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話了嗎?”稻花低聲對着蕭燁陽問道。
蕭燁陽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低聲回道:“你大哥說的沒錯,你日後還是少看一些閒書,別張口閉口就把什麼美人的掛在嘴邊。”
稻花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爲這個,不過很快,她有些不滿的說道:“說說美人怎麼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不相信,你們要是看到美人會不多看兩眼。”
說着,又回想一下她剛剛說的話:“我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呀,用得着這樣嗎!”
這下輪到蕭燁陽張了張嘴巴,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反正你以後在外人面前還是少說這些。”
稻花撇了撇嘴,知道這裡是古代,有些話她覺得沒什麼,可古人卻不這麼認爲,悶悶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見稻花一下就沉默下來了,蕭燁陽想了想,道:“當然,我是不介意這些的,對着我,你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聞言,得福瞅了瞅他家爺,突然間覺得有些沒眼看,於是,脖子又仰了起來,開始擡頭看天。
他發現,只要有顏家大姑娘在的地方,他看天的次數好像就有些多呀!
見蕭燁陽在安慰她,稻花笑了笑,歪着頭,低聲對着蕭燁陽說道:“我家大哥就是這樣,老成持重,滿口禮儀規矩,在他面前,我都不敢說笑的。”
蕭燁陽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確實,你家大哥沒你四哥好玩。”
周承業見氣氛有些低落,立馬站出來活絡氛圍:“這個戲班是中州省當下最當紅的雙喜班,深受衆人喜愛,每次唱堂會,據說都是一座難求。”
“這次爲了給我爺爺過壽,我們家可是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這個戲班請了過來。”
稻花好奇:“戲班都這麼吃香的?”
蕭燁陽:“有名角的戲班是這樣的,這個雙喜班就有兩個名角,一個是你剛剛指的那個......美人,好像叫安喜,另外一個叫寧喜。”
“這兩人唱功好,身......段、模樣也好,所以很受歡迎!”
稻花:“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蕭燁陽:“中秋節的時候,我舅舅宴請中州省官員,也請了這個雙喜班,我聽了一耳朵。”
稻花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這時,周靜婉帶着丫鬟們端着茶點到了。
“這是什麼?”稻花好奇的看着周家的糕點,聞起來挺香的。
蕭燁陽將盤子往她那邊推了推:“這是燕窩糕,你吃吧!”
稻花神色一振:“燕窩呀,那我可得好好嚐嚐。”說着,就拿起一塊吃了起來,“嗯......不錯,你也吃呀!”
蕭燁陽見稻花吃得香甜,也拿了一塊放在嘴裡,細細咀嚼,見稻花又拿起了一塊,問道:“你喜歡吃這個呀?”
他覺得,這味道還沒上次在稻花家吃的糕點好吃呀。
稻花點了點頭:“主要是我還沒吃過燕窩呢。”
蕭燁陽默了:“你要喜歡吃,我讓人給你送一點,我那還有上好的血燕呢,那玩意兒我不愛吃,都給你拿來吧。”
稻花猶豫道:“這不好吧,我咋感覺我老是在拿你的東西呀?”說着,摸了摸懷裡的懷錶,拿了這個,她都還沒回禮呢。
得福:自信點,不是感覺,是確實是這樣的。
蕭燁陽倒是不甚在意:“反正我又不吃,放在那裡也是浪費。”
得福:纔不會浪費,他都有好好保存着。
稻花沉默了一下,她知道,蕭燁陽手中的血燕肯定是外面買不到的那種,拿來給祖母和娘補身體,一定很好。
可是白白拿人家的東西......
想了想,稻花低聲對着蕭燁陽問道:“你要人蔘嗎?”她空間裡種植的藥材,就人蔘比較貴。
“嗯?”蕭燁陽立馬看了過去,就是得福也低頭看向稻花。
“就是上次我給你的那種,我手裡還有.....”稻花右手豎起了食指,想到懷錶還沒回禮呢,又將中指也給豎了起來。
“我還有兩棵,都給你吧!”
蕭燁陽沉默的看了一會兒稻花:“還是新鮮的?”
稻花搖頭:“不是,我炮製過的。”上次給蕭燁陽新鮮的,那是因爲時間來不及,這一次若再給新鮮的,他該懷疑人蔘的出處了。
蕭燁陽凝眉:“你會炮製嗎?”
稻花立馬坐直身子:“當然會了,我可是看過好多醫書的。”
蕭燁陽無語了,一個才十歲的小女娃,能看過少醫書?心中認定,稻花肯定又亂來了,也不知人蔘有沒有被她糟蹋壞?
說到人蔘,他想到了藥浴藥包,於是問道:“你給顏文濤他們的藥浴藥包,是你自己製作的?”
“當然,是不是很好用?”稻花一臉神氣的看着蕭燁陽,心中得意道,即便你是皇家子弟,可那藥浴藥方可是她從後世得來的,中途經過了好幾次改良,加之配藥全是空間裡的藥材,效果絕對槓槓的。
這麼一想,她心裡好受了不少,她也不是隻拿不出,也給了蕭燁陽不少好東西的。
蕭燁陽猶豫了一下:“你有藥方嗎?”說完,又急忙加了一句,“我買!”
稻花愣了愣,隨即豪氣的揮了揮手:“藥方啊,不用你買,給你就是了,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作爲一名中藥學霸,她腦子裡就不缺各種配方。
見蕭燁陽和得福直直的看着自己不說話,稻花矜持的笑了一下:“怎麼,被我的霸氣給震懾住了?”
這話一出,蕭燁陽和得福同時收回視線,齊齊看向別處。
稻花撇了撇嘴,不上道。
“我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爲大家上好茶點後,周靜婉來到稻花旁邊的位置坐下。
稻花立馬將燕窩糕推了過去:“辛苦了,快吃點東西。”
周靜婉點了點頭:“我是有些餓了。”
此刻,大家已不再像蕭燁陽剛來的時候,不斷往這邊看,不過,戲臺這邊的女眷卻是越來越多了。
稻花想了想,轉頭看向蕭燁陽,好奇道:“你不去前頭見見其他人嗎?”
聞言,蕭燁陽神色變得淡了一些:“用不着。”
原本,他以爲稻花會和其他人一樣,勸他收斂一些自己脾氣,做些禮賢下士的事,沒想到等了一會兒,毫無動靜,一轉頭,卻見這傢伙兩眼放光的看着自己。
“幹什麼?”蕭燁陽有些納悶。
稻花一臉羨慕的看着他:“你可真幸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用去迎合別人。”
蕭燁陽神色動了動:“你不覺得我這樣太傲慢了嗎?”
稻花搖了搖頭:“沒有啊,你既然有這個身份,有這個底氣,爲何要放下身段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她要是位尊貴的公主什麼的,纔不會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一定做個快樂自在的米蟲,什麼權益爭奪,坐在一旁看戲不好嗎?
蕭燁陽點了點頭,一臉認同:“就是。”什麼禮賢下士,什麼結交官員,他爲什麼要去做這些?
他又不求他們,也不是皇子,需要拉幫結派,真的不知道舅舅爲何老是讓他見一些不知所謂的官員做什麼?
就算父王不傳王位給他又怎樣,他不能靠自己博得一個前程嗎?
“可是這樣的話,肯定會有人在背後議論的。”在京城,他的名聲就不是很好。
稻花詫異道:“我可沒看出,你是一個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只要自己過得自在,管其他人做什麼?”
說着,眨了眨眼睛,有些惡趣味道:“你難道不覺得,看着別人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是件很讓人愉快的事嗎?”
這一下,蕭燁陽真的是有些呆愣住了。
從第一次見到稻花時,他就知道,這傢伙不是個好惹的,誰要惹了她,她肯定會反擊回去的。
可那時,她是男娃裝扮,男娃野一些,正常;可此刻,她可是一個嬌滴滴的閨閣女子,小姑娘,不是都溫柔嫺靜的嗎?
稻花見蕭燁陽愣住了,也不再繼續,笑了笑,轉過頭和周靜婉說話去了。
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几十年的時間,如果有能力讓自己過得自在一些,爲何要去找罪受?
蕭燁陽平復了一下心緒,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正在和周靜婉交頭接耳的稻花,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
這傢伙......果真是個不一樣的,竟和他有着相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