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楊逍拿起哨子剛吹了兩聲!
“哎喲!”
“搞了半天,你敢情還真是個叫花子呀,這東西我可認得!”
“這玩意就是落草之人和叫花子喜歡喊人圍聚的口哨!呵!還真成了叫花子的了,難怪穿得這麼破落!”
蔣沙畢眼睛頓時亮了,猛的往前竄了一步,一下就從楊逍的手中奪過了那個竹哨,重重往地上一摔!
這些年。
蔣沙畢也算是走了不少地方。
像這種招人的方式他自然是見過的,這要是讓楊逍這麼一叫,到時把那些叫花子都招到店裡來,鬧大了,那自己這掌櫃就真做到頭了。
蔣沙畢指着地上的口哨:“聽好了!摔你東西,只不過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我不管你是真做了乞丐頭子,還是假的,別以爲能害我!”
“你識相一點,立即從我這裡滾出去!不然,我找到黃老爺,有你好受的!況且,光是我店裡這些小二就足以把你打出去了!”
冷!
他的心徹底冷了!
楊逍深吸了一口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的確是他沒有想到的。
那口哨自然不是用來招什麼乞丐的,而是他和蕭河約定好的。
一旦吹響那個口哨,蕭河就會立即前來。
以蕭河的性子,不可能去真吃什麼小吃,必然是在外面等待着自己。
自己進來這麼久,只怕蕭河早已是擔心。
而此時他看着眼前的蔣沙畢,已不想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了。
不過。
自己說什麼似乎都沒有用,讓別人來告訴他自己是誰,才更好!
“你等着!”
“等下會有你好看的!”
楊逍冷哼一聲!
說着。
楊逍就要撿起那個口哨。
蔣沙畢卻是一腳將它踢出了門外!
他高高昂着頭,不屑笑道:“怎麼的?是不是心有不甘呀?”
“你……”
楊逍眼睛一眯。
“想在我面前發脾氣啊?我好怕喲!好怕你這個乞丐頭子打死我呀……瞧瞧你身上這補丁,還不知道是哪個乞丐婆給你補的呢!”
“哎喲!瞪我?有本事,你現在打我呀,打我呀!你要是打不死我,我他馬叫人打死你!今晚也是見了鬼了,竟會被你這樣的窮酸鬼給纏上!”
蔣沙畢氣惱地揉了揉頭髮。
“幾年不見,你很囂張啊?”
楊逍失聲一笑。
“囂張又怎麼滴?”
蔣沙畢擡着頭。
楊逍深吸一口氣,指了指他:“你給我記住了!”
“首先,我沒必要爲你這樣的人親自動手。”
“其次,我原本是好心好意的來見你這個同鄉的,沒想到你竟變得如此勢利,實在讓人心寒,哪怕是對了一個普通人都用不着這樣吧?簡直沒名堂!”
“幹嘛呀?”蔣沙畢面露兇相,用手一推楊逍。“我看你倒是挺能說呀!我可不想跟你敘什麼同村之誼,我纔不是從那個窮旮旯出來的呢!”
他一手將楊逍推出了門外。
楊逍回頭道:“行!今天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記下了……記住,我會讓你失去現在得到的所有!”
“不是看不起窮人嗎?那我就讓你窮得一無所有!還想當掌櫃?我就你這個掌櫃當不成!”
楊逍準備離開。
這樣的同鄉還見個什麼勁?
他完全沒有了心情。
“哈哈,趕緊給我滾!就憑你還想不讓我當掌櫃!你有什麼本事?聽好了!等你下次來,我就不是掌櫃,而是這裡的東家了!”
“三生酒館用不了多久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你現在去看看,不到半年,從小二跑堂到廚頭副掌櫃都是我的人!”
“就算老闆來了也指揮不動他們,除非他一次性把所有人都開了!”
“只是東家他也不知道,我早就偷偷的拿到了地契房契,只要他再迷迷糊糊簽下授權書,這裡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這些事是你一個小小的窮酸書生,甚至是乞丐頭子,能想到做到的嗎?看到沒!這纔是真正的做大事!”
蔣沙畢也是被楊逍氣急了,朝着他吼了出來。
呵呵。
果然反派都是死於話多……
楊逍肩膀一鬆冷笑道:“聽說這裡的老闆因經營而病,我算是明白了,有你這樣的家賊,這酒館要是不出問題,老闆不病,就怪了!”
“可憐老闆啊,選誰不好,偏偏選你當掌櫃,做出了這麼愚蠢的事情!”
他說完,嘆了一口氣。
剛進來時,他看三生酒館的裝修的確是不一般,和周圍的其他建築差別很大。
大氣又不失良好氛圍的裝修風格,的確比周圍建築物甚至其他酒館,都要別緻不少。
這老闆的品味不一般!
沒成想。
竟被蔣沙畢這樣的小人鑽了空子!
也難怪,黃世仁既然想要得到這裡,自然就會使盡各種陰招了!
“你呀,真喜歡管閒事!”蔣沙畢指着楊逍,說着說着突然氣急而笑,說了這麼多,憤怒似乎少了不少,他一把上前揪住了對方。“你很閒是吧?行,你好幾天沒吃飯了,要想吃飯,也可以!白給,不行!我給你找點活,活幹好了,就讓人給你做個蛋炒飯!”
說着。
他拽着楊逍來到了後院一角落。
此處只有一盞小小的燈籠亮着,還點着薰香,燈光下,白霧嫋嫋。
雖是冬季。
但依然有一股臭味從這裡隱隱傳了出來。
茅房。
一個小二打扮的十五六歲少年正愣愣的拿着根掃把,莫名的看着他們。
“東西拿來!然後,去前面幫忙。”
蔣沙畢朝他吼了一聲,指了指他手中清理茅房的掃把和桶子。
“哦!”
小二如蒙大赦,應了一聲,忙把掃把桶子放下,往前面跑去。
“你要幹什麼?”
楊逍眉頭一皺。
“我本就嫌那個小東西搞衛生搞得不乾淨,你不是個秀才嗎?秀才正好做事細緻啊!秀才也得吃飯不是?東西拿好了!”
蔣沙畢將水桶和掃把塞到楊逍手中,鄙視笑着,指了指茅廁。
“放肆!”
楊逍眉毛一挑,一巴掌將蔣沙畢手中的工具打落到了一邊!
蔣沙畢倒吸了一口涼氣,勁好大,一下把自己虎口打得有些發麻!
“呵呵!飯沒多吃,勁倒是不小!”
“你不就是到我這裡來打秋風嗎?打秋風也不能白打,你想要吃的,我給你吃的,但你得給我幹活!”
“這樣的機會可很難得啊!你不知道吧?即使是在我這裡幹活的那個小東西,每月都有一百多文錢呢。你個酸秀才除了吃皇糧,能賺到嗎?”
“這不比你當乞丐要好,還得謝我給你這樣一個討生活的機會吧?”
蔣沙畢着手,搖晃着身子好笑道。
“呵呵,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啊!”
楊逍嘴角一斜。
這時。
廚頭卻急匆匆跑了過來:“掌櫃的,不好了!縣衙蕭管家,不對,現在他已是師爺了……蕭師爺,他到咱們店裡來了!”
“怎麼可能?說到就到了?”
蔣沙畢臉上露出驚訝神情。
“拿好了你!我們走!”
蔣沙畢從地上撿起了,掃把往楊逍手裡一塞,帶着廚頭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只是。
兩人剛到後院門口。
蕭河就在副掌櫃幾個人的圍擁下走了過來。
“蕭師爺,您好,好久不見!”
蔣沙畢笑呵呵地點頭哈腰地走了過去。
哪怕是在以前,蕭河那也是縣衙後院管家,是最靠近縣令的人。
一縣之長的威嚴,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更別說。
蕭河還是拿着縣衙俸祿的人,像這種官家的人是最不好得罪的。
只是。
蔣沙畢迎了上去。
蕭河面色卻是一沉:“怎麼的!縣令大人來了不歡迎?我一個縣衙師爺來了,也不歡迎了嗎?三生酒館,好大排場啊!”
“啊?”
“縣令大人?”
“蕭師爺,縣令大人沒跟您一起來,他……他在哪裡呀?”
蔣沙畢心頭一跳,愣愣的往左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