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自家弟弟的自我懷疑,六月將他上下打量一遍,然後淡淡搖頭:“你沒病。”
氣息悠長,血氣十足,一點也看不出有生病。
“我……可是我現在全身無力還心口發悶,這難道不是生病的症狀嗎?”
七月挑眉問着,心裡的煩躁又生起,便忍不住一拳轟在身邊地上,留下一個不淺的拳印。
不懂醫術的六月頓時皺眉了,正想說什麼,後面一個冷笑的聲音傳來:“你全身無力,那是因爲你最近都懈怠練武,體力後退。至於你心口發悶嘛,就需要你自己去找原因了。”
兩人驚喜轉頭,便看見四月牽着小郡主走向他們。
七月裡面起立站好,對於自家四哥絕對是又敬又畏的。
“四哥,我這兩日不是忙着畫祈福典儀的畫,都沒睡好,可是每日功課絕對沒有落下的。”
“你是沒有落下,但是你有用心嗎?但若只是爲了完成任務,你覺得有意義嗎?一幅畫而已,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需要你耗費心力廢寢忘食了?”
額………
對於四月的話語,七月根本無力反駁。
他們家兄弟自小被四月做過自律方面的訓練。
正常在家學習做事都會合理分配時間,不會影響作息的。
四月和他們說過的那些警戒話語他們都記在心裡。
早睡早起是一定,身體是革命本錢。
眼睛牙齒要愛護,醜酒賭博要不得。
所以哪怕七月非常熱愛畫畫,但是也絕對不會爲了畫畫去廢寢忘食傷害自己的身體。
所以,他所說的畫畫自然是藉口了!
“四哥……我……我就是睡不着……”
是的,輾輾轉難眠依舊是七月同學在得知步秀煙會離開後的狀態。
他很急躁,完全失去以前開朗隨心的心態。
可是他無法抑制這種心態。
四月搖頭:“你爲何會睡不着?”
“我……”不知道。
“既然你沒想清楚就不必多說什麼,立刻給我回去好好閉門溫習功課準備秀才考,等考完跟着秋大師出去遊學吧。”
四月沒打算直接告訴七月他之所以面對步秀煙會那般異常是因爲他將步秀煙放在了心上,產生了感情之類。
七月還沒有真正長大,這些需要他自己去想通。
別人告訴他的永遠不如讓自己親生體會。
以前的話,以七月的個性絕對不會相信,現在告訴他也沒有意義。
步秀煙那樣,去漠北重新開始對她纔是最好的。
七月即使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能改變什麼,反而可能更難過。
四月並不想看見自家弟弟崩潰難過的樣子。
七月聽得四月這般話語愣了一下,隨後卻是沉默點點頭落寞地往回走。
卻是走着走着,那些和步秀煙相處過的一幕幕便在他腦海之中清晰涌現。
伴隨着心口涌現的那些情緒,沒有想通的便也漸漸清晰。
他,真得捨不得小笨蛋。
小笨蛋會忘記了他,他纔好難受。
他對小笨蛋的感覺,好像不是他自以爲的可憐同情的那種。
可是小笨蛋……你在漠北一定要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