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任動身前往夔關,張鬆也帶着親信遠走南中益州郡,在那他要完成自家主公交代的任務。南中四郡漢人較少,所居住者多爲當地夷人,而益州郡中最大一族卻是孟姓。
進了益州郡張鬆就直奔益州西南夷(也就是彝族)居所,從族羣大寨外(是住城池裡還是住山寨?就當他們住山寨的吧)走進,一路新奇的看着周邊一切,張鬆卻是大飽眼福,跟着他來的十數位兵卒同樣嘖嘖稱奇。好不容易走了小半時辰終於被引入山寨內部,迎接他們的是個人高馬大的傢伙。
“外來的漢人,你們來我族羣,所爲何事?”不修邊幅、高壯且黑的蠻夷大漢,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望着張鬆,瞪的老大的雙眼直盯着他,卻是氣勢嚇人。
張鬆表面不爲所動一點也不膽怯,笑問道:“在下來前曾向人打聽,整個益州郡,孟氏即使不是第一大族,卻也能入得三甲。沒想到一族之長卻如此傲慢,毫無待客之道!”說罷擺擺衣袖,將頭撇向一邊,卻是故做不屑。
“你這人卻是與那些膽小的漢人不同。”孟寨主好奇說道:“若是其他漢人,莫說平民即使是太守來了此地也不敢如此對我說話,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怕?”說罷掂了掂手中的大斧頭,意思是現在我想殺你卻是容易的事情。
“我張鬆生的身材短小、相貌醜陋,卻是不在乎這一條爛命。”張鬆心中十分緊張,可嘴上卻不示弱,昂首說道:“既然你這蠻夷如此嗜殺,將我這一羣手下放了,在下任你宰割便是。”
張鬆也不是好欺負的主,指了指身後的兵卒,卻是在告訴對方自己不是普通人,殺了自己是得承擔後果的。好在身後兵卒均是益州精銳之師,出生入死也有七八上十次了,像這種走進對方老巢的事情,雖然稀奇卻不會讓他們感到懼怕。
能在一羣蠻夷中當上一寨之主甚至是一族之王,沒有點本事、眼力自然不行。孟寨主在說話的時候就注意上了對方那羣兵卒,心中卻是驚訝萬分:“這些兵卒在自己面前居然毫無懼色,即使是太守府上的兵馬也沒這份定力,這些人是哪來的?”
心中暗自琢磨的同時孟寨主爽朗笑道:“來者是客,隨我去寨內坐坐。”
張鬆笑着點頭,第一關總算是過了,現在就看自己能不能說服這個大漢,借他的名義出兵收復所有西南蠻。
一行人入了木寨,孟寨主也不小氣,招呼着牛、羊、馬等熟食,一罈罈土製酒釀端上來,似乎真有那麼點宴請外來好友的意思。
“你們既然尋到了此地,就因該知道我名諱。”孟寨主開口說道:“可我孟乾(編的)卻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這似乎不是朋友之間所爲吧。”
張鬆笑了笑,開口說道:“寨主客氣了,在下張鬆,添爲益州別駕,卻是我主大漢王爺麾下混吃混喝之輩,不足爲外人道也。”
“你家主公是哪個大漢王爺?”孟乾皺眉問道:“還有找上我究竟是爲了什麼!”
“除去我家主公長安王,如今還有哪個人有資格坐領大漢一半江山。”張鬆開口說道:“我身後這些兵卒,都是百戰百勝的精銳,你可識得?”
“百戰百勝?”孟乾沒說話,坐在張鬆對面的一位青年男子不屑說道:“父親,孩兒源於這幾位兵士過過招,也好讓人知道我益州孟家的厲害!”
孟乾也正有試探之意,對着張鬆開口道:“不知別駕可願意讓手下與我兒孟節較量一番?”
張鬆心中暗喜,這些歌蠻夷不消消他們氣焰就不會聽話,點頭說道:“既然孟公子有意,我等只好客隨主便,脹大,你且放下手中兵器,與孟公子比劃比劃。”
“不用兵器那還叫什麼比劃,莫非你怕了不成?”孟節開口喝道。
“你儘管進招,某家接着便是!”脹大將手中砍刀交與身旁的兵卒,步入廳中開口說道。
“好,既如此死了可別怪我。”孟節也是氣得跳腳,這傢伙如此小視自己,一定要給他點厲害瞧瞧。
可惜事與願違,不過三回合,孟節就被脹大繳械。之後不服氣的拳腳相逼卻是被脹大輕鬆招架,五回合之後,整個人徹底倒地。
從地上爬起來的孟節不顧雙肩的擦痕,欲再次挺身攻向脹大。可就在這時孟乾開口了,看着自家兒子的狼狽樣,孟乾無奈嘆道:“我兒退下,此人你不是對手。”
孟乾此刻才正視其來人,凝視張鬆許久纔開口道:“你家主公遠在長安爲王,有何事尋上我孟乾?”漢末信息傳遞極其不易,孟獲自然不可能知道劉氓此刻身在洛陽。不過這一切都沒關係,因爲劉氓從沒打算自己親自插手這件事。
“敢問寨主一事,南中蠻夷衆多,各族各部之間摩擦也不小。”張鬆笑着開口道:“寨主就沒有一統南中部族的心思?”
張鬆如此說卻是讓孟乾再度皺眉,一統南中所有部族,這個想法是誘人的,自己也曾幻想過,可這些別人怎麼會知道?自己就算是兒子都不曾對他說過。
思緒不定的孟乾皺眉道:“你莫不是說笑?我領一族之人在這山間生活不知有多自在,爲何要與其餘部族打殺?更何況濮部部族、由閩濮部、鳩僚部、僳越部這幾部族在南中同樣勢大,豈是說打就打的。”
這回答卻是正中張松下懷,孟乾這麼熟悉南中個部落想來圖謀不短啊。事情發展順利張鬆也心情愉快,點頭說道:“寨主所言確實不假,各部族佔據地利,確實不好圖謀,孟寨主以一人之力自然不能當上這西南蠻之王。”
“你說這些到底爲何?”孟乾皺眉喝道:“若再胡言亂語小心我將你亂棍打出!”知道對方是那個掌管大漢一半天下,出身一來就伴隨殺伐長大的長安王爺,孟乾卻是不敢把話說死了。這或許也是他兒子能成南中王,而他則不被歷史留名的原因吧。
“鬆此來,卻是送大禮來了。”張鬆站起身來,抱拳說道:“只要寨主願意,我家主公可助你登上西南蠻王座,你可以收編其他部落統一南中所有部族。”
“你說什麼?”孟乾瞪大眼睛問道:“你再說一遍。”
張鬆輕笑道:“孟寨主只要有這份心思,就能成爲名副其實的南中王,我家主公是這麼對鬆說的。”
“你家主公?那個大漢王爺?”孟乾皺眉道:“他爲何如此說?”
張鬆笑道:“我家主公自出道一來,立志還大漢一片祥和,而南中不定卻是違揹我主初衷。所以我主想要扶持一位有威望卻也愛惜身邊族人的族長,去一統南中各部落。讓南中徹底安定下來。”
張鬆這麼說,孟乾雖然不全信但也信了大半,南中誰人不知他孟乾是出了名的護短,出了名的仗義!若說這人選,似乎自己真的很合適。
“寨主,如此良機卻是千年不得,你還在猶豫?”張鬆捋須笑問,卻是半點緊張也沒了。
“張別駕,此事還容我思慮一兩日。”孟乾擺手說道:“我兒先把先生送去歇息,切莫怠慢了貴客。”
張鬆爽朗一笑,對着旁邊十數兵卒擺擺手,一行人跟着孟節走出大木屋,向右側偏房走去。
兩日後張鬆得到了他想要的答覆,留下數名兵卒在孟乾身邊,自己帶着七八兵卒轉回益州郡太守府,他是沒必要回成都的,只要與吳懿知會一聲,事情搞定快速進兵就好。
一九九年三月初,一支五萬人的大部隊進駐益州郡,兩日後孟乾帶出麾下兩萬部族兵馬與之相會。自此雖然戰事還未起,但其餘部落都已知道,孟乾這傢伙與漢人合謀,準備向自己開戰。
“孟寨主麾下人馬也是人高馬壯啊。”原本對這些蠻夷還有些看不起的吳懿看着身前的彝族兵馬卻是感慨說道:“有如此雄兵,即使某家不來,寨主五年之內也可擊敗其餘部族,當上南中西南蠻之王。”
“哈哈,那是自然!”孟乾大笑,隨後搖頭嘆道:“我族中兒郎自是厲害,不過卻少了手中兵器,不像你等漢人,手中利器、鐵甲,不是好相與的。”
“再休整一日,明早出兵先打下僳越部族!”吳懿爲了南中一戰可算是下了苦功夫,這些少數名族的居住地卻是仔仔細細的調查一番,要不此刻他還真是兩眼一抹黑。
“僳越一族?”孟乾點點頭說道:“此族族長卻是與我熟識,或許可以不用動兵就能說服他投靠於我。”孟乾也不是傻子,能拉的盟友還是得拉,決不把希望全放在漢人身上。
“如此也好,兵不血刃就能解決一族卻屬兵法王道。”吳懿點頭說道。
第二日兩人領大兵出了益州郡,這等仗勢在南中之地卻是百年不遇,不少膽子大的沿路跟隨,若不是看見對方明晃晃的鋼刀、長槍,恐怕會一路跟下去。
如此聲勢孟乾卻是好處極多,僳越一族投降後永昌世居南面的閩濮部族因一時間無法撤離祖居也不得不跪降孟乾。一時間孟乾聲望達到頂峰,雖然還有數個大族沒有解決,但不少人私下裡都開始稱呼他爲南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