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封！陳瑞的話讓楚雲漠陷入一陣沉默中，許久沒有答話。
他自然明白，想要搞清楚楚家老夫人到底在當年做了些什麼，對他孃的事情參與了多少，問楚離封是最簡單便捷的。
畢竟按照老袁的說法，他可是曾經說服過楚離封，仔細調查過事情背後緣由的，只是不知爲何突然罷手罷了。
前頭楚雲漠對其中緣由倒也沒太過在意，他認爲不過是楚離封沒有查出什麼，就認定了他孃親的罪責。
但嬤嬤的話，讓他想清楚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這件讓老袁都苦思不解的疑惑。
“你說得對看，若老夫人蔘與了這件事，也難怪楚離封會捨棄我娘了！”
楚雲漠淡淡地說道，似乎前頭對楚離封的情緒，已經隨着那場衝突消逝許多。
但實際情況真的如此嗎？
當然不是，這不過是他已經對名義上的父親心灰意冷，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自然也就不會再被對方的言行牽洞情緒。
或許也正是因此，楚雲漠才明知詢問楚離封是最快的辦法，能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但卻沒有第一時間把這個辦法放在心中。
對他心中的芥蒂跟想法，身爲好兄弟的陳瑞雖然不能完全明瞭，但多少也能看出來一些。
只見他輕嘆了一口氣，勸說道：“我曉得你不願意跟他說話，甚至都不想認他，但這件事背後，或許還有很多隱情，是你自己短時間內無法調查清楚的。”
若涉及到林家，那當初已經是武林盟主，又正值鼎盛時期的楚離封，仔細調查之下，必然掌握了一些蛛絲馬跡。
事情過去那麼多年，很多痕跡都已經被磨滅，楚雲漠這時候再自己花費力氣去調查，或許根本沒有當初楚離封調查出來的多。
陳瑞話中的意思，楚雲漠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雖然不認爲楚離封這當爹的，有什麼能夠讓人認可的隱情，但他還是贊同了陳瑞的建議。
“放心，雖然厭惡他，但爲了早日查清我娘出事背後的真相，儘早幫她報仇，去找他一回又如何。”
楚雲漠話語中的情緒，讓陳瑞明白，這對父子間又將會迎來一場衝突，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這個好兄弟。
許久後，他才擡起手，拍了拍楚雲漠的肩膀，給他鼓勁加油。
“這是你的家事，我也不能參與，只能在心中給你加油了。”
“他畢竟還是你爹，你應該試着壓抑下心中的反感，冷靜的跟他談談，否則你什麼都問不出來的。”
楚離封閉楚雲漠每一次見面，無論是因爲什麼緣故導致，幾乎都是不歡而散，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的溝通。
若按照楚雲漠此時的態度，陳瑞不用親眼見到，就能想象出兩人會面的火爆場景。
要是其他時候，陳瑞必然不會如此勸說，但既然想要從楚離封口中問出當年事情的經過，就必須做到冷靜，不要爲心中的情緒所牽制。
陳瑞的擔心，楚雲漠並沒有正面答覆，卻還是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同時感覺很是溫暖。
“大少爺，您是找老爺有事嗎？”
一大早的，老袁看見楚雲漠從遠處走來，起先還以爲是自己眼睛出了幻覺，這麼多年來，楚雲漠從未主動來過此處。
但後來又定睛一看，見果然是楚雲漠沒錯，才微笑着上前詢問。
“他現在有空嗎，我找他有事！”
面對老袁的驚訝，楚離封並沒有什麼表示，他現在滿心都被即將到來的這場談話佔據，抽不出心神跟老袁寒暄。
看他臉色不大對，老袁的自覺告訴他，楚雲漠這難得的主動，或許並非什麼好事，很可能是自己不願看到的。
但他身爲一個下人，自然不能不讓楚雲漠進去，只能壓下心中看法，開口表示自己進去請示。
“老爺，大少爺過來，說有事要見你。”
楚離封難得今日比較空閒，用過早膳後就在書房處理一些事物，並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出門。
聽說楚雲漠居然主動過來找他，楚離封心中十分奇怪，但也沒多想，擺擺手示意老袁把人叫進來。
“難得你會過來找我，什麼事說吧。”
面對楚雲漠，無論什麼時候，楚離封心中的情緒總是十分複雜，極其容易引動心中那個心結，控制不住的討厭這個大兒子。
他的這個語氣，楚雲漠早就習以爲常，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只見他眉頭微皺，冷冷地說道：“我娘當初發生的事情，我多少已經調查出一些線索，今日過來，是想聽你說說具體過程的。”
“老袁說，當年你的調查突然終止，對我孃的態度也變化很大，是調查到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了？”
楚雲漠的話一點遮掩都沒有，開門見山的詢問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聽到他的質問，楚離封微微有些發愣，卻沒有半分意外的神色，早在得知老袁把當年的事情告訴給楚雲漠後，他對這個場面就有所預料了。
只是事情調查到那一步，這一點楚離封還是不清楚的。
“你是如何調查出那些所謂的線索的，當年知曉這件事的人，大多已經不在人世。”
“極少數在世的，也不過一知半解，根本不能給你提供任何線索。”
對楚離封的這個疑問，爲了保護嬤嬤，楚雲漠並不準別回答。
“找到什麼人，查到什麼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有半分關係。”
“若不是事情過去太久，很多線索已經泯滅，今日我也不會站在這裡。”
楚雲漠以爲，聽了自己這番話，楚離封應該會像以往一般暴怒。
只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那質問呵斥的聲音，今日的楚離封似乎有些格外的不同。
有過了一陣，楚離封纔有些嘲諷的說道。
“這就是你問話的態度，就不怕我一生氣，你什麼都問不出來？”
“當年的事情我確實調查出一些線索，是你現在查不出來，但爲何要告訴你？”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楚離封雖然沒跟以往那般暴怒，卻也沒打算直接告訴楚雲漠。
楚雲漠當然明白，自己如此說話，按照以往楚離封的性子，今日這場談話，肯定在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提前結束了。
但不知爲何，來之前他雖然想的好好的，真的面對楚離封的時候，只要一想起自己孃親的遭遇，語氣就忍不住有些發衝。
調整一番後，他才壓抑住想要回嘴的衝動，冷淡的盯着楚離封，沒再開口說話。
一時間，這對父子間的氣氛，雖然沒有了往日的橫眉豎耳，卻始終都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