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上月做了兩套春裝和夏裝,如今正當季的穿着,離着下個換季還有段時日纔是。
梅樁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一句:“三姑娘只作好姑娘樣就好,有這麼件事倒是好事,要知道。有時候,沒有事,那可就離着那喪門犬不遠了!”
析秋不動聲色,隻眼中冷了冷:“梅樁姑姑明理,知道這做犬要做得有用,倒是遠見!”
梅樁黑了臉,看着她的眼裡,直恨不得吃了她纔好,隨後似想起什麼一般,終是哼笑一聲:“有用跟無用之犬,還是會相差很多的!”
說罷,一個轉身。吩咐着婢女們去往偏院。
析秋也不予計較,最後一句,無非是想說沒用的就是死罷了,反正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到時事情敗露,大家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藍衣用手勾了一下那件折枝玉蘭花的月白裙,癟嘴一下:“還當真是素!”
隨即又看了看另一件芽黃輕綃長裙,亦是癟嘴,又看了看首飾,嫌棄之情溢於言表:“好歹出去是代表佟府的臉面,居然都是這般素!”
析秋看了她一眼:“難不成穿大紅牡丹?”
非得穿金銀絲錢鑲的才成?如今是個啥情況都不知,還在這裡討論着這些首飾衣物?嘆了聲,跟着析春將那擺在桌上的托盤送於內室之中,這才轉頭對藍衣吩咐一嘴。
“你且去打聽看看,是何事讓王夫人變了態度!”
藍衣頷首走了出去,析秋看着她,眼深一下。心中明瞭,她不過走過過場罷了。怕這件事,她是再清楚不過,她身後的主子應該不簡單!
……
四月初九這天,快響午時,婆子擡了沐浴水前來。着了手巧的媳婦子幫着她們弄妝換裝!
析春是一件月白裙,析秋是芽黃輕綃裙,兩人皆梳少女雙平鬟,着了綵綢束髮,頭簪亮麗珍珠銀飾,着淡粉宮花,點宮庭專用梅紅花鈿。輕掃娥眉,淡點絳脣,着水晶額鏈,套白玉手鐲,一人手挽淡黃點梨花披帛,一人着乳白點梅花披帛。
兩人對看,析春羸弱嬌俏,有着幾分楚楚之味,析秋溫婉,淡若輕風!
兩姐妹相攜着手,向着主院行去。
難得的,今日男眷全部都在內宅。
硯青看到析秋和析春時,眼睛亮了一下。
析秋等人給朱氏和佟百里夫婦行了禮,再是姐弟相互見了禮。
硯青過來見禮時。看着析秋的眼中有着幾分委屈,隨後隱去,再長捉了個揖。
看着昔日小話嘮變成了憂鬱男,析秋也是暗歎一聲。
下人上了些甜品和粥品。
佟百里讓大家分桌而坐,只因這會還早,一會去了宮裡,還得好長的時間纔能有飯吃,倒是不能因着餓肚,響了肚皮丟了臉面。
待到午時一過,一家人便開始坐車向着宮裡出發。
待行至宮門處,男女便分了道,女眷向着後宮而去,男眷自是向着前朝而行。
下了車,各府的夫人們,認識的也會相互打個招呼,再互比一下。
看到王夫人等人時,還是有些詫異,待繞着彎子打聽清楚後,倒是對着她們府上這羣人又另眼相看了一下。
“孃親!”
這時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就見不遠處一着水粉刻絲宮裝的女子,如翩然的蝴蝶一般,飄然而至。上何扔圾。
行道跟前,看到析秋等人,謝寧眼神閃動一下,過來就挽了王夫人的手:“孃親你們爲何會來了這?”
說罷,便拉着她的手,向着不遠處立着的兩人行去。
析秋等人跟了上去,見那有兩着華服的婦人,一人四十出頭,一位白髮叢生,已是有七十多的高齡。
王夫人語帶哽咽的行了禮:“母親,嫂嫂!”
鍾老夫人跟小鐘氏伸手就要扶了王夫人,卻不料朱氏一個快步趕了過來,一手便抓着鍾氏的手說道:“哎呀,親家老姐姐,總算是看到你了,你也來了?我是頭回來,我這心哪跳個不停,你一會可得照拂着我點兒。”
鍾老夫人眼中一絲不耐一閃而過,不着痕跡的將手從她手中抽出,不苟言笑的臉上扯了一下嘴皮:“這個自然!”
這時有宮人過來尋問,大夥也都隨着宮人一齊向着後宮進發。
待行至東宮棲鸞殿外,衆命婦跟着家眷按着品階分文武兩排。
鍾老夫人跟小鐘氏給王夫人使了個眼色後,便帶着謝寧向着前面走去,由於她們是五品特例宣進來的,倒是站在了最不起眼的末端。
申時三刻,有宮人跑了過來,進到殿內。
不一會管事太監手拿拂塵出來,對外高唱:“衆命婦叩首!”
衆人齊齊跪拜下去,高喊:“皇后娘娘洪福齊天,千歲千歲千千歲!”
話落,大傢俱都將額頭放於兩手交叉的手背處,靜等着裡面的人發話。
“起來吧!”溫婉沉和的聲音響起。
“謝皇后娘娘!”
析秋很想擡眼看一看這古時的國母,耐何排得太靠後,根本連根毛都看不見。
不知前見又說了些什麼,又聽那管事太監高唱:“皇后娘娘有旨,移步壽安殿!”
“恭迎皇后娘娘!”
析秋儘量用眼角瞟了一下,卻只見一明黃華蓋在那不停的遊走,待轉彎處,又只遠遠的見了一角九尾鳳袍。
低眸,跟着一羣人向着前方慢慢移動,不時還得瞄一眼有些虛弱的析春。
見她並未多少害怕,倒是寬心不少。
到了壽安殿,上方和藹溫沉之聲傳來:“衆夫人請坐!”
“謝皇后娘娘!”
衆人尋着各自品階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一折騰,已是到了酉時!
析秋她們擠在最末端的一處暗影裡,用着眼角瞄着上首,任是不得要領看不清楚,無奈,只得作罷。
有宮人呈戲折上去,只聽上首傳來爽朗一笑:“倒是會挑,就唱這一段!”
衆人聽罷,還在迷糊,卻見前方搭建好的豪華戲臺,一陣噹噹鑼鳴聲起。
析秋跟着衆人轉頭看向戲臺,唱罷不過幾分鐘,立馬一頭黑線。
艾瑪,要不要這麼火?一出鍘美案,居到火到宮庭來了?
而前桌的王夫人,早已變了臉色,坐在那裡,眼中直冒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