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九章 提請

朱厚照回城後非常睏倦,直接一頭扎進行在睡覺,任何事都不過問,一直到夜半三更才睡醒。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主要是因爲朱厚照很久都沒出去遊玩了,接連兩天車馬顛簸,然後又是打獵,又是飲宴,人長時間處於興奮狀態,比起在行在胡鬧累得多,睡醒後仍舊覺得頭腦昏昏沉沉,手扶着腰,像是難以站穩。

此時只有小擰子服侍在旁,見此情形趕忙過來攙扶。朱厚照緩了一會兒,這才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隨口道:“也不知怎麼搞的,朕的身體居然如此不濟,不過出塞兩天就覺得骨頭快散架似的……之前司馬真人說朕能活一萬歲,不想竟差到這樣,怎麼長生不老?”

小擰子可不相信司馬真人的鬼話,但他不敢揭破,畢竟朱厚照還是非常推崇那個神棍的。

朱厚照看了看窗外,隱隱聽到青蛙的鳴唱,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擰子道:“回陛下,已過子時。”

“哦。”

朱厚照點了點頭,拿起茶壺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滿飲一杯後又問,“大臣們是否均已打道回府,沈先生那邊也歇下了吧?”

小擰子有些爲難:“回陛下,沈大人一直在行在外面等候,說是要見陛下,跟陛下說一些事。”

“啊!?”

朱厚照一愣,他怎麼也沒料到,沈溪居然會在行宮外苦苦等候,這下有些心慌意亂,手抖之下,杯子裡的茶水灑了出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最後他稍微整理了下衣裝,道,“沈大人這麼晚還沒睡,是有什麼重要軍情稟報嗎?你也不去勸一下,有事可以明天再說嘛。”

小擰子弓着腰,低頭道:“陛下平時沒這麼累,所以奴婢不知您何時能醒來,沈大人便一直在外等候。小人勸說過,但沒用。”

如果換作旁人,朱厚照根本沒有召見的心思,甚至不會有人進來通稟,但請求覲見的對象是沈溪,朱厚照就有些爲難了,大半夜的他不想見沈溪,因爲知道一會見準沒好事,卻又無法迴避,老師來訪怎麼都得見上一見。

朱厚照無奈地一揮手:“那就請沈先生進來,不過別說朕剛睡醒,就說朕……總之什麼都別說。”

“是,陛下。”

小擰子應了一聲,出去請沈溪。

這邊朱厚照叫來太監,爲他換上一身黃色盤領窄袖的常服,看上去非常威嚴,等沈溪進來時他已從屏風後出來,端坐於鎏金的龍椅上。

一照面朱厚照就笑着問道:“沈先生爲何不早些就寢?今天實在太累了,朕回來後……想早些休息,誰知道總被一些瑣事煩擾。”

朱厚照在沈溪面前時,總喜歡裝模作樣,此時的他好像個做錯事撒謊,試圖矇混過關的孩子,他最怕被沈溪瞧不起,所以總是把自己表現得多麼勤政愛民。

沈溪行禮:“微臣有要事跟陛下相商,本以爲陛下忙完手裡的活計便能召見,是以一直在外等候。”

朱厚照嘆道:“時過中秋,西北邊塞之地已寒氣襲人,尤其這大晚上的,沈先生就這麼在外等候,實在讓朕於心不忍……以後沈先生知道朕暫時沒時間召見的話,先回去歇着,並非每件事都需要第一時間跟朕說,還可以讓那些奴才轉告……小擰子,明白了嗎?”

“是,陛下。”小擰子此時除了當應聲蟲,似乎其他都不會。

朱厚照話說得很漂亮,沈溪心裡卻不以爲然,只是微笑以對。

朱厚照道:“先生有什麼要緊事,儘管說,是否知道巴圖蒙克和他兒子圖魯博羅特的下落,需要我們出兵攻打?若如此的話,朕願意跟先生一起領兵,再次深入草原。”

到此時朱厚照還對征戰之事念念不忘,多少讓沈溪有些始料未及,他本以爲朱厚照已倦怠這種鞍馬勞頓的從軍生涯,只顧着玩,區別只是哪裡玩而已。

沈溪道:“微臣有一件事,想跟陛下奏明。”

“說。”

朱厚照果斷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溪奏請:“微臣想爲出征將士早些爭取犒賞,雖然這麼做有僭越之嫌,但微臣希望用如此方式穩定軍心。”

朱厚照突然打了個寒顫,似乎想到什麼,但在心中又馬上否定,側過頭驚訝地看着沈溪:

“朕之前不是已答應過先生麼?不用急於一時吧?具體犒賞,完全可以等回到京城,甚至有功將士各自回到家鄉後再頒賞,畢竟官職爵祿朕已給他們兌現了。”

沈溪道:“微臣手下兵馬,雖多爲各地換防京城的地方軍隊,但經微臣操練已成百戰強兵,若就此令其迴歸地方,未免有大材小用之嫌……微臣想來,將他們留在西北屯邊乃最佳選擇;再者,如今草原雖已平定,但巴圖蒙克和他的兒子圖魯博羅特依然健在,必須保證有一支足以威懾草原各部族的機動兵力在西北。”

朱厚照想了下,微微點頭:“先生所言很有道理,這批將士到底是地方兵馬,之前駐紮京城周邊時經常跟京營起衝突,現在他們立下大功再到京城,肯定會跟京營起爭執,到時候不好應付。”

沈溪點頭:“陛下所慮周到,微臣也有這方面的擔心。”

朱厚照笑道:“沈先生一心爲大明江山社稷着想,那朕就準了先生所奏,儘快論功行賞,把他們該得的犒賞一次性發下來,若西北地方存銀不足,就從戶部和內庫調撥,總歸讓有功將士得到他們應得的東西……至於他們的家眷,也可從各地調到西北,反正他們是軍戶,在哪裡當兵都一樣。”

朱厚照思考得很全面,但他說的不符合現狀。

沈溪之所以要把這支軍隊留在西北,一方面是讓西北邊疆保留一支快速打擊力量,但究其根本,卻是爲了避免有人說他擁兵自重,他把兵馬留下來,那些非議他的人就要閉嘴,如此也能讓皇帝安心,畢竟一支如此強大的軍隊不受控制,會讓皇帝寢食難安。

沈溪道:“陛下,江南繁華,若把將士親族全都遷居到西北來,豈非是要將他們集體發配充邊?這跟貶謫有何區別?”

“啊?”

朱厚照一愣,隨即點頭,本來把兵馬留在西北是權宜之計,現在非要把人家的家屬都遷徙過來,那跟整個家族一起發配有什麼差別?

朱厚照慚愧地道:“還是先生想得周到,朕疏忽了,不如這件事就交給先生處置如何?反正事情到最後都由兵部定奪,朕就不多摻和了。”

一旦遇到疑難問題,朱厚照解決不了,就會想辦法逃避……既然我不會處置,便把事情交給你們,我當甩手掌櫃即可。

沈溪早就摸清楚了朱厚照的性格,當即道:“陛下既然信得過,那就由微臣來安排,這幾日便將事情處置妥當。”

“哈哈!”

朱厚照打了個哈哈,“先生應該沒別的事情了吧?時候不早,朕想早點兒休息。”

沈溪看朱厚照的精神狀態,便知道他這是睡醒了,準備吃喝玩樂,哪裡需要休息!

沈溪道:“微臣有一不情之請,望陛下恩准。”

朱厚照笑道:“是關於你家族的事情吧?先生儘管說。”

因爲沈溪說“不情之請”,朱厚照以爲先生要說私事,但沈溪怎麼可能在皇帝面前提家事,徑直道:“微臣希望,陛下法外開恩,讓謝閣老早些回京,處理政務。”

聽到謝遷的名字,朱厚照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皺眉道:“先生,朕自然知道謝閣老滯留延綏,但現在連朕都沒有回朝,不用那麼着急調他回京吧?謝閣老那個人有多頑固,難道先生不瞭解?讓他回京,並非什麼好事。”

沈溪輕嘆:“以微臣所知,如今司禮監掌印太監空缺已久,且內閣首輔離朝已半年,各部跟司禮監分隔京師和張家口兩地,如此使得政令難以通達,朝廷積壓的奏疏數量必不在少數,如何能保證朝廷正常運作?”

朱厚照臉色很不好看,他不愛聽這些勸諫的話,也就沈溪能在他面前說說,換作旁人他早就翻臉了。

沈溪再道:“微臣希望,在正式選出司禮監掌印前,早些讓首輔大臣回京處理朝事,如此也能讓陛下省心,順便安天下臣民之心。本來微臣作爲兵部尚書,不敢做言官之事,但既然知道了就責無旁貸。微臣跟謝閣老從無勾連,因朝事還多有牴觸,此番建言並無私心,一切都以大明江山社稷爲重。”

因爲沈溪說話坦誠,甚至有低聲下氣求情的意思,讓朱厚照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朱厚照搖頭輕嘆:“本來朕想多留謝閣老在西北,讓他吃到教訓,不過既然沈先生求情,那朕就讓他回京,但若將來他再跟朕作對,朕不會輕饒,直接讓他回鄉養老……謝閣老平時老跟朕唱反調,看看,這場仗最後不是打勝了麼?想想戰前他怎麼說的,爲了軍糧物資,朕和先生沒少跟他置氣吧?”

說到這裡,朱厚照有些得意。

在缺兵少糧的情況下,這場戰爭打贏了,而且是大獲全勝,大明自身的損失微乎其微。

這種勝利,讓他豪情滿懷,對謝遷的惱火也就沒之前那麼旺盛,這也是沈溪在朱厚照面前爲謝遷求情的根本原因。

如果朱厚照在氣頭上,他跑來勸說適得其反,反而不如把事情延後。

沈溪見朱厚照答應,行禮道:“多謝陛下恩准……希望陛下早些讓人傳旨延綏,令謝閣老回朝。”

沈溪的提議,基本爲朱厚照接受,全程態度和善,根本就沒仔細想過沈溪爲何這麼做。

隨後,沈溪沒有再打擾,他知道朱厚照接下來還有節目,對於這個荒唐的皇帝來說,一天的生活纔開始。

沈溪退下後,小擰子將熱茶遞過來,朱厚照喝了口茶,滿意地道:“沈先生就是負責,總爲大明江山社稷考慮,居然不跟政敵計較,讓謝閣老早些回朝,這得多麼廣闊的胸襟才能做到?”

換作以前,朱厚照身邊一定有人會提出非議,比如說沈溪這麼做別有用心,給朱厚照分析一堆,讓朱厚照對沈溪產生懷疑。

但現在不同,張苑倒臺,還有小擰子膽小怕事,讓朱厚照身邊沒人敢正面質疑沈溪的建議,哪怕沈溪做的事情不靠譜,也沒人會指出來,甚至就算張苑回來,也只能保持沉默,畢竟現在沈溪的地位跟以前大不相同。

小擰子道:“陛下,時候不早,您是否繼續歇息?”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朕又不是豬,需要睡那麼多覺嗎?剛纔是有些睏倦,但現在基本緩過來了,朕想找點兒什麼事情做……難道你沒有提前安排節目?”

小擰子被朱厚照打量,這才意識到,作爲皇帝身邊最得寵的太監,他要做的只是提前把皇帝喜歡的事情安排好,讓朱厚照盡興,僅此而已。

小擰子腦子靈活,稍微一想便趕緊道:“麗妃娘娘已爲陛下做出安排,陛下先用膳,奴婢這就給您通傳。”

朱厚照摸了摸肚子:“不說還不覺得,朕的確餓了,還是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不然一會兒喝酒的時候會很難受……記得讓麗妃準備好酒,最好是民間酒水,那些陳年佳釀朕都喝夠了,這回就嚐嚐外面的酒水,尤其是‘花酒’是什麼滋味兒。”

小擰子心裡直髮怵,陛下居然想喝“花酒”,雖然他知道此花酒非彼花酒,但基本證明朱厚照對於禁苑外的事情非常向往,回頭可能真要出去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胡天黑地,但回頭又一想:

“麗妃和江彬從哪裡找來那麼多女人?還不是從民間尋來的?民間有那麼多良家婦女甘願到陛下身邊過這種朝不慮夕的日子?或許這些女人,根本就是從秦樓楚館中找來的,只是送到陛下身邊前檢查過身體,沒什麼病症就送來了吧!”

因爲朱厚照對於少女不感興趣,使得那些爲朱厚照安排節目的人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要從民間找尋多黃花閨女很不容易,但找普通女人,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

……

朱厚照一旦進入吃喝玩樂的狀態,就再難將他從中拉出來,所以酒席一開基本沒人去打擾他。

麗妃跟朱厚照短暫相處,安排好一切便出來了。

她消息一向靈通,現在皇帝身邊的人幾乎都在圍着她轉,很多消息可以第一時間傳到她耳中。

這次帶來消息的仍舊是小擰子,小擰子將沈溪的建議全都告知麗妃,甚至把調謝遷回朝的事情也一併說了。

麗妃恨恨地道:“他哪裡是寬宏大度,根本是別有用心,只是現在不知道他到底有何陰謀罷了!此人做事實在讓人難以琢磨!”

小擰子笑道:“娘娘,其實這算是好事,總歸他沒有跟娘娘作對,故意在陛下跟前進讒言。只要沈大人跟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那咱不就高枕無憂了麼?”

“小擰子,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沈之厚有說過不針對本宮麼?你現在競爭司禮監掌印之位,他都要橫插一槓子,若將來跟他起了衝突,你覺得他會手下留情?誰擋他的路,怕是下場都不那麼好看吧?”

麗妃的話近乎一種威嚇,令小擰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但小擰子這種應激反應基本上是裝出來的,這會兒他也學聰明瞭,麗妃說的話不可不信也不可盡信,因爲這女人比起沈溪來陰險狡詐多了。

你想讓我跟沈尚書產生矛盾和隔閡,我偏偏不如你所願!

小擰子故意裝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顫抖着聲音問道:“那娘娘,咱該怎麼做?沈大人已回朝,現在陛下對他基本是言聽計從,他說什麼陛下都會贊同……陛下本來最厭惡謝閣老這樣說三道四的老臣,但現在爲了沈大人也做出改變,還在奴婢面前誇讚沈大人寬宏大量!”

麗妃眯着眼道:“看來陛下下一步,就是要把沈之厚高高捧起來,以後朝事可能不再交給司禮監處置,而是全部委託給沈之厚!”

雖然麗妃所說有一定道理,那也只是外人聽來有這種可能,小擰子到底熟諳大明官場規矩,心想:

“沈大人作爲外臣,就算最後晉升吏部尚書,那也只對朝中人事任免有話語權,至於朝中政務,就算不在司禮監手上,也是由各部自行決策,怎會輪到沈尚書一人決斷?麗妃說這話,不明擺着讓我防備沈大人,斧鑿的痕跡太嚴重了吧?”

麗妃不知這會兒小擰子已生出二心,繼續道:“小擰子,若你想繼續爭司禮監掌印之位,就要學會幫陛下分憂解難,不單純在陛下平時生活上,更包括朝中事務,你平時多去向戴公公和高公公請教,司禮監目前有何棘手的事情,你回來跟本宮說,本宮給你想對策,你再去跟陛下提請,要不了多久陛下就會對你刮目相看!”

小擰子先是一陣竊喜,因爲覺得有人爲自己出謀劃策是好事,而麗妃的頭腦又非常好使。

不過隨即他便發現其中有問題,若司禮監的事情都由麗妃做主,雖然不是所有事情,但有了這開頭,那以後豈不是麗妃間接將司禮監批紅的權力控制在手上?那麗妃就等於半個宰相,可以根據自己的好惡來處理朝政。

小擰子道:“娘娘,這麼做……怕是不那麼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了?”

麗妃自以爲做事高明,以爲小擰子想不通其中關節,就算想到也不敢對她說什麼,只能乖乖執行。

她卻不知沈溪三言兩語,便把小擰子變成了中立派,就算現在沒有站在沈溪一邊,對麗妃卻產生隔閡,甚至許多事情小擰子更願意相信沈溪的判斷。

小擰子沒辦法拒絕麗妃的提議,苦着臉道:“奴婢沒資格過問朝事,以前有什麼事,奴婢去跟陛下提請,陛下都會勃然大怒,認爲奴婢只需伺候好他起居即可,其餘的不要管,還警告奴婢,若奴婢再胡言亂語,就下旨降罪。”

麗妃眯眼打量小擰子,想知道小擰子是否在撒謊。

“這小東西難道是指桑罵槐,提醒我不要干涉朝政?膽子倒不小!”

麗妃可不是吃素的,雖然小擰子儘量避免露出馬腳,但他卻無法遮掩很多情況,麗妃眼睛雪亮,很快便發現其中貓膩,當即冷笑道:

“小擰子,你不想問,但至少可以讓戴公公和高公公把那些疑難問題說出來,你稍微留點兒心,難道陛下回頭髮愁,問你對策,你目瞪口呆就體現出你的能力了?”

“馬上陛下就要選拔司禮監掌印,難道你不提前做準備?你現在可佔着陛下聖寵,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不好好利用好這層關係,若回頭讓別人選上司禮監掌印,到那時你就算想知道一些事,戴公公和高公公他們也不會對你坦誠!”

雖然小擰子對麗妃抱有極大的戒心,但聽了這番話,心裡還是有所動搖。

因爲麗妃所言聽起來很有道理,能在司禮監掌印空缺、他在朱厚照跟前地位最高時,獲得一些資源,爲何不好好把握?

小擰子趕忙行禮:“奴婢明白了,稍後就去問戴公公和高公公!娘娘,可能要到天亮,奴婢才能見到他們,您不要太着急。”

麗妃對小擰子不自覺地表現出來的疏離有些心煩,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揮手道:“去吧。”

小擰子這才恭敬退下。

這邊小擰子剛出門,麗妃臉色急轉直下,因爲小擰子表現出來的心機,讓她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這種壓力主要來自於一種信任方面的危機感。

“沈之厚回來前,所有人都對本宮唯命是從,小擰子不過去見了沈之厚一面,不知被沈之厚灌了什麼迷湯,居然敢對本宮所言產生質疑?”

“這小擰子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他覺得以他的年歲和膽量,有本事獨自執掌朝政?哼哼!誰都想當劉瑾,但有幾人有劉瑾的膽量和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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