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將鄺獵戶弄回山上的小木屋裡面,天色已經黑透。
洛兒擦了一把額頭上面的汗水,發現自己已經累得不行了,可是這小娃娃卻氣定神閒,悠然得很。
他身上那身白色的袍子也整潔如新,半點兒也沒有沾染上塵土,哪像她呀,都灰頭土臉得不成樣子了。
看了看自己和鄺大哥身上的泥土,洛兒道:“小娃娃,你在這裡歇一歇,我去取點水過來……”
“不要叫我小娃娃!”小傢伙生氣了,撅着嫩嫩的小嘴,大聲的抗議着。
洛兒無奈:“好好好,你不是小娃娃,你是成年人了,我叫你公子好不好?”
面前的小不點兒一本正經的應允着點點頭,又十分臭美的撣了撣身上衣裳:“嗯,叫我公子就好!”
“那你是姓張呢還是姓王?公子前面沒有冠姓,叫着也彆扭!”
洛兒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傢伙身上疑團重重,不過看在他剛纔幫忙把鄺大哥弄回來的份上,她儘量耐着性子和他溝通。
沒想到眼前這位三四歲的公子,卻被她的問題難住了,歪着腦袋想了好半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我也不知道我姓什麼……”
洛兒擦汗:“那你父母是做什麼的?你家是附近哪個村莊的?”
他越想越迷茫,痛苦的搖搖頭:“我都不記得!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那片松林裡面看見了你們……,其餘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洛兒將他摁在牀邊坐下來:“好了,玉樹臨風的小公子,你先就在這裡歇歇,幫我看着點鄺大哥,我去取點泉水過來!”
說完,轉身就出了房門,拎了銅盆便去泉邊取水。
待她取了泉水回來,還沒進門就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趴在鄺獵戶的身邊,竟是睡了過去,小嘴似乎還帶着些不滿的微微嘟着,說不出的稚氣可愛。
洛兒站在門口,看着牀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心中陡然生氣無限柔情。
放慢了動作,她輕輕的走過去,將銅盆放在牀邊,給這個娃娃小公子蓋上點被子,然後將棉巾沾溼,幫着把鄺大哥臉上的泥土擦乾淨。
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他,也從來沒有這麼近的觸碰過他,雖然知道他現在昏迷當中沒有感覺,可是還是不由得紅了臉。
棉巾在他嘴脣的位置上面停了下來。
他的脣片有些乾裂,就好像長途跋涉又沒有喝過水的樣子……
洛兒記得以前在聶家的時候,有一次父親在外面受了重傷,也是這般昏迷不醒,嘴脣乾裂如同生命正在枯竭。
聽府中的人說,父親是和人交手受了很重的傷,五臟都已經被震碎,估計是活不成了。
府中老小全都哭成一團,亂了方寸。
母親趕來之後,卻十分鎮定的用銀針刺破了中指,將指尖凝結而出的血珠滴進父親口中……,那時候她還小,就守在父親的牀邊,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只當母親這樣做也是徒勞無用的,沒想到父親卻在一兩個時辰之後,慢慢的醒轉過來,調養了半月,竟是恢復如常,那場震碎五臟的重傷,半點也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後遺症!
聶家的老祖宗也說過,聶家女兒的血,是這個世間難得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