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泥屋子可不是什麼簡單的玩意兒,這是一件相當考驗技巧和智慧的活動,參賽者張傑,外號張大膽,挑戰者吳洪強,外號癩毛,在臨時裁判趙雙雙的一聲令下後,便開始了激烈的角逐。
顯然,對於擁有豐富經驗,並且還有無上智慧的張傑來說,僅僅只是使出了五成的功力,就殺得癩毛怪叫連連,等看到一旁的小姑姑漏出了不耐的神情後,臉色一正,拿出了八成功力的張傑在瞬間就結束了比賽。
當然,對於比賽結果,目瞪口呆的癩毛同學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表示不服,要在來一場。
等準備要徹底殺的對方心服口服的張傑答應在一場的時候,卻見滿臉大笑的癩毛將手中的泥巴一扔,如有神助一般大喝一聲道:“這次不比泥屋子了,咱們比鬥雞。”
話音剛落,只見比張傑高了一個頭的癩毛一隻手抓住右腳的褲管,然後一隻腳着地,宛如獨腳的大將軍一樣蹦着叫就朝張傑殺來了。
說好的智力輾壓那,說好的技巧取勝那,怎麼最終還是變成蠻力的角逐了?
見對方已經殺到身邊,這時候在不應戰就只能落荒而逃,瞅了一眼樹上白花花的洋槐花,舔了舔嘴角的張傑大喝一聲。
“鳥爲財死,人爲食亡。”
駕起右腳的褲管,同樣單腳着地的張傑鬼嚎一聲就朝着對方蹦了過去。
正所狹路相逢勇者勝,雖說比對方矮了一個頭,可氣勢上卻半分不能丟,這時候一旦泄了氣,那必然就是輸,所以,擼起褲腳的張傑在靠近對方時,左腿猛然用力,身體高高跳起,駕起的右腿膝蓋直直的撞擊在對方的大腿上。
正所謂火星撞地球,在旁邊小夥伴死命的吶喊聲中,到底還是人小吃虧的張傑被頂的一個踉蹌,如果不是平衡能力還算可以,這一個回合肯定就要被淘汰。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單腳着地的張傑再次和對方拉開了距離,一雙眼睛卻在飛速的打轉,等看到一旁地形後,一邊跳一邊往旁邊移的張傑在突然大喝一聲道:“再來。”
同樣戰出了氣勢的癩毛毫不示弱的大喝‘吃我一擊,從天而降’,便瘋了一般單腳跳了過來。
算準距離後,心中默唸的張傑同樣鬼哭狼嚎的衝了上去,在兩個人再次即將撞上去時,只見高高跳起的癩毛在落地的時候,原本一張興奮的臉蛋突然變得漲紅,還沒有等他呲牙咧嘴的嚎叫,一旁早就等待這個機會的張傑狠狠的就撞了上去。
光着腳踩在石頭上的癩毛本來就重心不穩,在被張傑一撞後,立刻摔了個四仰八叉。
艱難取勝的張傑不給對方發作的機會,立刻抱拳道:“好漢這一招從天而降果然厲害,要不是最後我用了一招移形換影,這次肯定是我先輸,敢問好漢師從何人?江湖稱號是甚?”
“哼。”原本怒氣衝衝的癩毛立刻抱拳道:“家師名諱也是你可打聽的,不過念在你那一招什麼撈子幻影的也是小有名堂,今日本大俠就網開一面,饒恕與你。小兒切記,本大俠江湖人稱鐵砂掌,來日方長,咱們後會有期。”
在一旁張霞的目瞪口呆中,只見雙手抱拳的癩毛猛然轉身,隨後右手狠狠的自己屁股蛋上打了一下,嘴裡大喝一聲“駕!”
邁開腿的鐵大俠便騎着馬,宛如一陣風一陣風一般,‘得得得’的跑開了。
看了看鐵大俠的幾個跟班,雙手再次抱拳的張傑大聲道:“鐵大俠此次定然是去找那魔頭晦氣去了,我怕鐵大俠一人去會吃虧,各位英雄好漢定要助鐵大俠一臂之力,各位好漢,咱們來日方長。”
隨着張傑話音落下,只見剩下的三四個小屁孩同樣一拍屁股,嘴裡‘駕,駕!’的就朝着遠處的鐵大俠追去。
等一羣男孩子風一般的消失後,嘴裡吹着口哨的張傑悠悠然的撿起被他們仍然地上的長竹竿,就打算用這東西夠樹上的楊葵花。
“那小孩說的鐵砂掌,是不是說前天說書人說的那個鋤奸懲惡的大英雄?”墊着腳尖看着幾個孩子消失的身影,歪着腦袋的小女孩突然道:“我記得前兩天那個說書先生好像沒有說哪位好漢會移形換影這招武功啊?到是那大魔頭的無上血功很厲害。要不是鐵大俠和幾位英雄好漢聯手,肯定打不過那個大魔頭。”
手裡拿着長長的竹竿在小女孩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隨後撇撇嘴的張傑滿臉不屑道:“就前天那個江湖賣藝的說的狗屁評書都能讓你這麼着迷?我還以爲只有那些不長腦子的小孩子才喜歡聽那漏洞百出的評書那。”
等看到小姑娘滿臉憤怒的看着自己,這纔將竹竿從對方頭上拿起了的張傑指了指地上的小竹筐,開口道:“別傻站着了,我用竹竿敲,你在下面拾。”
擡起頭瞅着高大的樹木,然後用手裡長長的竹竿又是敲又是打的,不一會,地上就落滿了白嫩的洋槐花,撿起一串落在腳邊的,也不管髒不髒,張開嘴一口塞進嘴裡,頓時,一股香甜的味道瀰漫口腔。
仰着脖子一邊吃,一邊敲的時候,卻看都一旁負責撿的小蘿莉跑到自己跟前,然後將一大串香噴噴的洋槐花往自己嘴裡塞。
張傑也不客氣,張嘴就吃了起來。吃的正香的時候,卻聽小丫頭突然開口道:
“現在多吃點吧,等回到家,就算蒸一大鍋,也沒有你的份。”
這話就有些傷人了,轉過臉看着小女孩平淡的表情,沒有從對方臉上看到什麼的張傑再次揚起腦袋,狠狠的敲擊着樹枝。
“生氣了?我說的是實話而已,家裡頭人都不喜歡你,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聽到我娘說你那,想知道你奶奶是怎麼在你爺爺跟前說你的嗎?”將一串洋槐花遞到張傑嘴裡頭,等看到嘴裡頭只是不斷咀嚼的小男孩滿頭大汗的就是不說話,撇了撇嘴的女孩子便不再管他,低着頭撿地上的洋槐花去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本來是大早晨出來的,和一羣小孩子瘋了一陣子,現在天色已經快到晌午了,頭頂上的日頭有些曬人,雖說是在樹蔭底下,可就這樣一直昂着脖子,從樹葉縫隙中照射下來的陽光仍然有些刺眼。
半眯着眼,小小的手總是舉着長長的竹竿,胳膊已經發酸的不行,可看到小竹籃還沒有盛滿,忍着胳膊上的痠痛的張傑只好繼續敲打這樹枝。
“所以啊,我才更需要努力,不能因爲她們不喜歡,我就放棄自己,那樣的話,最傷心的不是別人,肯定是孃親,昨天剛剛答應孃親,從今往後再也不讓人家說我遊手好閒,說我好吃懶做。所以啊,既然沒有挑戰整個家族權威的本事,那就老老實實做人,一點點改變在他們心中的印象。還就不信了,難道我就不是他們親孫子?難道我就不是他們親侄子?只要我肯做,他們還能一直討厭我不成?”
“你真傻!”撿起地上的洋槐花,低着頭的女孩子突然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