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瑩高高興興的把蘇辰的厚被子給喬六送去,蓋上這被子,喬六就覺熱乎乎的,很是舒服。
“二姐,可有覺得壓得慌?”
喬六搖頭,“還是九兒想得周到,十斤被子鐵定壓得慌,但一到了這冬季,又不覺得了,先前倒是二姐想得不周到,你們拿了這麼一牀被子過來,可還有用的?”
“我當時多做了一牀,沒關係的。”
喬寶瑩越發想笑,以後蘇辰就得陪着她睡了。
到了傍晚,莫氏把牛車送來,臉色更加的不好,莫氏說道:“送到鎮上的醫館,那兒全是病患,如今看病還得排着隊兒,好在我們去得早,不然還得在醫館裡過夜,那兒可不比家裡頭,冷得不得了。”
喬六聽了,覺得今年這一場流感可不簡單,於是關切的問了王二丫的情況,莫氏聽後,面色更加的幽暗,說二丫燒得厲害,吃了醫館開的藥,燒退得很慢。
喬寶瑩便從院子後頭打了三斤醋給莫氏,交待她用醋把二丫屋裡頭的傢俱以及地上都用醋擦洗一遍,還有痰盂不要再放在屋裡頭,要開窗通風。
不但交待了二丫家裡頭要這樣,他們屋裡頭也得這樣消毒通風。
送走莫氏,喬寶瑩去了喬六院子,就見喬六坐在屋裡頭抱着暖爐子,還在做針錢活。
喬寶瑩一上來就探向她的額頭,喬六忍不住笑了笑,“早上那會兒我的確感覺到不適,但喝了薑湯,又吃了大夫的湯藥下去,又跟往常沒有什麼兩樣了。”
陪着喬六坐了一會,喬寶瑩也算鬆了一口。
夜裡跟蘇辰躺一個被窩裡頭,蘇辰中衣穿得多了些,倒是挺防着她的,喬寶瑩笑了笑,接着兩人聊到了村裡頭這一場傷寒上來。
喬寶瑩擔心伯府,叫蘇辰明個兒去一趟伯府看看。
蘇辰應了,第二日天沒亮就起身趕着牛車往縣裡頭去。
喬寶瑩也不犯懶了,還是蘇辰聰明,平時用雪水洗澡,把自己給緞練了出來,遇上流感來了,得病的機會也少些。
她也不能犯懶了,於是拿着掃帚在門前掃雪,也權當運動了。
這麼一動起來,並不覺得冷,似乎全身都熱起來,甚至額頭還冒了一點兒汗。
把院裡院外的雪掃得乾淨了,喬寶瑩正要轉身回屋,就見邵南和喬六走了過來。
喬寶瑩撐着掃帚站在門口等着兩人,喬六走近後,面色灰暗的說道:“九兒,昨個夜裡,爹孃的茅屋被壓倒了,爹和弟弟跑得快,出來了,娘卻被壓在底下,今早三爺派人把娘救出來,好有牀擋着,只傷了腳腕,養一養就好,只是一家人卻是沒有地方住了。”
喬寶瑩聽到這兒,立即問道:“可是弟弟求你想住你院子去?”
喬六雙眸大睜,驚訝的看着喬寶瑩,“你是怎麼知道的?”
喬寶瑩收起心思,問道:“二姐,你是怎麼應對的?”
喬六面露難色,“我沒有應,可是看着他們三人在村裡頭四處借宿,可是村裡頭不少人得了傷寒,哪敢收留他們,今日在三爺家裡頭呆着,三爺過來問我能否把三人接走。”
喬寶瑩簡直受不了這一家人,喬家三房有老屋子住,二房因爲邵小妹偷了喬六的方子,如今鄉里鄉外的賣着豆花,勉強在今年開秋的時候建了新屋子,卻也是小小的一座院子,至少不再是茅屋,能熬過這冬季。
可是唯有喬家大房,沒有半點能力,一年到頭來,還是住在那茅屋裡頭,去年茅屋倒了,請村裡人新建了一個,到今年也沒有好好想想怎麼弄,就想着這樣熬過這冬季。
今年冬季雪下得大,比去年的還要大,想着也熬不過的。
“二姐,你是不是想收留他們?”
喬寶瑩對於喬家人自然是沒有什麼親情的,若不是佔着了喬九的身子,她完全可以不理喬家人,可是她在乎喬六的感受,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喬家人。
喬六不敢接話,垂下頭去。
“姐夫,你怎麼看?”
喬寶瑩看向邵南,邵南卻是說道:“他們也挺可憐的,如今無處可去,我那院子裡頭大。”
看來邵南也是動搖了,可憐喬家大房的人。
“要不二姐和二姐夫都住我的院子裡來吧,我院子裡大,我跟蘇辰過年也太孤單了一些,至於爹孃和弟弟的事,喬六便把院子讓給他們,只答應他們住過這冬季,等天氣暖和了,必須離開,我其實最擔憂的是咱們的醬缸,那裡頭還有醬,他們住進來,會不會起了歪心思?”
這也是喬六和邵南最擔心的,就是因爲這個,他們兩個院子是相連的,中間是醬坊,要是他們動了心思怎麼辦?
邵南建議道,“我想好了,叫上村裡頭幾人,幫着臨時在我的院子那關連着醬坊的地方弄一道牆把路給堵死,然後在這邊高牆下裝上籬笆。”
喬寶瑩聽到邵南這建議點了點頭,“成,就這麼辦,不收留他們,村裡人指不定還有閒話說,恐怕將來姐夫也不好做人。”
反正蘇辰是沒有人敢說的,就怕邵南一個外村的被十里坡的說三道四。
建一堵牆倒是簡單的,可是這天氣兒冷,能幫忙的都是因爲看重先前的情義。
用了兩日的光景把牆建好。
邵南便上山弄了帶刺的籬笆在牆下頭圍了兩圈才罷休,然而邵南做了這麼多,那喬家三人卻一臉高興的住進了喬六的院子,就沒有覺得半點不好意思的,臉皮也是夠厚的。
喬六住進了喬寶瑩的院子,喬寶瑩忙完喬家人的事,蘇辰還沒有回來,心裡卻犯了狐疑,怎麼蘇辰去了伯府,都兩日了還沒有回來,喬六見她憂心,便派邵南去縣裡頭問問。
邵南還沒有出發,伯府就來了下人過來傳話,原來成陽先生病倒了,蘇辰侍奉牀前,恐怕得等先生病好了才能回。
這下喬寶瑩坐不住了,院子裡交給了喬六,坐着邵南的牛車去了伯府。
一進後院正堂,看到老夫人姚氏面色紅潤的坐在主座上,還是一樣的愛吃愛笑,她放心了一些。
姚氏見她憂心着師父,安慰道:“每年入冬,老頭子都要病上一場,今年還算好的,只是有些起燒,喝了幾副藥下去,好了不少,你不必擔心,有小徒弟在牀前侍奉,都不要我這個老婆子了,說怕把病過給了我,還不准我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