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起牀了!”
“出大太陽了,起牀了,夫君,快起牀!”
小丫頭兒拉拽着躺在牀上,徹徹底底變成了一條鹹魚的黃廷暉。
雖說對黃廷暉每次考後都要變成一條鹹魚的做法,小丫頭兒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但眼下天氣這麼好,夫君又是囑咐過小丫頭兒,等出了太陽之後要叫他去曬太陽。
所以小丫頭兒纔會想着拽起黃廷暉,去曬一曬太陽。
無奈,黃廷暉已經是將自己所說的話給盡數拋諸於腦後了。
“我再睡會兒嘛,再睡會兒……”
“外面太陽再怎麼大,又哪裡比得上被窩裡面舒服呢!”
“蓮兒,好蓮兒!”
“夫君再睡會兒……”黃廷暉一邊說着,一邊抱着枕頭就不鬆手。
這般模樣兒,把小丫頭兒都給氣笑了。
不過說起對付黃廷暉這等鹹魚,還是二柱叔、張城他們幾個有本事、有辦法。
既然黃廷暉不願意出門,那他們就把黃廷暉給扛了出去。
此時的黃廷暉就被他們幾個給扛了出去,就放在一把太師椅上。
黃廷暉倒也是在哪裡都適應得了。
既然把他給扛到外面的太師椅上了,那黃廷暉便索性靠着太師椅,一邊晃着、一邊曬起了太陽。
雖說眼下才是開春不久,但這日頭曬在人的身上,沒有夏天那般毒辣。
院子裡也是被設計的極爲精巧,像開春這等時節並沒有什麼風能夠刮進來。
躺在這院落之中曬一曬太陽,可別提多舒服了。
黃廷暉曬着這日頭兒,只覺得昏昏欲睡。
自從會試結束之後,黃廷暉已經是變成了一條妥妥的鹹魚。
能夠讓黃廷暉改變眼下這種狀態的,大概也就是要等到會試放榜之後,他名列榜單之中,不得不去準備殿試的時候了。
在將黃廷暉從房中扛出來之後,小丫頭兒也就不去管黃廷暉了。
若不是爲自己夫君的身體健康着想,讓他在這開春時節多曬一曬太陽。
小丫頭兒也不會讓二柱叔、張城幾人將黃廷暉給扛出來。
如今目的已經是達到了,小丫頭兒也就不再去管黃廷暉準備怎麼造了。
不過小丫頭兒雖說是不怎麼管黃廷暉了,但盧喬思可不會就這麼放過黃廷暉。
小姑娘兒趁着黃廷暉昏昏欲睡之際,竟然爬到了黃廷暉的身上,她極爲調皮的抓住了黃廷暉的鬍子就扯了起來。
“大懶蟲爹爹,大懶蟲爹爹!”
“快起來,大懶蟲爹爹快起來,大懶蟲爹爹!”
被小喬思拽着鬍子,迷迷糊糊的黃廷暉只能是一把抓住了小喬思那胖乎乎的小手兒。
“小喬思,讓爹爹睡會兒!”
“你家爹爹那麼累,當然是得好好休息一下,曬一曬太陽纔對。”
“是不是呀,小喬思?”黃廷暉忽悠着小喬思說道。
誰知道黃廷暉這閨女兒根本沒有被她這鹹魚老爹給忽悠住,她拼命的搖了搖頭,然後對黃廷暉說道:“不對!不對!不對!”
“爹爹就是大懶蟲,就是個大懶蟲!”
“大懶蟲爹爹,快起來,快起來了!”
禁受不住這冤種女兒的軟磨硬泡,黃廷暉只能是帶着小傢伙兒出去玩一玩。
自從北境之戰後,黃廷暉便忙着會試。
來到京城這麼長時間,也確實沒有帶着盧喬思到處玩一玩。
眼下會試剛結束不久,也正是最好的時間段帶着盧喬思出去玩一玩纔對。
好不容易出了家門兒,小喬思就像是脫了繮的野馬兒,黃廷暉跟在後面碾都碾不上。
不過說起來,整個大盛國的國都。
京城之繁華,確實是其他地方遠遠不能及的。
即便是杭城與京城相比較,繁華程度都要弱上一些。
想來也是如此,畢竟這是天子腳下,可不得是更加繁華一些。
“糖葫蘆,糖葫蘆,賣糖葫蘆了!”
“燒餅,燒餅,兩文錢一個,兩文錢一個,剛出爐的燒餅勒!”
“公子,你看這扇子多漂亮啊,眼下已經是開春了,過上一段時間之後,可不就是夏天了,那時候帶上一把摺扇的話,又是風流倜儻、又是能夠給自己帶來一些清涼,多舒坦呀?”
這些做小買賣的小攤小販兒,無一例外都是人精兒。
看着黃廷暉一手牽着小喬思在這裡漫無目的的逛着。
那些小商小販們立刻就上來推銷自己的東西。
不過黃廷暉只是看了一眼那摺扇,卻沒有動什麼購買的心思。
去年的夏天,蓮兒已經是給黃廷暉置辦了不少的摺扇。
除了摺扇之外,還有仿製諸葛孔明的羽扇。
不過在黃廷暉看來,這些扇子都比不得一把蒲扇來的實用一些。
所以他可不打算將錢砸在這沒有多大用處的東西上。
“賣蜜餞了,賣蜜餞了!”
“公子,小姐兒,你們看這蜜餞,一個個的可甜了!”
“味道可好了,要不要買上一些嘗一嘗?”
“公子、小姐兒可以試吃上一些,如果感覺不錯的話,可以在小人這裡買上一些,帶回家裡去吃!”
“家中的女眷們一定會很喜歡小人這裡的蜜餞的!”
這個說話的傢伙兒看起來還真是個會做生意的。
黃廷暉本來沒有太多買蜜餞的想法,被這傢伙兒這麼一說,黃廷暉也就停留了下來,打量起了攤子上的這些蜜餞。
至於盧喬思,她整個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
看着眼前這些蜜餞兒,小姑娘兒都饞的要流口水了。
也難怪,像這種有甜味的果脯兒,對小朋友的殺傷力是極大的。
其實莫說是這些小朋友,就是在家中的那“大朋友”,她看到這些果脯兒也是會走不動道的。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特別好吃的東西,這蜜餞對於大小女人而言,就如同奶茶一般有着極大的誘惑力。
黃廷暉能夠被這小商小販的幾句話給吸引過來,究其根本還是因爲這蜜餞對家裡那位的誘惑力太大了。
自己這好不容易出門一趟,惦記着家裡的小媳婦兒,買上一些蜜餞回去給她吃上一兩口。
很合理的事情。
從小商販手中接過了一些蜜餞,盧喬思對着黃廷暉點了點頭。
看着自己這冤種女兒一臉期待的樣子,黃廷暉笑了笑。
他當然明白盧喬思的意思,掏出了一些錢財從那小商販的手中買了蜜餞,黃廷暉拉着盧喬思的手便繼續在這坊市之中逛了許久。
一大圈逛下來,盧喬思的手裡拿上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
有小風車、撥浪鼓、木雕還有一些好看的木簪子。
小喬思手中拿着撥浪鼓兒歡快的撥弄着,對着小風車也是“呼呼呼”的一陣吹着。
看起來玩的不亦說乎。
“咦,廷暉!”
“你也出來逛街了?”聽到這說話聲,便知道此人正是唐子虎。
與黃廷暉參加完會試之後,徹底變成了一條鹹魚不同。
唐子虎這段時間可是四下在這京城之中逛着。
各類詩會,他是一個都沒錯過,在士子的圈子之中,也算是混出了一些名頭兒。
今日也是閒得無聊,又沒有去參加什麼詩會纔出現在了這坊市之中。
因此也遇見了帶着盧喬思出來耍的黃廷暉。
“本該是在家中休息一二的,小喬思是個坐不住的!”
“非要拉着他爹爹跑出來玩,真是要累死我呀!”
黃廷暉抱怨着說道。
聽着黃廷暉這麼抱怨,小喬思立即就是不幹了。
她叉着腰,指着黃廷暉就說道:“哼,壞爹爹!”
“整天待在傢什麼都不幹,除了吃飯、曬太陽、睡覺之外,就是虛度光陰!”
“陪喬思出來玩都不願意,十足的大壞蛋!”
“眼下連小喬思的肚子餓了,都不知道!”
看到黃廷暉這冤種女兒氣呼呼的說話聲,站在黃廷暉一邊的唐子虎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說起來也巧,我最近來過這附近,這附近有一家酒樓的菜色非常的不錯。”
“會試之前的日子都在廷暉家住的,今日有這閒工夫,你我兄弟二人,再帶上小喬思去那酒樓之中吃喝一頓,祭一祭我們的五臟廟如何?”
聽着唐子虎的這句話,黃廷暉也沒有拒絕。
說起來有人請客吃飯,那是最好不過了。
作爲大吃貨的黃廷暉,自然而然的跟着唐子虎往那酒樓方向走去。
至於小吃貨盧喬思也是歡快的跳起來,拍着自己的小手說道:“好耶,好耶!”
“去吃飯囉,去吃飯囉!”
看的出來,這個小吃貨對吃飯這件事情可謂是十分之上心。
正如唐子虎所說,這家味道很是不錯的酒樓在這附近不遠處。
拐了幾個彎,唐子虎便帶着黃廷暉與盧喬思二人來到了酒樓。
除了黃廷暉、唐子虎之外,還有不少的士子朝着這酒樓方向走去。
從這裡也能看得出來,這酒樓的生意確實是很不錯。
作爲老主顧,唐子虎一進入酒樓之中,便很是熟練的點了一些菜。
隨後他便帶着黃廷暉來到二樓處,等到酒樓中小二將酒菜給送上來。
期間,唐子虎看到了一個有一面之緣的人物,也出現在這酒樓之中。
“咦,此人怎麼也在此處?”
“當真是晦氣!”在認出了那人是誰之後,唐子虎竟然這麼說了一句話。
“此人?”
“晦氣?”聽到唐子虎這麼一說,黃廷暉愣了一愣。
他並不認識眼前這人,所以纔會感到有些奇怪。
見黃廷暉一臉不解的樣子,唐子虎開口解釋道:“廷暉,你還記得在院試之中。”
“你我,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文章極爲出色!”
“被有心人認爲是三龍奪珠嗎?”
“你與我自然是其中之二,還有一個人,名爲阮大成,也是那三人之中的一個!”
“眼前這和京城士子打的火熱的傢伙,就是那個阮大成!”
說完,唐子虎還露出了極爲不屑的表情。
黃廷暉這傢伙心思本就十分細膩,聽着唐子虎說話的語氣,以及唐子虎極爲不屑的神態。
他就明白了過來。
“子虎,看你對此人極爲不屑,不過此人文章水準應該是不錯的。”
“如此說來的話,也只有品行這一塊上,讓你這般不屑了!”
黃廷暉看向唐子虎說道。
“什麼都瞞不過廷暉!”
“確實是這般!”唐子虎對着黃廷暉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當日院試,廷暉一舉奪得了院試的案首!”
“我對於廷暉奪得院試案首一事極爲不服氣,認爲自己的文章水準在廷暉之上!”
“如今卻被廷暉壓了一頭,只覺得好不痛快!”
“所以我便在酒樓之中喝酒解悶!”
唐子虎這傢伙雖說有點傲,但與人交往過程之中,一旦交心的話,也是推心置腹的。
故而自己當年的這些醜事,他卻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當時,這阮大成就跑出來了!”
“此人看似和善,卻陰險狡詐至極!”
“他也是極爲不滿廷暉能夠成爲院試案首,但自己卻不想當那出頭之鳥!”
“所以便哄騙我,讓我來當這出頭之鳥!”
“想挑撥離間,他坐看好戲!”
說到這裡,唐子虎又是冷冷哼了一聲。
“想我唐子虎,又怎麼可能被如此下作之人給騙到!”
“這等人物竟然與你我二人同時參加會試,甚至是可能中了進士!”
“真是讓人渾身不舒坦!”唐子虎看着阮大成與一衆京城士子聊的風生水起的模樣兒,一臉的不爽。
雖說不怎麼想承認,但若是像阮大成這等人物進入了官場之後。
他或許是那類能夠混得風生水起之輩。
畢竟此人陰險狡詐,又看起來和善無比。
再加上此人確實有幾分本事,長袖善舞。
唐子虎是進士之家出身,雖說文章、品行可以說是無可挑剔。
但在阿諛奉承這一塊,怕是遠遠無法與這阮大成相提並論的。
而一旦殿試結束,這些考生們考的就不是什麼文章、詩詞了。
而是人生考場上的情商、交際了。
在這一塊上,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阮大成具備極大的優勢。
就其不要臉這一塊,便是黃廷暉也自認爲遠遠不如。
就在黃廷暉與唐子虎二人說着話的時候,酒樓之中的一些菜式也是被端了上來。
不得不說唐子虎也是個吃貨,只是看着這賣相,便能看得出這酒樓的菜絕對是一絕。
遠處與一衆公子哥兒說着話的阮大成此時可以說是春風得意,他自認爲自己在這次的會試之中發揮極爲出色。
拿下一個進士名額應該不在話下,若是能夠被貴人相中的話,自己的名次可能更高一些。
想起自己在鄉試之中那吊車尾的存在,阮大成便是一肚子的火氣。 ▪ тtκan▪ ¢ ○
自己可是有三鼎甲之才,竟然落在了那麼多人後面,更是遠遠不如鄉試之中大出了一把風頭的解元公黃廷暉。
而傳言之中三龍奪珠中的另一個主人公唐子虎也是爲亞元公,這進一步坐實了當初所謂的三龍奪珠之中的兩個人就是黃廷暉與唐子虎二人。
那傳言之中第三個人是阮大成,衆人在那鄉試榜單上查了許久,這才發現這個阮大成竟然在鄉試之中不過是一個吊車尾的存在。
這樣的人物也好意思和解元公、和亞元公相提並論?
怎麼看都像是在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啊!
於是乎,不少的士子都是用這件事來嘲笑、嘲諷阮大成。
而那段時間之中,阮大成也是受盡了衆人的嘲諷與取笑。
雖說自己中了舉人,是個堂堂的舉人公。
但阮大成只覺得自己這舉人身份沒什麼大用,反而是被一羣人不住的取笑。
這讓阮大成憋了一口氣。
不過阮大成此人出身並不富貴,他也只能通過科舉一途往上爬。
爲了這會試,他可是準備了很長時間。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榜單上將黃廷暉與唐子虎二人給狠狠的踩在腳下,這樣才能消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尤其是阮大成聽說黃廷暉與唐子虎二人竟然在會試之前,纔開始臨陣磨槍、準備會試。
這更是讓他信心大增,只覺得將黃廷暉與唐子虎二人踩在自己的腳下,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會試之後,阮大成只覺得自己的發揮出色,便想着爲未來自己在官場上能夠混得如魚得水忙活開了。
這段時間他不斷的結交那些有名望、有才氣的士子,可不就是爲了和人家攀上一些交情,爲自己的未來之路做好鋪墊?
“哈哈哈,李兄大才,此番會試一定會大放光彩的!”
“等到李兄金榜題名,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兄弟啊!”
阮大成這人的確很會來事,一番話哄的那李姓讀書人暈頭轉向的。
那李姓書生也是很快將阮大成當成了自己人。
“哈哈哈,好說好說!”
“各位仁兄,此番會試我等一定都會取得一個好名次的!”
“到時候當是相互提攜纔對,相互提攜!”
“阮兄,你可不能再這麼捧我一人了!”
“你的才學,大家也是都知道的!”
“通過會試,成爲準進士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衆人一陣互相吹捧,那氣氛自然也是頗爲融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