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太陽緩緩從東方升起,淡金的光芒灑向了青牛村,照亮了青陽鎮。
青陽鎮西,整個青陽鎮最大的院落中,又一次傳來打翻鍋碗瓢盆的噼啪聲。
“這些都是什麼破東西,給豬,豬都不吃。”一個嬌蠻霸道的聲音陡然響起。
李家一衆僕人被砸得抱頭鼠竄,東躲西藏。
王小二這一次沒躲開,盤子飛來的力道又極大,當場將他砸了個七葷八素。
李家是青陽鎮最有名望、最富庶的家族,李家老爺李同豐,十四歲通過縣裡的院試成爲了一名妙才,二十歲通過鄉試成爲一名羽士,後又以不惑之年考中居士,爲任一方。
如今李居士任滿歸故里,朝廷追加封賞,封賞儀式就在青陽鎮舉辦的,着實熱鬧了一番。
這在青陽鎮也是幾十年難得一見的。
是以在這十里八鄉,李居士極具名望,李居士也用朝廷上次的靈石置辦了田地,還蓄養了一些靈獸,慢慢地有了諸多產業,成爲如今青陽鎮第一大家族。
所以在青陽鎮,身爲李家的僕人,王小二走在大街上,那都是趾高氣昂,高人一等的感覺。
只是,凡事有好的地方就有壞的地方。
在李家待遇雖好,但李家這位小姑奶奶實在太難伺候了,仗着李居士的寵溺,飛揚跋扈,驕橫得不像話,稍不順意,對他們這些下人非打即罵,根本不將他們這些下人當人看。
尤其這小姑奶奶最是好吃,口味卻刁得很,已經趕走了三個廚子,今天這個新來的廚子顯然做的飯菜顯然又不符她的口味,連累他也跟着倒黴。
王小二在百草堂拿了一副貼膏貼在額頭,心裡想回去也是捱罵,還不如在外面多轉一會。
咕嚕嚕。
王小二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這纔想起,一早晨都圍着那個小姑奶奶轉,自己連口湯都沒喝上呢。
王小二尋摸着吃點什麼,鎮子上的早餐他都吃膩歪了。
還是去包子鋪吃點包子吧,王小二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吃的,可就在此時,一陣鮮香涌入他的鼻子。
王小二順着這鮮香尋去沒幾步路,便見路旁不知何時支起了一個攤子,香氣就是從攤子傳來的。
王小二走上前去一看,幾張桌子,幾條凳子,些許碗筷,老闆娘正從一個大木桶裡拿出幾張麪餅子,然後從從另外一個木桶舀一碗湯,擺在客人桌子上。
香味就是從這些吃食上傳來的。
王小二餓了一早晨,聞着這香味頓時食指大動,連忙道,“老闆,給我來兩張麪餅,一碗湯。”
這個小攤,正是薛母、薛父支起來的。
此時薛父牽着牛車去買面去了,薛母忙得團團轉,衝着阿呆喊了一聲,“阿呆,給客人拿麪餅,盛一碗湯。”
阿呆今天也跟了過來,因爲他想看看鎮子裡有沒有他想要的食材。
結果找了一圈,沒有找到。
阿呆拿了兩個麪餅,又盛了一碗湯,然後伸出了小手,“兩張麪餅,一個靈幣。”
王小二見阿呆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手裡把玩着靈幣,卻沒有給,而是調笑道,“你這兩個麪餅一個靈幣,有點貴的啊!”
阿呆認證道,“這麪餅用的都是好面,而且經過我孃的手做出來的。”
“我娘做的東西最好吃了,而且,還不送你一碗湯嗎?”
王小二笑了笑,將靈幣扔向阿呆,“你這小傢伙,倒是機靈得很,賞你的。”
王小二拿起餅子咬了一口,味道還可以,隨後又喝了一口湯,頓時愣住了。
這湯一入口,口中頓鮮香四溢。
好鮮!
好香!
好喝!
王小二放下餅子,端起碗,一仰頭,咕嚕嚕,一碗湯頓時下肚。
“老闆,來碗湯。”
“喂,那個小孩,再給我盛一碗湯。”
阿呆走了過來,認真道,學着大人的模樣道,“這位客官,不好意思,湯不賣的,湯是送的。”
“額......那你再送我一碗。”
“那你再買兩張餅。”
王小二看了阿呆一會,隨後笑道,“沒想到,人不大,倒是會做買賣啊?”
王小二一擡手,又一個靈幣拋向阿呆,“你去再給我拿兩張餅,記着湯要盛得滿滿的。”
阿呆收好靈幣,又拿了兩張麪餅,然後盛了滿滿一碗,都要溢出的湯。
這一次,王小二沒有一口全吞了,而是一口餅一口湯的吃着。
一邊吃,一邊點着頭,問道,“老闆,你這湯怎麼做的啊?”
一旁薛母聞言笑道,“都是胡亂做的,讓客官笑話了。”
“老闆娘客氣個啥子,好喝就是好喝。”
王小二笑呵呵地說着,忽然他心頭一動。
“小姑奶奶早晨沒吃什麼,肯定還發脾氣的呢,估計自己回去也得捱罵,若是自己將這湯端回去......”
想到這王小二心中一陣激動,“老闆,給我盛一些,我要帶回去。”
薛母有些爲難道,“這個怕是不方便,我這沒有盛的東西啊!”
王小二笑道,“你這不是有碗麼。”
“我給你兩個靈幣,碗我買了,小子,去,再給我盛滿滿一碗湯。”
阿呆看了看王小二,又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三張餅。
又看了看其餘客人,湯都是喝得乾乾淨淨,但餅子卻沒吃多少。
見此,阿呆眉頭微微皺起,娘做的餅,他們不愛吃麼?
他們要是不愛吃,那怎麼賺靈幣啊?
阿呆憂心忡忡,心不在焉地給王小二又拿了兩張餅,盛了一碗湯。
王小二心滿意足地將餅揣起,端着一碗湯離開了。
阿呆將四個靈幣交給薛母,薛母將一個靈幣給阿呆道,“阿呆,你去再買個碗。”
阿呆拿着靈幣,忽然道,“娘,你今天做的麪餅好像不怎麼好賣啊。”
薛母一點阿呆的頭,“胡說,這才這麼一會,娘已經買了六十個麪餅子了,怎麼不好賣呢?”
阿呆一隻那些客人道,“娘你看,他們都是隻喝湯,都不怎麼吃麪餅子。”
薛母聞言看去,見所有客人都是大口喝着湯,桌上的麪餅子動得卻很少。
薛母一愣,要是阿呆不說,她還真沒發現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