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爺!”
整個過程當中,曹旺一言不發,只在最後才應和了一聲。
他知道,曹亮並不是對他的詢問,也沒有要徵求他意見的意思。
不過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情緒發泄而已。
當曹亮最終做出決定之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全力執行曹亮的決策。
“對了,阿旺啊,你覺得陳展這個人值得託付麼?”
暗淡的陰影當中,曹旺看不清自家老爺的表情。
也不知道自家老爺問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面對着曹亮的詢問,曹旺認真地尋思了一番,然後才擡起頭對着曹亮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陳展這個人,之前平平無奇,彷彿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子。”
“可是自從州府回去之後,整個人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想了很久,老奴都想不出這一切到底是因爲他有了際遇,還是一直在隱藏。”
“而且結合他後來展現的武力,老奴更傾向於他之前就擁有者卓越的能力,不過是因爲某種原因,選擇了藏拙。”
“但是無論是哪種情況,陳展能夠帶着整個陳家村發家致富,而不是一個人吃獨食。”
“那麼這個人的品性和智慧,都遠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而且在和陳展交往的過程當中,老奴看得出來,陳展對待老奴的態度很有意思。”
“哦,說說看!”
聽到曹旺竟然都是一臉的驚異,哪怕此刻心情沉重地曹亮,也不由開口問了起來。
“別的人,或者地位尊貴的,或者地位低下的,無論是否有求於老爺,或者有求於老奴。”
“但是看待老奴的眼光,永遠都是看待曹家的人,看待府裡的管家。”
“如果和少爺在一起,那麼這些人就會在心裡,分明地劃分出少爺和老奴的身份。”
“但唯獨,在陳展的眼光中,老奴看到了平等,看到了一視同仁。”
“在陳展的目光之中,老奴看到了,他看我的目光是看一個叫曹旺的老頭,而不是曹府的大管家。”
“甚至於他看到三少爺的目光,也只是一個叫曹金玉的談得來的同齡人,而不是折衝府的三少爺!”
聽曹旺這麼七七八八地說了一大堆,在曹亮有意轉移注意力,曹旺樂意配合的情況下。
兩人將陳展的衆多事情掰出來,仔細分析了一番。
“我知道,你先下去準備吧,這次,一個我都不想放過。”
“是,老爺!”
隨着曹旺的退下之後,曹亮一臉悲傷的怔怔出神。
曹家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地時刻,未來的傳人就只剩下一個曹金玉了。
曹亮甚至都能預測到,哪怕他這纔再殺得血流成河,曹金玉的安全也不會增加半分。
相反,從現在開始,曹金玉的安全,纔是最爲危險的時刻。
因爲一旦曹金玉也步了兩位兄長的後塵,那麼絕了後的曹家,就沒有如此大的凝聚力。
曹家也不會再有如此高地威望了。
未來的局勢已經註定了方向,曹亮希望能夠從一些外援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引用外力來打破這個僵局的平衡之勢。
而陳展,就是曹亮目前所能找到的最佳人選。
家世背景高的,人家看不上曹家,能力低劣的,曹亮又心生嫌棄。
再加上陣營和恩怨的篩選,一圈人仔細考慮下來。
曹亮發現,除了在寒門之中尋找之外,竟然沒有了任何合適的人選。
而所有曹家能夠接觸的寒門子弟,還有比陳展更加合適的人麼?
尤其是帶領着罪軍營,打出了讓曹亮都爲之側目的聲勢。
陳展的才華,宛如冉冉升起的星辰,已經引起了諸多勢力的注意。
當然,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文官集團。
對於成立某些人,偷偷和大雍那邊眉來眼去的,曹亮並非是不知道。
只不過之前是他認爲影響不了大局,懶得理會而已。
可是如今自己二兒子,竟然因爲自己地疏忽大意,而枉送了性命,這讓曹亮又如何不憤怒呢。
就在陳展對着雍朝的大營,若即若離地騷擾之際。
在渝州城裡,一場讓人顫慄的風暴,從軍需處的主簙開始掀起。
“老爺,老爺,救救奴家……”
“你們這些丘八,竟然如此放肆!”
“滾開,不要過來,不要……”
“老夫要見曹亮,你們怎麼敢……曹亮匹夫……他要謀反麼……”
軍需處主簙王洋的府邸中,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折衝府兵。
正將主簙府上的人,一個個拉出房間。
看着這些膽大妄爲的士兵,被兩個士兵扭着胳膊的王洋。
目光之中閃過驚恐,卻依然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老夫要上奏本,老夫要彈劾曹亮,你們要做什麼?”
看着自己的嬌妻美眷,被士兵粗魯的拉扯着。
看着自己府裡的下人,像牲口一樣被驅趕着。
尤其是自己那個寄予厚望,已經有了舉人功名的兒子,此刻卻亂髮披面地被推到在地。
王洋的心裡無限地下沉。
看着依舊在垂死掙扎地王洋,曹旺慢慢走了出來,冷冷地看着對方。
“當你們勾結雍朝蠻子,當你們謀劃我們二公子,當你們將手伸進折衝府的時候。”
“你們就應該想到過今天!”
“你們忘記了多年前,大公子遇害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了,那麼老奴就讓你們清醒清醒。”
“今天,就先送一個主簙,一個舉人,以及你們一家老小,讓我們二少爺散發散發戾氣。”
“如果你們這些畜生一般的東西,都能夠平安無事,那麼我們二少爺如何能夠瞑目啊!”
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曹旺來到了被士兵按在地上的王大公子面前。
對着那雙往日裡彈琴揮毫,撫摸少女如玉肌膚的修長手臂,擡腳就踩了上去。
“嘎巴!”
“啊……”
手指斷裂引起的疼痛,瞬間就讓剛纔還罵罵咧咧的王大公子,只能無助地哀嚎起來。
“聽說你爲了搶人家的閨女,將人家父親打斷了雙腿,將人家母親雙目戳瞎。”
“還拿人家雙親的性命,威脅人家閨女供你淫樂?”
“往上三代,你家也就是一個泥腿子,誰給你如此肆意妄爲地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