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儀姐!”
“淑儀姐,爲什麼!?”
“表姐!”
一聲聲驚呼,表現出段昆和其他闊少千金心中的震驚。
他們萬萬沒想到,在他們心中敬畏尊敬的陳淑儀,這個被他們家中長輩評爲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竟然如此低眉順耳的向吳凡道歉。
甚至,要下跪以示誠意!
他們感到自己腦回路已經短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不過,吳凡還是沒有讓陳淑儀真的跪下去。
在陳淑儀屈膝下跪時,吳凡一隻手抵在她搭在一起的雙手間,令陳淑儀跪到一半懸空,無法繼續。
“下跪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強闖我家裡的,是這個白毛而不是你,
與白毛狼狽爲奸,仗勢欺人的,是這個保安隊長,也不是你,
你不必爲他們的行爲而道歉,也不必請求我的原諒!”
吳凡並不將白毛和保安隊長的錯誤歸咎於陳淑儀,但這卻令陳淑儀俏臉變得更蒼白了一分。
“吳先生,段昆他只是比較紈絝貪玩,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還請吳先生饒他一命,他……”陳淑儀臉上充滿焦急,即使冒着可能令吳凡感到厭煩的風險,也依然追着辯解。
“我沒說過要他的命!”吳凡制止了陳淑儀的繼續求情,啞然失笑,道:
“我什麼時候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段昆私闖他人家宅,行爲無禮無德,但罪不至死,我從來沒有說過因此就要他們以命相還。”
陳淑儀俏麗幹練的臉上微微一紅,感到窘迫,心想您老人家出現在江北後,每一次出手都是非死即傷,跟魔頭還有什麼區別嗎。
現在段昆得罪了你這個煞星,她當然以爲吳凡又要大開殺戒了。
不過這些心裡話不可能真的說出來,雖然腦子裡想的是一回事,但說出來又是另一個意思:“先生自然心胸寬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之了。”
吳凡看着陳淑儀,此時陳淑儀微微低着頭,臉上的歉意誠懇真實,但又臉色平靜,不卑不亢。
既不自仗身份,認爲自己有與吳凡抗衡的資本,也不畏懼吳凡的實力與兇名,而對吳凡畏懼怯懦,甚至是諂媚討好。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保住他的表弟段昆!
吳凡露出一絲欣賞,沒想到在這腐朽不堪,所有人都透露着一股長久繁華富裕之下,所滋養的腐敗墮落氣息的城市,竟然有陳淑儀這樣的女子。
“你不錯,假以時日,你的成就將在陳山河之上!”吳凡點評道。
“不敢,淑儀只是有點小聰明的女子,比不得家父,更不敢奢望事業、成就。”
陳淑儀下意識的謙遜,但言語之間,還是透露了很多信息。
看來她在陳氏集團內,過得也並不順心!
想到陳聰那樣的廢物竟是陳氏集團少董,而陳淑儀卻在陳氏集團中沒有什麼名分,吳凡已經明白了陳氏集團的內部問題。
根據他所知道的情報,陳淑儀與陳聰並不是同一個母親,陳淑儀只是陳山河一個意外的私生女。
儘管陳淑儀無論才智、心智、謀略、手段和經商之道等各方面都遠超陳聰,但私生女的身份,與女子之身的因素,令她始終得不到陳山河的重視。
雖然欣賞,但吳凡不可能僅僅因爲這樣,就插手陳氏集團內部鬥爭,這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吳凡看向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戰戰兢兢的段昆等人:“你們,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一個小時候,我要看到這座別墅恢復原樣。”
吳凡轉身,不再與段昆、陳淑儀等人糾纏,在回到二樓陽臺,準備踏入裡面時留下一句話,道:“此後一個月,段昆每日來此打掃衛生,將這座別墅的每一個角落保持足夠的乾淨整潔。”
段昆聞言,剛開始掃地,抓着掃把的手一抖、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他心中一陣哀鳴,“老天爺,這就是你對小爺太過囂張的懲罰嗎?讓我每日陪着這個煞星,還要替他打掃衛生,成爲一個保姆!!?”
此時的段昆,已經認出了吳凡的身份,對吳凡的評價,也是兩個字——煞星!
自從吳凡出現在江北,第一次就大鬧葉家訂婚儀式,打傷保安無數,飛刀射傷葉天運;
第二次,吳凡讓來找自己麻煩,想要自己命的陳聰和黑水徹底消失。
第三次,吳凡殺葉天運,殺錢偉江。
這就是個走到哪死到哪的煞星,而現在,自己竟要在一個月內,每天替這個煞星打掃別墅。
白毛段昆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遲早有一天,他會因爲左腳先邁入別墅等原因,被不高興的吳凡一巴掌拍死!
見吳凡回房間,衆人小心翼翼又十分迅速的收拾打掃好別墅,懷着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這裡。
陳淑儀最後看了一眼二樓,似乎想要看明白,吳凡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從小作爲私生女的身份,她與同父異母的陳聰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陳聰的死,她也沒有多餘的感受。
但即使是陳聰已死,她已經在陳氏集團身居高位,但依然看不到希望,只要陳山河一句話,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剝奪。
以前,她不甘,但無可奈何!
梟雄心性的陳山河,其子承父業的思想根深蒂固,不是她可以改變的。
最後,陳淑儀眼神變得堅定,似乎作了什麼決定。
……
“吳先生,我有確切的消息,五大豪門暗中聯合,葉威在武道商盟的兒子葉天成將要回江北,此人是武道天才,他將會對付先生。”
在白毛段昆等人全部離開後,黑暗的院子裡,陳淑儀去而復返,站在二樓陽臺上,向吳凡透露他所知道的消息:
“而且,葉天成將會請動武道商盟的師門長輩同行,以確保萬無一失,將先生置於死地!”
雖然陳山河從來沒重視過她這個女兒,但陳淑儀既然被江北各個豪門長輩高度評價,她也不是完全受制於父親。
這些年來,她暗中發展、培養自己的勢力、耳目,甚至已經能夠探知五大豪門的隱秘,但她始終隱忍不發,不敢暴露自己的實力。
她等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在保證她生命安全的情況下,讓她發揮能力,讓她展示自我的機會。
說完這些,陳淑儀在陽臺落地窗外等了十分鐘,裡面一片漆黑,寂靜無聲。
在她幾乎要絕望,落寞的準備轉身時,屋內終於傳來吳凡的聲音:
“明天去晚秋集團應聘,幫助青竹掌控晚秋集團,青竹之下,晚秋集團任你施展,無論是樑家還是王家,誰敢伸手,就給我砍了他們的手!”
最後一句話,吳凡語氣輕鬆,像是在說一件平常的小事,但在陳淑儀聽來,卻是強勢霸道、強橫絕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