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太素了?
路祥一時對於陳展的評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在他的印象當中,珠寶店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存在,難道不是越高雅,越有氣質越好麼?
難道非要裝飾地金碧輝煌,金光閃閃的俗氣模樣,纔是最好的選擇?
一看路祥的表情,陳展就知道,不僅僅是現代人,原來古人也有同樣的毛病,那就是做生意都愛向所謂的神秘主義靠攏。
“你對於珠寶首飾這種東西的銷售對象,有沒有做過細緻的研究?”
既然是夥伴,那麼該指點還是要指點一番的。
所以陳展當即就對着路祥開口探討起來。
“主體來說,都是一些上流社會的貴婦人!當然,一些大家族的女眷,大部分都是上門服務的。”
沉吟了一下之後,路祥就根據自己的經驗,給出了答案。
這些都是他平日看到的和了解的情況,畢竟路氏傳承近千年,一直都在布莊和茶葉兩個行業裡做主導,對於其他行業涉足甚少。
即便有着偶爾的商鋪,那也是某個家族成員自己的生意,大都成不了什麼規模。
而路氏珠寶,可以說是路家這近千年來,第一次進行大規模的涉足其他行業。
如果不是家主臨行前,再三交代,凡是可讓路祥全權做主,以不計代價地交好折衝府爲主。
恐怕路祥都沒有膽量,去踏足一個全新的行業。
對於路祥的答案,陳展搖了搖頭。
“意思差不多,但是卻不怎麼準確!”
“你自己剛纔都說了,那些世家大族,甚至擁有一定權勢和地位的,都會直接讓你們上門服務。”
“既然人家能夠讓你們上門服務,那麼這些人會來店鋪麼?”
“而剩下的羣體當中,能夠買得起珠寶首飾的,大都不過是兩種人。”
“一種是地主老財家的夫人,一種是新近崛起的新貴。”
“但是無論這兩種的哪一種人,文化修養,底蘊沉澱,都不怎麼高!”
“怎麼,你還指望這些人,能夠分辨出羊脂玉與雞血石的區別?”
聽到陳展的話,路祥一時有些啞口無言的感覺。
他怎麼感覺自己一個世家弟子,商業大家的傳人,竟然還都不如陳展一個官員會做生意?
但是陳展的打擊還沒有完。
“這兩種人,要麼追求富貴至極體現的金銀首飾,要麼附和所謂潮流的玉石飾品。”
“金銀不說,就說玉石飾品的潮流,那麼是個什麼東西?”
“還不都是珠寶商行兩張嘴皮子吹出來的,否則哪有那麼多流行的款式?”
“一切不過都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罷了!”
“而只有那些大家族的主婦,纔會講究佩戴的底蘊,不過那些東西,到古董店裡買的都比珠寶店裡買的強。”
“而對於這些沒有什麼研究的暴發戶,你不裝飾的金碧輝煌,人家都還以爲你窮的要關門了!”
“這叫什麼?這叫最直觀的視覺衝擊!”
“當然,如果店鋪的地方夠大,那麼你也可以根據不同的風格,分割出來不同風格的區域,用來滿足所有的羣體。”
“但是很顯然,如果放在縣城當中,那種分割,完全就是浪費本錢的行爲。”
陳展吧啦吧啦,一番大道理砸下來,直接都讓路祥有些懷疑人生。
越是瞭解陳展,越是對於陳展地能力感到驚奇。
就比如現在的路祥,他到現在都有些好奇,到底還有什麼是陳展所不會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以前祥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如今聽到將軍之言,頓時茅塞頓開。”
“真是慚愧啊,祥作爲一個商業世家的弟子,竟然都還不如大人懂得多,有些給祖宗丟臉了!”
面對着佩服至極的陳展,路祥的臉上一片苦澀,實在是太受打擊了!
他感覺自己這四十年的歲月,都有些活到狗肚子裡取來,竟然還不如一個業餘的二十多歲的青年懂得多!
“哪有路主事說的那麼誇張,不過是人心和人性的共通罷了,人心研究的透了,那麼什麼道理都解釋地清楚了。”
“畢竟這世間任何大道理,還不都是人說出來的?”
聽到陳展這番凡爾賽式的發言,原本就有些受到打擊的路祥,直接有了自閉的跡象。
好傢伙,弄了半天,你直接跑到大氣層了,咱們討論商業的經營問題,你都直接引用人性的學問了。
真是學問高深的人,果然惹不起啊!
裝了一番高深莫測的風範之後,陳展揮了揮手衣袖,返回了衙門,徒留路祥一個人在那裡苦惱如此再改造一番。
能夠抽出一頓飯的功夫,來給路家捧場都已經不錯了。
現在整個渝州數百萬人生機蓬勃,各行各業昂揚發展,陳展整日裡的公務都能堆成山了。
比如渝州平價肉店所買的肉,都是陳展專門在廣武縣,和百姓簽訂了一番協議,專門用來養殖肉豬,所取得地成果。
還有工匠營所打造出來的交通馬車上,所使用的彈簧,就是陳展指導王建業,打造了一架高爐鍊鋼爐,所煉製出來的新型鋼材。
否則憑藉着這個時期的鐵質,恐怕沒有兩天,馬車就要直接窩趴到半路上了。
之所以在如此百忙之中,還要和幾個商家聯合,踏足到新型的行業當中,就是陳展對於那些,站在折衝府對立面的世家的反擊。
對於自己的行爲,陳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掩飾,不僅自己人知道,就是那些對手也知道。
因爲陳展根本就不在乎,所以連起碼的掩飾都懶得去做。
幾乎在開展的第一時間,那些世家就得到了消息。
但是,正如之前所說,這裡是渝州,是折衝府地地盤。
任何人、任何勢力,到了這裡,是龍得盤着,是老虎得臥着。
所以這些當初依然離開,站在折衝府對面的家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陳展官商雙劍合璧,然後揮出一頓組合拳。
直接將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完全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