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小的十九了

錢謙益有些急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些年來,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相公對我的好,我自然記在心裡,可我真不願再去江北,望相公成全。”

“不成。我不能將你一個人留下,要是……吳爭怎會放過你?”

“就算是死,也當死在家中,我再不想忍受韃子羞辱了。”柳如是堅定地說道。

“我絕不答應!”錢謙益壓低聲音喝道,“你不知道……原本不想告訴你,此次北上與之前那次不同,這次我是立了大功的。多爾袞許諾,事成之後至少是個侍郎實職。”

柳如是愣了半晌,突然咯咯笑了起來。

錢謙益有些惱羞成怒,慍怒道:“你笑什麼?”

“相公好好的尚書不做,卻要去寄人籬下,當個侍郎……豈不可笑?”

“這能一樣嗎?”錢謙益低聲喝道,“清廷佔了多大的疆土?義興朝又纔多大?還不足大明朝一個道,你以爲這義興朝命還長嗎?告訴你,此次不用清軍攻城,義興朝亡,也就一兩日之間。你呀……太倔強了,聽話,跟我去江北……呃,你這是要作啥?”

錢謙益的話頭瞬間打住,他驚愕地看着柳如是。

只見柳如是突然拔出髮結上的金籫,抵着自己的脖頸,雙目無神地看着錢謙益道:“別逼我,我只想回常熟老家……。”

“成,成,我不逼你……哎,你這又是何苦呢?”

……。

很多時候,戰爭的進度,是有一支偏師、一次意外、一個無足輕重的決定而決定的。

池二憨是個老實人,很倔。

與宋安相比,他從不說“生是吳家人,死是吳家鬼”。

可在他的心裡,對吳家的忠誠絕不比宋安少一絲一毫。

所以,對吳爭的命令,他是絕對得服從,哪怕付出性命爲代價。

可是,這一次,他違令了。

因爲他發現,在泰州城外與蔣全義會師已經不可能實現。

於是,他在無法得到吳爭下一步命令的時候,自己做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死咬着喀爾楚渾的屁股不放。

所謂死咬着不放,那就是你不理我,我捅你**,你若理我,我和你死磕到底。

池二憨有這個本事,他麾下杭州衛已經換裝,也有這個本事。

燧發槍的射程,讓此時除了騎兵之外的任何兵種無法近身,這就讓以少擊多,進行牽制成了可能。

吳爭所授的游擊戰術,被池二憨發揮得漂流盡致。

以至於喀爾楚渾不得不分兵,來專注於池二憨的襲擾。

如果不是池二憨的不依不饒,恐怕等吳爭率火槍兵渡江增援泰興時,泰興城已經被喀爾楚渾所部攻破,蔣全義部或許早被擊潰。

蔣全義確實打得很苦,手中兵器不趁手,裝備的木柄手雷本就不多早已用完,泰興是個小城,城矮牆薄,以七千多人推擋近四萬清軍強攻,其難度可想而知。

到清軍第四輪進攻時,蔣全義喊出的口號是“殺一個不賠,殺一雙賺了”。

到第六輪時,蔣全義已經沒力氣喊口號了,他只是衝身邊將士點點頭,沙啞着嗓子道:“我先走,你們別掉隊,掉一個,我回頭找你們!”

此時,他的身邊已經不足四千人。

這還是池二憨死咬着喀爾楚渾屁股不放的情況下。

可想而知,戰鬥是多麼慘烈。

不過,話得說回來。

此時喀爾楚渾的痛苦恐怕尤勝於蔣全義。

五萬大軍,半路上白白折損了一萬,打這麼個小城,打了一下午,人死了小一萬,可明軍還在那頑強抵抗。眼看着天色暗下來,今天要是攻不下來,就將面對多爾袞的憤怒。

如果換作是喀爾楚渾自己的意思,他絕對不想再攻城,這座小城,圍死了,勸降即可。

可問題是,喀爾楚渾無法改變多爾袞的命令。

要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攻破泰興城,那就只有孤注一擲。

於是,喀爾楚渾做出了圍三厥一的戰術,當清軍北門外清軍開始分兵繞向兩翼的時候,其實喀爾楚渾意思很清楚,你們趕緊逃吧,南門給你們留着哪,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北城牆上的蔣全義看到之後,苦笑起來。

他知道這次橫豎是守不住了,不到四千人再分守三城門,恐怕神仙也守不住。

可仗打到這份上,再撤退,蔣全義無法說服自己,也無法說服將士們,過半的兄弟躺在這了,如果此時退,何不之前退?

蔣全義做了個決定,在清軍發起第七次進攻時,開城門,全軍反擊!

瘋狂,好在瘋狂對於蔣全義來說,已經不鮮見。

但之前的瘋狂,蔣全義其實是有些把握的瘋狂,而這次,他是無奈。

既然不想退,那就站着死,死在反擊的路上,好過背後中箭。

看着一個身材矮小,僅才十七、八歲的士兵,蔣全義微笑道:“叫什麼?”

“石頭。”

“狗X的,問你姓啥?”

“石。”

嗆了蔣全義一下,蔣全義罵道:“你爹還真省事……滾吧,回去告訴你爹,本將軍賜你家一根香火。”

說完回頭喝道:“家中獨子者、有寡母者、兄弟已經有人陣亡者……回吧,從南門走,回去稟告大將軍,咱靖江衛,不比其它幾衛遜色。”

可沒有一人響應,所有人的目光平靜地注視着蔣全義。

這讓蔣全義非常惱火,太不給面子了,有心續靖江衛一些種子,奈何士兵們不搭理他。

“狗X的,你們想讓此戰之後,靖江衛除名嗎?”蔣全義憤怒道。

石頭在邊上小聲提醒道:“大人,大將軍徵募士兵,家中獨子者不徵,兄弟中已有一人從伍者不徵,您說的幾種,不可能在北伐軍找到。”

蔣全義一愣,噴着唾沫衝石頭罵道:“那本將軍再加一條,十八歲以下者,回!”

石頭不好意思地道:“回大人,小的十九了,就是長得矮了些。”

蔣全義一愣,突然一滾熱流涌向眼睛,他迅速轉身、仰頭,深吸一口氣,大聲道:“也罷,那就啥都不說了……咱們一同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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