第十八章 朝會之議(一)

德陽殿乃是靈帝舉行朝會的地方,如到殿,張平放眼望去,整個大殿極其敞闊,大殿由八根朱漆大柱支撐,分立大殿東西兩側,每根柱以金粉雕飾又騰雲的九爪金龍與,栩栩如生。 盤龍柱粗壯高大,高聳挺立。頂有朱漆紅木做的橫樑,以金色瓦片覆蓋。地面以好的大理石鋪而成,盤龍柱的間是從殿門開始一路鋪紅毯直到大殿正前方臺階之下。臺階有三級,左右是漢白玉做的扶手,扶手以龍頭爲首,龍尾爲尾,盤繞而成。臺階後面是一塊巨大的屏風,鏽龍鳳。臺階之放着一張寬大的椅子,椅子選用好紅木,製作考究,打磨光鮮,椅背由兩條盤龍組成,在頂部成二龍戲珠狀,椅子擺放着一幅金絲蜀繡軟墊。

衆臣按照次序一一站在了紅毯兩側,左側爲官,右側爲武將。左側首便是司徒楊賜,右側首張平並不認識,不過在其後的張平確是知道,除了大將軍何進還有何人。

張平入得殿內不知自己應該站在何處,便在左側最末尋了個位置站定。站在他前面的一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卻沒有說什麼,轉過頭去垂首靜立。張平也不管其他,站在最後的位置閉目養神。今日他本只是應邀而來,抱着看戲的心理,早已打定主意,只聽不說,他可不想被捲入這紛亂的朝堂之爭來。

沒過一會伴隨着一聲高亢的“陛下駕到。”,漢靈帝從屏風後轉了出來,走臺階,徑直坐在了龍椅之。

臺下衆臣早在那聲叫喊齊齊的跪倒在地,待靈帝坐下後,衆臣山呼萬歲。

“衆卿免禮平身。”說完靈帝並未開口,而是打眼在臺下衆臣巡視着。突然,靈帝像是發現了什麼,嘴角一翹,然後開口道:“張愛卿,爲何躲在最後啊,快快到前面來。”

衆臣環視左右,不知陛下在說誰。這時,有人捅了捅張平。張平正在閉目養神,思緒並沒在此時的朝堂之,感到有人捅了捅自己,這才睜開了眼睛。捅張平之人見張平望來,小聲的說:“國師大人,陛下叫您。”

張平一愣,趕忙擡起頭來向臺望去,正見到靈帝望過來,心下一震。

“張愛卿,快前面來。”

張平心暗道不好,自己本想找個沒人發現的角落暗暗觀察,此躲過這場風暴漩渦,此時卻被靈帝點破。張平只能硬着頭皮越衆而出。

“張愛卿,你以後站這吧。”說吧擡手一指,卻正是楊賜身前的位置。這一下,衆臣譁然,大家萬萬沒想到張平盡然如此受寵,靈帝會將其置於司徒楊賜之前。張平自己也是完全沒有想到,他心暗暗叫苦,卻絲毫反抗不得,只得緩緩前。在楊賜身前站定,楊賜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全然沒有在意。倒是在其身後,站於左手第二位的大人微笑着向張平點了點頭。不少大臣面露驚愕,站在對面的大將軍何進到是保持着一向笑呵呵的朝張平點頭示意。

靈帝見張平前,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點了點頭,“張愛卿,這些時日在雒陽過的可還習慣?”

“有勞陛下掛心,微臣一切安好。”張平趕忙回道。

靈帝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隨侍一旁的張讓開聲叫道:“諸臣有事速速奏來。”

“臣有本啓奏。”張平循聲望去,從左側靠後的位置出列一個個頭不高,清瘦的年,看位次較靠後。

看到龍座的靈帝點頭,年開聲道:“臣王朗有事啓奏,日前郎將皇甫嵩奉命剿滅黃巾匪患,”說到這王朗還不忘擡頭看了張平一眼,眼充滿不屑,“如今匪患已平,皇甫將軍不日還朝,皇甫將軍此番出征,剿滅匪患,保我大漢江山太平,實有大功於社稷,臣請陛下封賞皇甫將軍。”

張平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這王朗是何人,但是作爲一個臣,卻爲一個武將請功,這本身很有問題。

龍椅的靈帝也是微微皺眉,看了楊賜一眼,見楊賜依舊雙眼緊閉,一副神遊物外的樣子,又將頭轉向了右側,問道:“太尉大人,此事你以爲如何啊?”

站在右側首位的鄧盛趕忙說道:“臣附議。”

“大將軍呢?”靈帝又對着何進問道。

“臣以爲郎將皇甫嵩、朱儁、董卓三人剿賊有功,當封賞之。”何進本着既然要賞,那便統統都賞,絕不能厚此薄彼,你們吃肉,我也得喝口湯。

靈帝點了點頭,巡視左右,最後卻將目光定在了張平身,張平暗叫不好,只聽靈帝問道:“張愛卿,此時也與你有關,不知你以爲如何啊?”

張平心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事叫自己如何回答,回答應該封賞?那如何對得起九泉下的叔父張寶;回答不該封賞,又用什麼理由?照實說?那豈不是要被扣不辨是非,夾帶私怨的帽子。

張平面露糾結,看着靈帝探尋的目光,只能硬着頭皮回道:“稟陛下,此事與臣有關,臣實應避嫌......”

靈帝不待他說完,擺了擺手說道:“無事,你但說無妨,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張平頓時冷汗流了下來,臉一陣掙扎,最後出列拱手道:“陛下,請恕臣無禮。”

“無妨,愛卿儘管說來。”

“臣所說只代表臣個人意見,臣與皇甫將軍多次交手,皇甫將軍不愧是大漢第一名將,帶兵有方,謀略過人,臣莫之能敵。但是皇甫將軍屠戮我太平道教衆,爲我數萬枉死於皇甫將軍之手的教衆計,臣與其有大仇,實難同意封賞皇甫將軍,臣不忍見我數萬教衆之性命成爲某人升官發財之捷徑。作爲陛下之臣子,臣附議,作爲太平道之天師,臣不同意。還請陛下定奪。”

張平的發言猶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下面一衆臣子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表現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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