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風拂,江春草碧連天。
蘇州城作爲蘇州府的省城,面積絕對是好幾個臨落城那麼大。
城內房子排列錯落有致,各個街市更是熱鬧非凡。
四個城門來來往往都是許多來自各地的客商,街頭的人們很多都是穿着棉布衣衫,卻可見此處的繁華。
一輛嶄新寬敞的天青色馬車慢慢地行走在繁華的大街,兩邊繁榮的店面和攤子,卻是讓人容易看花眼。
偷偷撩開車窗一角偷看的三月那是看得津津有味。
卻是回頭對車的衆兄弟道:“哈,雖然來過幾次,可是還是不得不說,蘇州府最是熱鬧了!四月,以後我們真的在這裡生活了嗎?”
“當然,以後新買的宅邸是我們家的祖宅了,青山鎮的茅屋是我們的祖屋,日後留給後人憶苦思甜。”
四月點頭說着,後面的話語卻讓兄弟們一陣大笑。
“哈哈!”
這他們還沒有長大呢,四月已經想得這麼遠了!
“四哥,這裡好多吃的!七月喜歡!”
七月眯着眼笑着說,明顯三月偷看的時候他也沒少湊去偷瞧,而且瞧得明顯都是街邊賣吃的攤子。
“恩!等下我們在新宅子安頓好之後,有時間我們出來逛一下,到時候絕對讓你的小肚子吃得飽飽的。”
四月看着如今都變白變高,並且身氣質也變得很有卷氣的兄弟們輕笑道,還順手捏捏七月養好之後長出嬰兒肥的小臉。
頓時引得七月小不點的不滿,睜着大大的眼眸瞪他。
“不要捏偶的臉!”
七月卻是不知道自己這樣說話多萌萌噠,所以接下來慘遭其他哥哥們的毒手,被他們輪流捏了一遍小臉蛋,捏得臉都紅了。
最後他不高興地冷哼一聲轉過臉不理哥哥們了!
馬車慢慢行駛,向着東區而去。
蘇州府城,大概可以分爲東西南北四區。
東區都是富貴人家的住宅,南區爲商業區,西區多爲平民,魚龍混雜,北區是官家住宅區,間便是官府縣衙等公家辦公區域。
而四月他們新買的宅邸便在那東區最邊緣的區域最尾端最安靜的角落,算是勉強入了大富人家的行列,可惜卻還是吊車尾。
五進的宅子是從最近剛剛遷去京都的一戶人家手裡買來的。
宅子坐北朝南,高高的青色圍牆將之包圍,門口有兩隻青色石獅鎮宅。
一進去南房三間,門道一間,門房兩間,門前衚衕寬闊停車方便,後面有個側門裡面是馬房,旁邊是一排排的下人房。
再走進一道門是前院,有一個正廳兩個偏廳,兩個耳房,東西全做幽深的半圓形轅門裡面是各五間的客房,院落間裝飾着長青的花草。
穿過前院便是正院,有三間正房,兩間耳房,東西廂房共十間,還有幾間偏房,其一間改做房,間是個偌大的院子,種有一棵不老青松,整個院落迴廊環繞,秀雅精緻。
四五進連在一起是後院,其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假山水榭一一俱全。
幾個孩子興奮地逛了幾圈後,顧勳離開前聯繫好的人伢子便帶着人門來了。
對於新買的宅邸,他們自然需要添置下人管家,而且有些以前所忽略的東西,卻也需要補了。
顧勳離開之後,他們還需要尋找新的可以幫他們管理產業的管家。
如今這新買的宅邸,除了車伕和兩個護衛之外,便只有幾個看門灑掃的下人,卻是空蕩得很。
顧勳讓人聯繫的卻是蘇州城下人種最齊全的葛婆子。
人牙販子大都集在西南區,在軒轅皇朝爲大戶人家訓練家奴丫環的職業,和官府人機構一般是受朝廷默認發展的。
當然,和人人痛恨的人販子卻是不一樣,他們其的家奴下人都是從正規渠道收來的,或是大戶人家打發的,或是窮人家買來的孩子,或是犯錯的大戶人家發配來的。
總之還不到人販子那種泯滅人性的地步,而且這些家奴丫鬟訓練後一般也都是賣給大家族當下人。
葛婆子領着手下的人讓他們在後門的小巷子之站好,自己方纔規規矩矩的在後院看門的下人的引導之下走進去。
在下人沒有選定之前,那些人是不允許進入主人家的宅邸,以免鬧出什麼不堪的事情。
不過,等她進了這一處宅邸,看着眼前精緻的東區五進大宅子,想起自家現在流花街的二進宅子,心裡卻很是感嘆。
流花街處於西南區,靠着最貧苦的西區和都是青樓的煙花區,最是多人牙子居住之地,五進的宅子也未必沒有,只是和東區的宅邸相卻是天差地別。
這兩處房子的購買條件更是雲泥之分。
東區的房子可不只是有錢能買到,還必須是出身清白的人家,像他們這樣做下九流職業的人家,便是有足夠的銀錢也是不允許來這裡買宅子的。
這一座宅邸以前的主人也和她採買過下人,所以其實她來過這兒的。
原主是個暴發戶,改不了商人的俗氣,後院種的花朵全是金燦燦的金錢花。
這次再看,那些金錢花都已經被拔了,後院似乎被改造過,青竹蘭花,看起來多了許多雅之氣。
卻是不知道新主子是怎樣的人,負責採買下人的管事還有面的夫人小姐好不好相處?
這一點,她卻是最爲擔心的。
只是,讓她詫異的是,進入後院小花園的花廳之後,見到的會是一羣男娃子。
但是她也只詫異了一下,卻不敢小瞧。
眼前的幾個孩子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是從神情舉止看卻是非常有氣質的,而且衣着也是精緻講究,布料更是那種舒適精細的料子,明顯不是那種天真稚嫩的孩童。
要知道大富人家的子弟有的甚至三歲啓蒙了,七八歲的年紀便非常懂事知禮了。
笑面如花,葛婆子很是恭敬的朝七人作揖行禮:“奴家見過各位少爺!”
“在下姓江,家排行行四,這次新宅挑些下人麻煩葛嬤嬤了!”
在這裡稱牙婆爲嬤嬤。
“四少爺好!”葛婆子看他說字條理清晰,更是不敢輕視,態度越加恭謹。
“此次宅要管家一個,長隨三個,兩個馬伕,四個門房,煮飯洗衣的婆子三個,院粗使八人,平日照顧起居的小廝七個,看護宅院的六人。”
除了婆子,四月打算都找男的。
因爲前世看了太多那些大家族後宅觸目驚心的鬥爭。
所以對於丫環什麼都是敬謝不稟的。
那些個女人許多心思都不乾淨,他們一家又都是男子。
男子剛剛在長大成人的時候最容易走歧路,所以未免以後他的哥哥弟弟們後院不寧,家宅不安,甚至像他前世一樣被女人坑,他還是防着點。
葛婆子並沒有太怪,這麼多的少爺如此也是正常。
只有那些不懂得這方面道理的家族纔會採買一大堆的丫鬟之類配在自家的少爺身邊。
丫鬟雖然照顧起來更細緻,但是有些時候卻是很容易誤人子弟的,畢竟本分的可不多見。
她恭敬的問道:“不知可是全部要死契?”
雖然大概確定,但是最忌自作主張的。
“嗯!”四月淡淡應了。
葛婆子出去安排人一隊隊進來給他們挑選。
不一會兒,葛婆子便領了十個年男子前來,他們個個面色精神不錯。
管家這種奴僕最是高等,以後若隨了一個好的主子不得了了,所以人牙子們最是照顧,不過管家所需的技能可多了,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葛婆子前一一將他們做了介紹,又說了被髮賣的原因。
那些個管家見來人是一羣小孩,神情各異。
葛婆子說完,四月便讓她將那些個面露不屑,因爲不好原因發賣的帶下去,最後只剩三人留下。
葛婆子面不顯,卻越發的高看四月,原以爲他不過是個小孩不懂這些,沒想到他觀察如此的仔細,將那些個不好的全踢了。
好生厲害的小公子,恐怕日後不得了了,她得多多敬着些,留個好印象。
“四少爺,這三人穿青衣的還有一個兒子,若是要買他便要買他兒子,這人倔的很,不過也是三人最有本事的,原本是敬國公府的大管家,可惜後來長房得罪了聖,所以全家被充軍發賣。”葛婆子本意提個醒的。
不想四月前世可是聽過敬國公的,聽說一門忠烈,不過那與他無關,他也不想牽扯進什麼恩怨情仇。
揮揮手選了青色衣服旁邊穿灰色長袍,面微微有些菜色的年男子。
他叫三,是一個五官家出身的家奴,因爲主家貪污才被連累的,四月之所以選他是因爲他的出身是三人最低的,容易掌控,不易欺主。
葛婆子有些意外,她不明白是因爲那個青衣的在敬國公做過管家所以四月纔不選他的,見過大世面的眼界難免高,心思也多。
接下來的長隨馬伕門房婆子粗使都選了行端正的。
最後纔是重頭戲,貼身小廝和看家護衛,一個貼身照顧要慎重選,一個看家守衛不得不細選。
考慮到他們的年紀,因爲他們七兄弟無父母長輩看着,所以不找那些個年齡太小的,但是又不能是年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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