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顛覆了自己的認知

“你今日與我講這些,究竟何意?”

莫執念沉吟了一會,答道:“伯爺麾下已有大軍七萬之衆。若杭州、嘉興兩府在以前或許還堪堪負擔,但此時二府剛剛光復,尤其是嘉興府,想要籌措七萬人的軍餉、糧草,非常困難。老朽忝爲伯爺麾下參議,理當爲伯爺分憂。”

這話說得沒錯,照理兩府轄下合計四、五百萬人口,養活一支七萬多的軍隊確實不難,但現在就呵呵了,當然吳爭還是可以去嘉興府故伎重施一回的,象杭州城那樣再撈一把。

可這不是長久之計,況且就算再整個百把萬銀兩,對於一支大軍而言,那也就一年半載的糧餉,救急可以,長持以往卻是下下策。

“說了這麼多,想必你已經有了辦法?”

“是,老朽確實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伯爺未必能肯。”

“說來聽聽。”

“這……伯爺可曾聽聞過洪武朝沈富其人?”

吳爭想了想道:“不曾。”

莫執念古怪地道:“江南籍人,鮮有不聞聽此人的。”

吳爭皺眉道:“這人有何本事,非要使人耳熟能詳嗎?”

莫執念答道:“此人沒別的本事,只有一樁本事,就足以使他成爲一個傳奇。”

“什麼本事?”

“賺錢的本事。”

“呃……他有很多錢嗎?”

莫執念的眼睛眯了起來,仰首喟嘆道:“他究竟有多少錢,老朽也不知道,世人傳說,他至少有二千萬兩以上的家產。可老朽知道,遠遠不止此數。伯爺既然不知道此人,那總該知道南京城有一部分便是得他捐助修築?”

吳爭聽聞前幾句時,已經心中一動,到最後一句,吳爭已經悚然,“你說得可是沈萬三?”

莫執念悠悠一嘆道:“果然,伯爺也是聽聞過此人的?”

吳爭急問道:“沈萬三不是被太祖流放滇南了嗎?怎麼莫老可是知道他的後人在哪?”

莫執念搖搖頭道:“老朽不知。”

吳爭大所失望,這老頭耍人玩呢?

說話盡吊人胃口。

“那你爲何說起他?”

“老朽想要告訴伯爺的是,天下賦稅,除了農稅,還有商稅。”

吳爭聞言點頭道:“沒錯,商稅應該是朝廷歲入大頭纔是。”

這話基本上後世人都知道,後世農稅幾乎盡被減免了,國家的稅收大都來自於商稅。

可在莫執念聽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伯爺果然是天縱之才!”

這下吳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莫老謬讚、謬讚了。”

“伯爺過謙了,雖說天下能知曉此事的不少,可真正如伯爺這般言之鑿鑿的,怕是不多見了。”

“哦?這是何意?”

“伯爺可知,崇禎十六年,朝廷歲入中,商稅多少?”

吳爭哪知道,搖了搖頭。

莫執念嘆道:“鹽稅二百五十萬兩,茶稅十餘萬兩,酒稅尚不足萬兩。”

吳爭大驚,這不是開玩笑嗎,偌大的明朝,商稅加起來竟不足三百萬兩?

“你……信口開河吧?”吳爭疑惑地問道,“這點點銀兩,恐怕杭州一府也不止於如此吧?”

按吳爭的記憶而言,杭州在後世僅一地的稅收,那也以數十億計的。

摺合成銀子,怎麼也在千萬兩以上吧?

可大明朝全國的商稅歲入,纔不到三百萬?

這確實刷新了吳爭的認知。

也讓他懷疑起莫執念是真知道,還是唬弄自己。

莫執念微嘆道:“莫說伯爺不信,這天下人恐怕也不信。可事實就是如此,伯爺可以去紹興府問問曾經在崇禎朝任職的朝臣,便能印證老朽所言非虛。”

吳爭半信半疑道:“那按你的說法,大明的商稅豈非形同虛無?可這天下傳言賦稅沉重之說,從何而來?”

莫執念苦笑道:“看來伯爺是真不知道,從太祖洪武朝起,就明文規定,凡商稅,三十而取一,過者以違令論。老朽舉例與伯爺聽,便可知道其因。洪武九年,山西平遙主簿成樂任官期滿,州府考覈結果以其能恢辦商稅爲由,褒其進京朝見皇帝,結果遭到皇帝的斥責,稅有定額,若以恢辦爲能,是剝削下民,失吏職也,州考非是。反而命吏部移文以訊。

洪武八年,南雄商人以貨入京,至長淮關,吏留而稅之。既閱月而貨不售。商人謂於官,刑部議吏罪當記過。上曰,商人遠涉江湖,將以求利,各有所向,執而留之,非人情矣。且納課於官,彼此一耳。遲留月日而使其貨不售,吏之罪也。明杖其吏,追其俸以償商人。”

吳爭聽了張大了嘴巴,這種事,他還真沒有聽說過。

公民納稅,不是光榮的義務嗎?

莫執念繼續道:“永樂年間,又進一步降稅,婚娶喪祭時節禮物、自織布帛、農器、食品及買既稅之物、車船運己貨物、魚蔬雜果非市販者,俱免稅。永樂二年,山東臨清縣會通稅課局奏,比歲市鎮經兵,民皆流移,兼連年蝗旱,商旅不至,所徵課鈔不及,請減舊額。戶部呈報皇帝,上曰,兵旱之餘,尚可徵稅耶!其悉免之,候歲豐百姓復業,商旅通行,然後徵之。”

“我朝對商人的保護和寬仁,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書籍筆墨農具舟車絲布等等,但凡想得到的,皆在免稅之列。就算有徵收的,如鹽、茶、酒等,也是三十取一,超過者按違法論處。”

吳爭已經被莫執念的話說傻了,關於明朝滅亡,自己聽聞的不是應該是閹人干政、宦官專權黨爭傾軋、政治腐朽、土地兼併、吏治腐敗等等嗎?

甚至萬曆帝三十年不上朝的說法在後世一度傳得沸沸揚揚。

還有什麼小冰河期造成的糧食減產,還有大規模的瘟疫等等。

在吳爭的觀念中,明亡一直是壽終正寢纔是。

可現在,吳爭疑惑了,照這麼看來,自己顯然是意識錯誤了。

“莫老丈,這麼說來,大明治下是非常寬仁的了?”

莫執念反問道:“伯爺也是朝中重臣,你以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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