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顏家在寧門府過的第一個新年,顏致高是一府之長,加之顏老太太和李夫人封誥命一事,十二月中旬一過,顏家的大門就被送年禮的人堵住了。
像往年一樣,稻花被李夫人提擰了出來,一邊清點各家送來的年禮,一邊又要安排回送的年禮。
一開始的幾天稻花還惦記着蕭燁陽的事,後來因爲事情實在太多,加之顏文凱和顏文濤都說蕭燁陽沒任何異樣,她也就放下了心,等她徹底閒下來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
晌午吃午飯的時候,稻花在老太太院子裡看到了顏文濤和顏文凱,頓時走上前問道:“三哥、四哥,你們怎麼在家呀,尋常這個時候不是在外做事嗎?”
顏文凱沒好氣道:“周扒皮都沒你這麼狠心,這後天就是除夕了,你還不允許我們放兩天假呀?”
聞言,稻花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瞧我,忙得時間都忘了。對了,你們什麼時候放的假呀?”
顏文凱:“二十三那天就放了。”
稻花面露驚訝:“竟比父親還放得早,既然你們放假了,怎麼不邀請蕭燁陽到咱家來玩呢?”
顏文凱哼哼道:“別提這個了,小王爺最近不知是怎麼了,人影都找不到。”
稻花眉頭一擰,疾步走上前拉住顏文凱的衣袖:“什麼叫人影都找不到,前幾天你們不是說他沒事嗎?”
看着稻花臉上的急切,顏文濤開口問道:“稻花,你是不是知道小王爺怎麼了?”
稻花:“你們先別問,快和我說說蕭燁陽到底怎麼了?”
見稻花一臉嚴肅,顏文凱和顏文濤對視了一眼,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顏文凱撓了撓腦袋:“也沒怎麼呀,就是臘月二十二那天小王爺發了頓脾氣,打碎了一張桌子,其他的時候,都很正常呀。”
稻花凝眉:“他爲什麼要發脾氣?”
顏文濤:“好像是因爲收到了一封信函,之前我們還以爲是吳爺催他儘快破譯端王密信的事呢。”
稻花心中咯噔了一下,難道是京城裡來的信?難道平親王真的要將馬側妃扶正?
顏文凱看了看稻花,見她臉色不對,面上也不由浮現出了擔憂:“大妹妹,小王爺到底怎麼了?那天他發完火之後,當天下午得福就來告知我們放假了,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小王爺了。”
稻花:“那你們沒去找過他?”
顏文凱:“怎麼沒找,他在府城裡的宅子,琉璃廠,就連軍營那邊我們也去過了,可是都沒人呀。”
稻花眉頭擰得死死的,沉默了一會兒,對着王滿兒說道:“你去讓小六哥準備馬車,我等會兒要出去一趟。”
顏文濤開口道:“如果你是要去小王爺的宅子,那就不必了,這些天我和文凱天天去,門房的人都說小王爺不在。”
稻花不爲所動,示意王滿兒快去準備馬車,等人走後,才道:“也許是他不想見人。”
顏文凱凝眉:“大妹妹,到底怎麼了?”
稻花:“......我還不確定消息屬不屬實,等見了蕭燁陽之後,再告訴你們吧。”
草草吃了午飯,稻花用要去查看店鋪的藉口徵得了李夫人的同意,跟着顏文凱和顏文濤兩人出了門。
出了顏府,三人直奔蕭燁陽的宅子。
可惜,到了宅子大門,門房的人仍然說蕭燁陽不在。
顏文凱看了看跟過來的稻花,想了想,將平時能和他們說笑幾句的小廝拉到一邊:“你小子實話告訴我,小王爺是不是在府裡,只是他不想見我們?”
小廝一臉苦笑:“顏三爺、顏四爺,小的真的沒騙二位,以你二位和主子的關係,主子真要在,小的也不敢瞞着不報呀。”
“實話告訴你吧,前些天郭總督,還有蔣參政也來過,說是要請主子去他們家過年,可主子不在,他們也只是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呀。”
顏文凱看向稻花,然後又問:“郭總督也沒見到小王爺?”
小廝:“對呀,主子是真的不在。”
顏文凱放了小廝,等人走後,看着稻花說道:“小王爺可能真的沒在宅子裡。”
稻花沉默着沒說話。
顏文濤:“稻花,要不你先回家,我和文凱再找找。”
稻花搖了搖頭,想了想,離開了正門的街道,繞道來到了後門這邊。
看着稻花盯着圍牆直瞅,顏文凱臉頰抽了抽:“大妹妹,你別告訴我,你要翻牆進去?”
稻花點了點頭:“對,我就是要翻牆進去。”
顏文凱一臉無語:“你要真想進去,咱們走正門呀,正門的那些人不敢攔我和三哥的。”
稻花:“走正門是見不到蕭燁陽的。”說着,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周圍也沒樹什麼,頓時擰起了眉頭,想了想,將目光對準顏文濤和顏文凱。
顏文凱被看得莫名其妙,而顏文濤則是嘆了一口氣,認命的站到牆角跟前蹲下。
看到稻花熟練的踩在顏文濤肩上爬上了牆頭,顏文凱有些傻眼和無語。
看來小時候大妹妹和三哥沒少幹翻人家牆頭這種事,要不然,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兩人也不能還這般的默契。
看守宅子的暗衛,看着顏家三兄妹前後爬牆進院,都有些無語。
“好好的正門不走,偏偏要爬牆,毛病!”
顏文凱和顏文濤跟着稻花翻牆進了宅子,本以爲她要到處尋找一番,誰知,她只是象徵性的轉了一圈。
兩人都有些鬱悶,不過還是得捨命陪君子。
在翻牆出去的時候,稻花對着屋頂說了一聲:“明天我還來翻牆。”說完,看了一眼牆下的王滿兒,同時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王滿兒收到稻花的眼神,瞬間福靈心至,脫口就道:“姑娘,不能翻牆,你手上的傷還沒好呢,要是摔着碰着了可怎麼辦呀?”
聞言,稻花嘴角勾了勾,在兩個哥哥的幫助下,跳下了牆頭。
等三人離開,屋頂上出現了兩個暗衛。
兩個暗衛相互對視了一眼。
暗衛一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通知主子呀?”
暗衛二堅定道:“主子說了,誰找他也不見。”
暗衛一凝眉:“可是主子也說過,只要顏大姑娘有事,別管重不重要,都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暗衛二有些遲疑了。
暗衛一又道:“聽清楚顏大姑娘丫鬟那話的意思了嗎?要是顏大姑娘爬牆摔着磕着了,主子知道了.....”
不等話說完,暗衛二就擲地有聲的說道:“說,這事必須告知主子。”
別人不清楚,他們這些當暗衛的可再明白不過,顏大姑娘就是主子的死穴,誰動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