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展雖然坐上了罪軍營的大頭目,但是能不能坐穩,取決的不是軍需處,而是折衝府。
軍需處或許可以在暗地裡陰陳展一把,但是他們也就只能如此,使用一些見不得人的陰謀手段。
折衝府或者說皇帝這一派系不同,他們不需要陰謀,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對付陳展。
更何況,無論是從出身,還是天然的職位上來說,陳展都算是皇權派。
他不可能捨近求遠地,去添什麼文官集團。
更何況,就算他湊上前去,人家還認爲他粗俗不堪,不想與他爲伍呢。
不要懷疑,文官集團就是這麼狂傲,就是如此自大。
要不有句話怎麼說呢:文人造反,十年不成。
於此相反的,陳展對於另一句話卻無比的認同:槍桿子裡出政權。
現在陳展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渝州已經有了折衝府了。
他所能冒頭的機率實在太小,而且其他州也相同。
軍隊裡固有的領地已經劃分完畢,沒有給他留下任何成長地空間。
就算是皇帝身邊的御林軍,都已經被一些保皇派的勳貴給瓜分完了。
在這些軍隊當中,陳展或許可以憑藉軍功晉升,或許可以成爲一位猛將。
但是要想獨領一軍,徹底掌控某一支軍隊的命運,那就純屬做夢了。
在整個大乾,唯一還沒有人掌控的,就只有罪軍營。
是陳展破局的關鍵所在。
這也是他爲什麼,拒絕了曹旺的好意,來到罪軍營的根本原因。
如果要是沒有好處,他又何必來到這麼一羣由罪犯組建的隊伍?
就是因爲罪軍營能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控最大的權利。
也正是因爲,罪軍營裡這條強者全贏的軍規。
拳頭大的纔是真理。
至於說什麼戰術、軍事素養之類,對於時刻遊走在生死線的罪軍營來說,那是什麼?
甚至對於大部分的罪軍營將士來說,勝利都不是重要的,氣勢纔是。
只有打得熱血沸騰,打得敵人抱頭鼠竄,打得天下無敵,那纔是罪軍營最大的追求。
而於此相比,死傷什麼的,這些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在人均生存不足三年的罪軍營裡,尋找在戰場上免於死亡的方法?
恐怕只有裝死最簡單了!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生存的捷徑,至於說立戰功得到特赦什麼?
罪軍營的人就會用活生生的例子告訴你,那就是純屬想多了。
向死而生,就是罪軍營最好的寫照。
正是因爲罪軍營這樣的特性,註定了他們不會倒向任何一方。
你奪我搶地又什麼意思,又不能讓他們多活一天。
畢竟無論誰上臺之後,都要有規矩,而罪軍營這些傢伙,就是規矩的破壞者。
所以,在無數的軍營當中,陳展只能抓住這個沒人要的罪軍營,因爲這是他唯一快速崛起的機會。
有了罪軍營,就有了資本,有了資本,纔有站隊的資格。
這不,今天就是最好的站隊時機。
說實話,陳展也沒有想到,文官集團竟然如此地看不起他。
竟然拿着軍需處的調令就跑了過來。
如果這些文官再謹慎一些,拿出折衝府的調令,那麼陳展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畢竟,他除非是明確造反,否則就必須遵從折衝府的軍令。
而折衝府的調令很難拿麼?
對於別人如此,但是對於文官集團,其實並不難。
因爲級別越是往上,掣肘越多,考慮地越多,顧忌地越多。
如果文官集團真的開了口,那麼曹亮絕對不會硬頂着反對,甚至百分百會發出一張調令。
可惜沒有如果,一個大意,讓文官集團在罪軍營這樣不起眼的地方,折損了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
折損了自家的希望不說,關鍵是還給陳展送出了一個助攻。
陳展做錯了嗎?
沒有!
當然,最爲關鍵的是他站隊站對了!
政治當中沒有對錯,只有左右!
而站對了方向的陳展,毫不猶豫的拿出了狠辣的一面,向折衝府,向皇帝陛下獻出了自己的投名狀。
而如今,文官集團有多恨陳展,那麼皇帝和折衝府就會多重視陳展。
更爲重要的是,罪軍營統帥的級別很低。
低到提拔起來,甚至都不需要朝堂的討論,可由折衝府一言而決。
也就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
如果陳展立下功勞,那麼提拔的時候,文官集團甚至都沒有插手阻撓的機會。
事情發生的時候,陳展沒有想那麼多,那麼深。
他只是敏感地覺得這是一個站隊的良好時機,所以就毫不猶豫地抓住了機會。
至於說,對方是文官集團方面什麼樣層次的人?
對於陳展來說,毫不在意。
看着踉蹌着腳步,狼狽逃竄的黃林,陳展一拉旁邊的張徹。
“你現在快馬加鞭進入城內,找到曹大將軍,然後將事情給他敘述一遍。”
“然後給他討一份軍令,就是允許我們罪軍營在城外隨機應變的軍令。”
“是!”
聽到陳展的吩咐,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但是張徹沒有任何猶豫的應了下來。
他現在總算看出來了,這個將自己一手拉下統帥位置的年輕人,是一個狠人。
而且還是一個毫無顧忌的狠人。
畢竟要是換個人站在這裡,先不說會不會給黃林面子。
但是絕對不會把事情做得那麼幹脆利索,毫不猶豫地砍了梅旭的腦袋。
經此一事,張徹總算是輸得心服口服。
看着張徹飛騰上馬奔馳而去,陳展默默地看着罪軍營熱鬧的營地裡。
一個時辰,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在這之後,罪軍營將會領先所有渝州軍隊率先奔赴戰場。
從那個時候開始,才進入到和雍朝你死我活的絞肉機之中。
第一次上戰場,陳展雖然有着一身無敵的本領,但是心情依然有些忐忑。
感覺如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陳展扭頭看向一旁的親兵。
對於這個腦袋瓜子反應特別敏捷的傢伙,陳展那是相當有好感。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馬二牛!”
聽到陳展竟然詢問自己的名字,那個親衛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