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薛鵬在衆將的面前不再裝病,可在外人面前,還是臥牀不起。
薛鵬指着茫蕩地圖上的一個個紅圈道,“這裡,是茫蕩的大營分佈情況。”
“在堯山一帶,肖揚建起了七道大營,據衛雨庭傳回的消息,肖揚想要在憑藉這幾道大營阻擊敵人,拖至寒冬。”
“而在王庭附近,由於神樹昆木的影響,大雪降臨的會早一些,一般每年十一月六日至七日將會降臨,所以如果這幾天姬野若不能一鼓作氣拿下這七座大營,就必須撤出茫蕩山。”
說着,薛鵬看着衆將道,“不知道你們看出問題沒有?”
二虎聞言皺了皺眉,“師兄,什麼問題?”
薛鵬看向魏嬰道,“魏副將,你看出什麼問題沒?”
魏嬰眉頭緩緩皺起,“末將有一個疑問。”
“哦?魏副將你說。”
魏嬰道,“這肖揚歷年從不與王庭大軍對峙,只是今年,他爲什麼要冒着重大損失的下場,要與大曌的軍隊對峙?”
薛鵬含笑道,“魏副將不愧是名將,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
說着薛鵬看了一眼姜語,隨後與衆將道,“就在前幾日,衛雨庭偷偷傳來一則消息,說有大量的匪寇離開了茫蕩山不知所終,據我與姜姑娘推測,肖揚此次的目標是這裡。”
薛鵬一指堯山附近的一處山谷,“這裡是左武衛與北大營囤積糧草靈器的地方,我想肖揚是看中了這批甲式靈器,如果他能將這裡搶的輜重搶下來,切斷了姬野的補給,只需要守住出口,等待大雪一降,我大曌一萬五千將士,便將埋骨於此,而他們將會得到大量的甲式靈器與符彈,在未來的十年裡,無論是大曌還是羽明國,都無法對他產生威脅,所以他纔會冒險一試。”
“再加上一舉絞殺了大曌玄武騎,這份殊榮,可以讓更多的茫蕩匪寇效力於他,他的勢力也必將大增,成爲大曌的心頭大患。”
魏嬰神色凝重道,“這確實像肖揚的做法,只是現在看來,姬野似乎並沒有察覺,大人,這一萬五千人都是大曌的將士,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在匪寇的手中。”
然一旁的二虎卻冷哼道,“那姬野無時無刻不想着殺死師兄,依我看,就借茫蕩匪寇的手,除了這姬野。”
魏嬰則道,“大人,姬野縱然欲對大人不利,但那些兵士卻是無辜的啊。”
肖烈臉色也是一陣掙扎道,“大人,魏副將說得極是。”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二虎還要說什麼,薛鵬揮了揮手,“好了,二虎,我與姬野之見是私人恩怨,凡是還要以大曌爲重。”
二虎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一臉的氣憤。
魏嬰與肖烈則感激地看了一眼薛鵬,薛鵬目光投向姜語道,“語姑娘,你覺得肖揚會出現在哪裡?”
姜語思忖了片刻,最後一指艾穀道,“以我對此人的瞭解,此人必會親往艾谷,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束這裡的戰鬥,然後回軍,堵截姬野。”
薛鵬點頭道,“好,那我們就再艾谷,擒殺肖揚,今晚,你們前去準備,我們今夜就出發。”
“今夜?大人,那我們如何瞞過那些眼線啊。”
薛鵬眼中精光連閃,“我自有辦法,你們且去準備就是,記住要與尋常一樣,不能露出異樣。”
衆人道,“是。”
當下衆將退了出去。
薛鵬微微含笑,“我還得繼續裝病啊。”
姜語含笑道,“過了今天,就不用再裝了。”
大帳外,兵部派來的修士問,“大人怎麼樣了?”
魏嬰只是搖頭一陣嘆息。
二虎面上浮現焦急色,與魏嬰道,“魏副將,這如何是好,眼看就要入冬了,如再不進軍,到時候王上怪罪,大人可是吃罪不起啊。”
魏嬰道,“這我能有什麼辦法,這可是走火入魔,再等等看吧,不過,這段時間也不能放鬆,更要抓緊訓練。”
“是。”二虎答應着,嘴裡嘟囔了一句,“還訓個屁。”
當下二虎如同趕鴨子似的將兵士都趕到了叔公號上,一個個兵士拿着甲式靈器,就好像拿燒火棍一般嬉戲打鬧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這修士眼中光芒連閃,隨後折身走入了中軍大帳,但見姜語正給薛鵬擦着臉頰。
牀榻上,薛鵬雙眸緊閉,臉色一陣潮紅,略微一感受,便能感到那紊躁動的靈力。
但他還是不放心,修士上前道,“大人身體可好些了?”
姜語嘆了口氣,“稍微好一點了,可是好這麼一點,又有什麼用?”
那修士含笑道,“在下也頗通醫理,便讓在下爲大人看看吧。”
說着,這修士不由分說,走近前來,把住了薛鵬的手腕,剛一搭上,便有一股強大紊亂靈力將他彈開了。
修士心底一驚,這個薛鵬還不是修士吧,竟然已擁有如此強橫的修爲,好啊,走火入魔的好啊。
修士還想上前,薛鵬卻輕咳了一聲,嘴角溢出殷虹的鮮血,姜語頓時大喝一聲,“你對大人做了什麼?”
這一聲大喝,頓時將外面的護衛引了進來,魏嬰也是去而復返,看着嘴角溢着鮮血的薛鵬,一雙眼眸猛然看向修士,目光陰寒道,“你到底對我家大人做了什麼?”
那修士也是一驚,“我只是探了一下他的脈象。”
“就只探查脈象?”魏嬰叱問。
那修士臉色一沉,“你一個小小的副將,也敢質問我?”
魏嬰目光一寒,“出去,以後大人的大帳,你不許再進,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修士看了一眼牀上的薛鵬,最後緩緩走了出去,心中暗道,“難道這薛鵬身體已經如此羸弱,受不起半點靈力的衝擊了?”
想到這兒,修士的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好啊,薛鵬早點死,自己也能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大帳重新設下了結界,姜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那個修士忽然闖進來,我還以爲要穿幫了呢。”
“喂,薛鵬,你怎麼掩過去的?”
薛鵬緩緩坐了起來,“剛纔,我逆行了靈力,否則怎麼可能騙過一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