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鄉下人受苦受難多了,對於未來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金山銀山,都不如倉庫裡的糧食,來得讓人心裡實在。”
對於曹麗蓉的試探,陳展彷彿沒有任何覺察,反而一幅認真的表情,解釋起來。
“這不,村子裡稍微有點餘錢,大家就着急着攢起了糧食。”
“我好說歹說,但是依然打消不了大家的顧慮,最後……”
一邊說着,陳展還縱了縱肩膀,一幅無可奈何的神色。
對於陳展的解釋,曹麗蓉只是靜靜地聽着,並沒有任何的異色。
反倒是反應遲鈍的曹金玉,完全相信了陳展的這篇鬼話。
“我說你們村也太敏感了,好好金銀攢在手裡不好,堆這麼一大堆糧食幹什麼?”
遠遠望去,在已經掏出的窯洞之中,一幫人正在熱火朝天地往裡面搬着糧食。
跟隨在幾個人身後的王建業,卻一幅震驚地面孔,看着前面陳展的背影。
這……這傢伙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看了看曹家兄妹,又看了看陳展,腦子並不是完全沒有的王建業,明智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原本還以爲曹家兄妹這是來尋訪故友的,可是看眼前的景象。
展哥兒好像很明顯有其他的想法啊!!!
陷入迷茫之中地王建業,卻不知道此時的陳展都有種罵孃的衝動。
原本陳家村積攢糧食不過是以防萬一的後手,屬於自保的第二方案。
可是如今根據曹麗蓉的表現來看,這個第二的備選,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就在這時,忽然遠處跑來了陳正那慌忙的身影。
“展叔!展叔!大事不好了,縣裡的衙門來人了!正在你家找你呢!”
“彆着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跑到跟前,已然氣喘吁吁的陳正,陳展的心裡開始往下沉。
果然還是來了麼?
“呼哧……呼哧……展叔,縣衙裡……那個姓王的捕快……帶着好幾個人,正在你家裡找你呢。”
“說……說你什麼違反了大乾的律法什麼的……要拿你回縣衙裡呢……”
聽着陳正的話,陳展的臉色陰沉下來,當即加快腳步,向着家裡趕了過去。
雖然他們出來的,留了幾個曹家的親衛在家,但是陳展的心裡依然擔心不已。
王月娥此時可是一個人待在家裡呢。
回到了家的時候,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大羣陳家村的村民,甚至連老族長陳連仲都已經來了。
“展哥兒!”
“展哥兒回來了!”
“展叔,展叔回來了!”
看到陳展的身影,原本還惶惶不安的陳家村民,頓時一個個都激動的呼喊起來。
這半年的時間裡,陳展在村子裡的威望直線上升,已然成爲了整個村子的主心骨。
“展哥兒,麻煩來了!”
看着陳展走了過來,陳連仲臉色陰沉的低聲說了一句。
“叔祖放心,一切有我呢!”
點了點頭,對着老族長安撫了一句,陳展又扭過頭對着村子裡的小輩們吼了起來。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還不趕緊搬把椅子過來,沒看到老族長都站了半天了麼?”
聽到陳展的話,看着他這幅從容不迫的表情,村民們忐忑的心情終於慢慢平復下來了。
“嗨,看我這腦子,怎麼就沒注意到老族長呢。”
“還是展哥兒孝順,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都學着點。”
“……”
走進了家門,來到了院子裡,陳展就看到幾個縣衙裡的捕快,正在和曹家的親衛們對恃着。
看形式,很明顯,這些捕快像進後院,結果被親衛們擋了下來。
而不遠處後院的小門口,王月娥正被一羣村裡的婦女們護在中間。
看着人羣中王月娥望過來的目光,陳展露出了安慰的笑容,然後才大踏步朝着王捕頭走了過去。
“王捕頭,大過年的,跑到我們陳家村有什麼公幹?”
看着明顯魁梧了幾分的陳展,王捕頭差點都認不出來。
這還是半年前那個狀告無門的瘦弱農家子麼?
這是吃了飼料了麼?
雖然驚異於陳展的變化,但是王捕頭卻沒有放在心上,揚了揚下巴,一幅倨傲的神色。
“陳展,你的事犯了,跟我回一趟衙門吧!”
皺着眉頭,陳展沒想到對方竟然連一點掩飾都不做,就這麼來者不善。
“請問王捕頭,我到底犯了什麼事情,竟然惹得你大過年都不讓我們安生?”
陳展這原本在他認爲很正常地詢問,誰知道竟然惹得對面的王捕頭雙眉豎起。
“陳展,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地好,別以爲背靠折衝府就能無視大乾王法。”
先是被王捕頭這跋扈的姿態,惹得怒火叢生,但聽到王捕頭的話,陳展的心裡卻“咯噔”了一下。
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王捕頭在哪裡自顧自的表演,陳展腦子裡急速地轉動着。
嘴上卻不緊不慢地,開始套起了話來。
“王捕頭,你還沒說我到底犯了什麼事情呢,抓人也得有個罪名吧?”
“少廢話!你這是準備依靠着折衝府拘捕麼?”
不僅沒有理會陳展的問話,王捕頭的反應越發激烈起來,而且右手已經開始向着朴刀手柄上摸了過去。
這下不僅是陳展了,就是後面的曹麗蓉也看出了不對勁。
不過和陳展想象地有出入,曹麗蓉雖然看出了不對勁,但卻並沒有上前出頭。
甚至她還死死地拉着曹金玉的胳膊,一邊低頭小聲地說着什麼。
而看着眼前這幅景象,王捕頭的眼裡閃過一絲可惜,但是嘴裡卻絲毫沒有停留的繼續說着。
“陳展,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折衝府做不了你的後臺的,任何膽敢和大乾王法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胸口急劇地起伏着,陳展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自己陷入到某些陰謀當中,那他的腦子就白長了。
剛開始他還以爲王捕頭是來爲王仁這個地主出頭,盯上了磚窯,尋找他們陳家村麻煩的。
但是看着王捕頭竟然自始至終連罪名都懶得說,還一個勁地把事情往折衝府身上扯着。
陳展的心裡就明白過來,文官集團這是準備向着折衝府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