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衆捕快在自己家裡安排妥當了,已經是三更半夜的事情了,直到這個時候,李虎纔有時間長長的送一口氣!
“喝酒了?看看身上弄得,臭哄哄的,還不趕緊打盆水去洗洗。”同樣忙活了好半晌的小婦人這個時候也是滿頭的汗水,當然,她到不是多累,純粹是被那些個捕快嚇的,別說她一個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婦人家,就是村子裡膽子最大的人,猛然看到這般多騎着高頭大馬的捕快,也得夾着尾巴做人。
等看到自家小子打了水,去水井旁擦身子的時候,回屋裡給他找了件衣衫的小婦人沒有急着回去,而是就這般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娘,有什麼話您說啊?家裡頭的銀錢花完了?還是怎麼滴?”
用手巾擦了身子,李虎見小婦人的神色,便奇怪的問了一句!
“你說,那人都是大老爺了,怎麼不賞你個一官半職的,你們是同窗,打小就認識,這般讓你跟着,整日裡牽牛趕馬的,跟個馬伕有什麼兩樣?這能有什麼大出息?是不是咱們沒有送禮的關係?不然明個兒孃親給你藉藉,四鄰八坊的湊個十兩銀子給那人送去?”
小婦人臉上帶着許些焦急,但又有些不太確定,顯然,她也是拿不定主意。
本來擦身子的李虎立刻就停下來動作,隨後滿臉認真道:“孃親,您可不能瞎想,更不能亂來,這話咱們娘倆說說也就算了,要是傳出去,我這輩子就算是完了,以後再想遇到這樣的機會,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將身子擦好,然後穿上小婦人遞來的衣衫,李虎認真道:
“大老爺的同窗可不止我一個,而是有好幾十個,難道大老爺還得每個人都給他們在衙門裡頭安排一個差事纔算完?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再說,您可不要覺得我只是給大老爺趕馬車就只是當個車伕這麼簡單,咱們縣的馬伕可不少,可您也不看看,有幾個能請來這麼多捕快來家裡睡覺的?不急這一時,咱們慢慢來,只要我跟着大老爺好好幹兩年,總會有熬出頭的那一天!”
“哎!你今年已經十六了,和你一般大小的,你看看還有幾個沒有成親的,你的那些個同窗,就是那劉胖,人家都抱娃了吧,你自己也不急,在不娶親,看等明個好媳婦都讓人娶走了,哪裡還有你的份!”
繞來繞去,小婦人終於還是將話題繞到了李虎的婚事上,這話題李虎就沒有法子接下去,家裡頭本來就窮,再加上這兩年李虎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上面,所以直到現在卻是連個相好的都沒有。
撓了撓頭,李虎卻是安慰道:“孃親您放心,我爭取這兩年就完婚,保證兩年內,讓您報上大孫子!”
一旁的小婦人雖然得了保證,可臉上的愁容依然沒有化開,顯然仍然是在爲李虎的婚事擔心。
一夜無語,第二天一大早,等李虎趕着馬車,前後跟着六個騎着高頭大馬的捕快去村頭的雜貨鋪子去要了幾碗豆腐花填肚子的時候,整個村子裡的人都驚動了。
一些個就算是往日裡在村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看見在一大羣捕快中高談闊論的李虎,都得陪着笑臉小心的應付一句。
整個村子本來就沒有多大,也就是李虎這邊吃完早點,在六個騎着高頭大馬的捕快護衛下朝着張家村趕的功夫,整個小李村都知道了。
這李寡婦家的李虎算是發達了,開始的時候村裡人還以爲那小子成了個馬伕,整日裡早出晚歸的不見個人影,這會卻是知道了,這小子不聲不響的成了縣太爺跟前的紅人,往日裡趕個路都是六匹高頭大馬開道。
也知道怎滴,傳着傳着,就變成了那李家的李虎得了縣太爺的賞識,馬上就要升官發財了,聽說現在,那李小子出門都是衙門裡的捕快開道,就算是早晨吃碗豆腐花,身後頭都跟着好些個高頭大馬的衙役保護着。
這事情做不得假,因爲一大早起,好些人都看到了,村頭買豆腐花的劉老頭更是拍着胸脯保證,他還看到那些個往日裡在縣衙凶神惡煞的大老爺,現在在那李家小子跟前低三下四的樣子那!
也就是這天中午,小婦人在廚房裡頭燒火做飯的時候,打外頭就進來一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劉大娘進門的時候,小婦人還愣了一下,因爲這劉大娘是個媒婆,十里八村的要是有喜事,都是先讓着劉大娘上門說親的,也就是因爲這,這劉大娘在附近幾個村子裡很是出名。
“哎呦喂,惠娘,喜事,天大的喜事呦!”那劉大娘的樣子很是誇張,臉上帶着笑容的劉大娘直接就進了屋,隨後拉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婦人笑顏道:“我就說,虎子那小子是個有福分的,這不是,現在就靈驗了吧,得了大老爺賞識不說,現在更是要喜上加喜,雙喜臨門嘍!”
“劉大娘,您這是……?”
小婦人的確是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了,更是沒有弄明白,這劉大娘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家虎子是個有福分的人來着。
不過這都不打緊,只見臉上帶着笑的劉大娘一邊拉着小婦人的手,彷彿多親近的人一般,一邊笑道:
“咱們村劉老六的小閨女你知道吧?就是被劉老六寶貝的不得了的那個!今年才十三,出落的那是一個端正,怎麼樣,人家劉老六可是託我給你們家虎子帶話了,只要兩個小的看對了眼,一分錢彩禮不要,直接就把人嫁過來,惠娘,你說這是不是大喜事!”
“她劉嬸子,您可得悠着點,那劉老六傢什麼德行附近誰不知道?窮的叮噹響不說,還欠着一屁股債,娶了他家女兒,不要彩禮,就是給他還債也夠還的吧!”
而這個時候,卻見又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家進了院子,隨後那老婦人也不理會拉着臉的劉大娘,而是一把將小婦人的手搶了過來,隨後,便滿臉得意道:
“惠娘啊,我就說,該着你家虎子走大運,咱們小李家的李大財主你知道吧
,他家的小閨女,今年十四,跟虎子正是一對,人家李大財主可是說了,只要虎子娶了他家閨女,一分錢彩禮不要不說,光是給你們家陪同的嫁妝,就有兩頭牛,二十畝良田,虎子要是應了這門親事,你們家今後啥也不要乾了,就等着做土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