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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李延慶的軍隊抵達了漢中府南鄭縣,知府劉壽山、通判肖雲以及團練副使張濤帶着十幾名官員出城迎接李延慶的到來。
漢中府雖然行政上屬於梓州路,但在軍事上卻由陝西經略使府管轄,李延慶翻身下馬,將戰馬遞給親兵,走上前笑道:“劉知府,肖通判,我們好久不見了!”
“確實好久不見了,那時李經略使還是京兆同知,這一晃就過去四年了。”
“感謝漢中官府和漢中百姓對京兆軍的支持,這次我南下既是巡視,同時也是爲了感謝大家,也算是一次感恩之旅。”
“經略大人太客氣了,作爲屬下,支持京兆軍是我們份內之事。”
衆人又寒暄幾句,李延慶便在一班官員的陪同下進了城,扈青兒率領五百女兵進駐漢中軍營。
李延慶來到府衙內堂坐下,一班官員陪同兩邊,謙讓好一會兒,知府、通判和團練副使才勉強坐下,衆人一邊喝茶,一邊簡要的彙報軍政事務。..
這時,李延慶問團練副使張濤道:“漢中府目前有多少廂軍?”
“回稟經略使,大概有一千人左右,分佈在三個縣內,主要負責剿匪和維持秩序。”
李延慶點點頭,又問道:“我記得上個月經略使下文,要求巴蜀三路的兩萬廂軍都要來京兆府集訓,有部分州府的廂軍來了,有的沒有來,漢中府好像也沒有來,這是爲什麼?”
張濤臉上頓時露出尷尬之色,他看了看知府劉壽山,劉壽山連忙道:“張團練本來是準備帶軍隊北上參訓的,但洋山縣那邊忽然出現一股盜賊,張團練便率軍去剿匪了,所以就沒有去成。”
李延慶當然知道這個劉知府在信口開河,找藉口都不會,洋山縣哪裡會出現什麼盜賊,無非是他們怕自己奪了地方主官的軍權,扣住廂軍不讓回來。
李延慶也不說破,只淡淡道:“訓練對士兵們很有好處,夔州路幾個州的廂軍回去後都普遍反映不錯,不僅軍紀得到增加,士兵的體質和素質也和從前不能比,完全就像換了一支軍隊,反正只集訓半個月,張團練最好明天就帶兵出發。”
張濤又看了一眼劉壽山,劉壽山點點頭,張濤連忙起身行一禮,“卑職遵令,明天就帶弟兄們去京兆府集訓。”
李延慶隨即又去郊區探望幾戶河東路逃來的難民,詢問他們生活情況,又囑咐劉壽山和肖雲要關心逃民,隨後李延慶又參觀了倉庫,詢問了今年的稅賦情況,休息一夜,次日便率軍啓程南下。
就在李延慶率軍剛走,劉壽山立刻將一隻鴿信飛往成都府。
.........
成都府是巴蜀地區政治中心,土地肥沃,人口衆多,物產豐富,成都府路包括成都府、綿州、漢州、茂州、簡州、眉州、嘉州等等十三個州府,人口數百萬,是大宋目前僅次於江南東路和兩浙路的稅賦重地。
成都知府叫做曾秀麟,出身彭州大族,是宰相章惇的女婿,元符二年進士及第,在朝廷資歷極深,政和五年曾出任禮部尚書,政和六年在派系鬥爭中失利,被蔡京彈劾,被貶到成都府出任通判,宣和二年正式出任成都知府至今。
巴蜀一向是太傅樑師成的地盤,曾秀麟也是樑師成的心腹,趙桓登基後,童貫、王黼、李彥被殺,蔡京退仕,樑師成被髮配嶺南,朝廷已無位高權重之臣,曾秀麟是巴蜀本土官員,又以他數十年的從政資歷成爲了巴蜀三路事實上的地方官領袖。
曾秀麟政治意識極爲敏銳,在朝廷中也有同盟,左相呂頤浩便是他政治同盟,當康王趙構即位後,他是地方官府中第一批上表稱賀的地方主官,李綱被罷相後,天子趙構有意提升他爲副相,但被他婉言謝絕,並支持朱勝非爲相國。
而當太上皇從金國返回後,他又是第一個上書慰問的地方官,趙佶被他的忠心深深感動,他由此進升爲正二品特進。
李延慶被封爲川陝經略使,曾秀麟也虛與委蛇,一方面積極表態全力支持京兆軍抗金,另一方面卻暗中抵制李延慶落實巴蜀三路的管轄權,正是在他的授意下,巴蜀三路各州的知州們都不把政務報告交去經略府,而是直接上報朝廷,使李延慶這個川陝經略使名存實亡,依舊只有陝西經略使的實權。
曾秀麟這兩天有點心神不寧,他已經知道李延慶南下巡視的消息,他也知道李延慶爲什麼南下,成都府路上半年的三百萬貫稅錢和七十萬石糧食到現在還沒有解押去京兆府,李延慶名義上是來巡視巴蜀,但真正目的想必是來興師問罪吧!
稅錢和糧食都在成都府的倉庫內,但曾秀麟並不想就這麼交給陝西路。
“倒是誰在難爲誰?”
官房內,曾秀麟喝了一口茶對轉運使張吉冷冷道:“他要抗金我們全力支持,一文錢也不會少給他,但現在宋金簽訂了五年合約,還要像去年那樣支持陝西路,我覺得就沒有必要了,我們也要修橋修路,也要辦學,也要支付官員俸祿,如果把全部稅賦都給他,我們怎麼辦?所以要談一談,以後只給一半,另一半交給朝廷也好,留作自用也好,總而言之,我們不可能再象從前那樣無條件支持他了。”
張吉陪笑着說道:“宋金協議是從五月份開始,而這次的錢糧是整個上半年的稅賦,卑職的意思是說,這一次先給他們,下一次再商量。”
“我知道,給他們也無妨,但在給之前必須先講好章程,以後怎麼給,不把以後的事情說好,這一次我就不會給他。”
張吉心中暗暗嘆息一聲,李延慶那麼強勢的人,得罪了可不是好事了,惡人要自己去做,又不肯給自己一個變通的辦法,事情很棘手啊!
張吉猶豫一下,又硬着頭皮道:“卑職聽說朝廷派溫御史來成都,如果卑職不給,就違背了官家和朝廷旨意,就怕御史會彈劾卑職。”
“這或許是官家的意思,但未必是朝廷的態度,據我所知,朝廷爲這件事也是爭論不休,知政堂的意見是三比三,而且太上皇希望我們能恪守原則。”
“太上皇?”
張吉愣住了,難道太上皇也插手這件事了。
他見曾秀麟的目光透着得意,便忍不住低聲問道:“莫非太上皇和府君有聯繫?”
曾秀麟得意一笑,“你以爲呢?要不然我會和他李延慶撕破臉皮?”
曾秀麟又起身拍拍張吉的肩膀,“放心吧!我手上有太上皇的手諭,不會讓你被御史彈劾。”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見成都府通判許慶微快步走進內堂,對曾秀麟笑道:“府君,漢中府的鴿信到了!”
曾秀麟精神一振,連忙道:“快拿來我看!”
這必是漢中知府劉壽山給自己的鴿信,曾秀麟很想知道李延慶在漢中府都問了什麼問題?
曾秀麟打開寫得細細密密的鴿信,仔細地看了一遍,他點點頭對張吉和許慶微道:“他果然是來催錢糧,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他還提到了廂軍去京兆府集訓一事,我們的廂軍去了嗎?”
許慶微笑道:“這件事我記得洪指揮使請示過府君,當時府君說如果別的府州都去了,那成都府也可以去。”
“那別的府州都去了嗎?”
“有部分去了,但大部分都沒有去,據我所知,連距離京兆府最近的漢中廂軍都沒有去。”
曾秀麟呵呵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急什麼,等別的州府都去了,我們成都府廂軍再去也不遲!”
“可我們需要找一個理由!”張吉又小心翼翼道。
曾秀麟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個張吉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需要什麼理由,沒有時間就是最好的理由。
但他怕張吉擔心太多,便隨口敷衍道:“理由千千萬,咱們運錢糧北上不是需要廂軍嗎?所以沒法去集訓,這個理由怎麼樣?”
“好!好理由。”
許慶徽和張吉交口稱讚,三人一起大笑起來。
曾秀麟心中卻有點狐疑,只帶五百女兵南下,這個李延慶在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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