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再次醒來,並當着朝臣和宗親的面將玉璽傳給了大皇子,這消息一出,原本就很緊張的朝居變得越發緊張了。
朝堂上,原本還算低調的大皇子突然變得高調起來,之前是和四皇子共掌朝事,如今卻是當仁不讓的擺出一副要總覽朝居的架勢。
這種局勢,四皇子和四皇子黨羽當然無法接受,於是,私底下的動作越發的頻繁了。
大皇子和四皇子爭鬥的最直接結果就是,京城的大街小巷沒了以往的熱鬧,變得肅穆壓抑,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嗅覺敏銳的官宦之家都嚴格將族人約束了起來,輕易不外出。
“什麼,你要離京?”
楚曜一回府,就讓時芙昕幫他收拾東西。
時芙昕看着他:“怎麼這個時候離開京城?”
楚曜解釋道:“柳家一直把持着江南的鹽政,大皇子擔心四皇子到了緊要關頭會不顧後果攪亂江南民生,要我提前過去坐鎮。”
時芙昕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爲什麼會是你?其他官員不行嗎?”
楚曜神色頓了一下,不確定道:“大皇子可能不信任其他人吧。”
時芙昕還是覺得這決定有些奇怪:“大皇子的安危,一直是你在保護,他就不怕你離開了遇到危險嗎?要知道,對於現在的四皇子來說,是沒什麼顧忌的。”
楚曜沉默了,之前有些事他沒深想,如今想想,他也覺得大皇子派他南下有些突兀:“大皇子應該已經有其他安排了。”
時芙昕看着他:“可他並沒有告訴你他的安排。”
楚曜:“.聖心難測。”
不管時芙昕和楚曜怎麼想的,大皇子已經下了命令,楚曜還是得去江南。
離開之前,楚曜叮囑時芙昕道:“不出意外,大皇子就是下一任皇上,雖然他是你名義上的徒弟,但你不能真的拿他當徒弟對待。”
時芙昕點着頭:“我知道你去了江南小心些。”
楚曜一走,榮親王府也緊閉門戶了,不管榮老王爺等人承不承認,楚曜纔是支撐王府的頂樑柱。
朝堂上,隨着大皇子插手的政事越來越多,和四皇子之間的爭鬥也就越來越激烈,二月下旬,隨着宮裡傳出‘皇上要不行了’的消息,四皇子及其黨羽徹底坐不住了。
皇上已經當着朝臣和宗親的面將玉璽傳給大皇子了,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只要皇上駕崩了,這就再無更改,大皇子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了。
如果說之前四皇子還寄希望於皇上醒來好扳回一局,現在他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開始着力於用武力搬倒大皇子。
時芙昕在知道‘皇上要不行了’的消息後,就知道這是大皇子在逼四皇子動手。
果不其然,消息傳出後的第二天,時芙昕就收到了大哥時定軒傳來的消息:‘京畿大營這兩天兵力調動頻繁。’
“京畿大營統領竟投靠了四皇子?”
時芙昕覺得有些奇怪,京畿大營護衛京城,非皇上心腹不得擔任皇子們想要收攏歸爲己用幾乎沒可能。
四皇子能調動京畿大營的兵力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皇上允許的。
也許皇上覺得大皇子和邊軍關係緊密,所以就將京畿大營交給了四皇子,以此來維持所謂的平衡?
“四皇子這是要發動兵變呀,大皇子預料過這種情況嗎?”
因爲皇上昏迷,今年的勸課農桑推辭到了二月下旬。
經過朝臣們的商討,決定二月二十二這天,由大皇子打頭,帶領衆皇子們一塊到皇莊親耕。
大皇子府,密室。
大皇子的謀士們都擔憂的看着大皇子:“殿下,明天非去皇莊不可嗎?”
大皇子:“非去不可。每年的勸課農桑,都是父皇親臨的,本殿下怎能不去?”
謀士:“可是,四皇子那邊怕是會有所行動,臣等擔心殿下的安危。”
大皇子嘴角勾了勾:“怕的就是他不行動。” 謀士們見大皇子主意已經定,都不好再繼續勸說。
大皇子揮手讓他們退下,然後看向高長壽:“通知時定軒、時定浩了嗎?”
高長壽點頭:“通知了,他們明天會隨伺在殿下身邊的。”
大皇子沉默了片刻:“師父那邊也說一聲吧,明天王妃也要去的。”
高長壽飛快的看了一眼大皇子:“奴才立馬就去通知柳神醫。”
大皇子‘嗯’了一聲,起身離開了密室,來到了大皇子東北角的小院。
他一到,北刀、西掌兩位絕巔宗師就出現了。
“見過大皇子。”
北刀、西掌兩人雖自持絕巔宗師的身份,但對上大皇子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恭敬。
大皇子點了下頭:“明天要辛苦兩位宗師相護了。”
北刀、西掌:“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爲了門派不被朝廷清除,他們也只能投靠大皇子了。
大皇子:“明天本殿下除非有生命危險,否則兩位宗師都不用出手。”
北刀和西掌對視了一眼:“是。”
等兩人離開後,譽王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王叔。”
對於這位從始至終都只支持自己一人的長輩,大皇子心裡是感激的。
譽王:“江湖人士不可全信。”
大皇子表示自己知道:“王叔放心,兩儀殿雖還沒明確表態,但明天陽殿主會隨伺在我身邊的。”
譽王看着大皇子:“你爲何將楚曜調離了身邊?是他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大皇子搖頭:“沒有,楚曜很好,能力強,也忠心。”
譽王不解了:“那你爲何.”
大皇子並沒有回答,只是笑道:“王叔,我自有我的用意。”
聽大皇子這麼說,譽王也沒再繼續,只是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其實沒必要讓自己涉險。”
大皇子笑道:“王叔,治理國家需要人,我總得知道哪些人可以用吧,明天正好是一個機會,不是嗎?”
譽王聽懂了,大皇子就是想利用他和四皇子的爭鬥,來篩選哪些人可以用。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譽王離開後,大皇子也回了主院。
大皇子妃看到大皇子,開口問道:“殿下,高長壽剛剛來說明天時氏.師父要過來,妾身該如何待之?”
大皇子頓了一下:“她是長輩。”
大皇子妃聽後表示知道了。
大皇子喝着茶,思緒卻有些飄遠。
師父會是白月光嗎?
回想起當初從父皇口中得知師父可能是白月光時,大皇子仍然記得自己當時有多吃驚。
對於這個可以說是從天而降的師父,大皇子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他遇險了,師父會不顧危險以命相救嗎?
不僅僅是時芙昕執意她和大皇子之間的師徒感情,大皇子對他們的師徒感情也不確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