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這麼配合,那我們就暫且相信你一回,你說吧,你到底是受誰的指使來坑我們的,說!"我看了一眼吳佩林,惡聲逼問道。
吳佩林嘆了口氣:"哥們,你說我和你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犯得着去害你們嗎,我真是被逼無奈才這麼幹的……"
"別他媽東拉西扯的,說,誰讓你這麼整的。"胖子踢了吳佩林一腳,有些不耐煩地斥罵道。
"好好,我說我說,"吳佩林是真怕胖子歸攏他,趕緊連聲應承道:"整起事件的起因,是王大虎找的我,說是你們要往死裡整他,要是不把你們摁倒,他就得蹲苦窯,搞不好還得挨槍子兒,所以他就想讓我幫忙,設一個套讓你們鑽,然後把你們整得啥也不象了,就不可能再去折騰他了,我也是見錢眼開,於是就……"
"你他媽倒挺會辦事兒的,把屎盆子全扣死人的腦袋上了,黑鍋全讓王大虎背了是吧,操,你當我們是傻/子呢?"我伸手給了吳佩林一個耳光,不想我的右手剛一接觸到他的面部,那小子就殺豬似的叫喚起來,而且被我扇過的左臉頰竟然掉了一塊肉,露出了黑洞/洞的口腔。
我一驚,這才意識到我和胖子,還有慕容雨嫣、冷小煙因爲吸吮/了血玉內的鮮血,體內帶有了陽氣,而這些鬼魂們都是如假包換、早就死透了的真鬼魂,都是至陰之體,哪裡能受得了陽氣的攻擊,難怪那吳佩林被我扇了一巴掌就差點兒再死一回。
想到這裡,我悻悻地收回手掌,這平時審案子動手習慣了,真要是限制自己使用武力,感覺都不會訊問了,只得一看胖子:"這孫子跟他媽紙糊似的,還是你審吧,呵呵"
胖子瞪了我一眼:"我怕他媽手比你還欠呢,讓我審,你心可真夠大的啊,我去。"
話雖這麼說,但急於弄清楚事實真/相的胖子還是走過來,環眼圓瞪,跟怒目金剛似的看向吳佩林:"我啥脾氣你也知道,你他媽最好別逼我動手,要不然,我直接把你整沒了你信不信。"
吳佩林此刻早就被嚇破膽了,哪裡還敢反駁,只管連珠點頭,他是真怕胖子收拾他。
"好,你只要上道兒,我絕不爲難你,"胖子點點頭,繼續問道:"王大虎找你坑我們,這一點我信,你收了王大虎的髒錢,我也信,但是,你丫別忘了,我和兩錢的身份是警察,要是市局裡面沒有人給你撐腰,你他媽會有這個膽子,敢充當馬前卒來禍害我們倆,你自己個信嗎?"
吳佩林一臉苦相:"好吧,我說實話,我在禁毒科的時候,每次檢查娛樂場所都能搜查到一些毒品,然後我就利用職務之便,截留一部分再轉售給其他毒品販子,賺點兒外快,不想這事兒被王大虎知道了,抓/住了我的把柄,並以此要挾我,讓我爲他的販毒活動提供庇護,當然,他也會給我一定的酬勞……我和你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些錢的數字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我真是沒有勇氣拒絕啊!"
"你說的這個我信,和你的人品很登對,"胖子一臉鄙視地看着吳佩林,"可是,就算王大虎抓/住了你的短處,但你也未必就因此有膽量去陷害兩個警察吧,販毒加殺人,我們倆要是被坐實了罪名,那可就要人頭落地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他媽就算有這念頭,要是背後沒有高人給你撐腰,你丫也必定沒這膽子,說吧,你的幕後老闆是誰。"
吳佩林眼神遊移地看看胖子,又小心翼翼地看看我,似乎在權衡是不是應該說實話,還是接着和我們周旋下去。
我完全瞭解吳佩林的這種猶豫、彷徨、又充滿僥倖的心理,因爲我們平常審訊那些盜竊、搶劫,甚至是殺人的犯罪嫌疑人的過程中,幾乎都是抱着這樣的心理同我們進行對抗,吳佩林是警察不假,但同時也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也會具有這種畏罪、避罪的心理,並不爲怪。
見吳佩林還在猶豫不定,我呵呵一笑:"那什麼,我換一種問法,你是怎麼死的,這個可以說吧?"
一見我問及他的死因,吳佩林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層陰狠、怨毒的神情,一雙眼睛瞬間變得血紅:"我他媽是被人灌醉後塞進車裡,在將車開進河裡,造成我酒駕並溺水死亡的假象,這幫王八羔子,太他媽毒了,損,真損啊。"
"你是和王大虎一起喝的酒吧?"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吳佩林,看似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你咋知道的?"吳佩林瞪大眼睛,詫異地看向我。
"這不新鮮,你和王大虎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只有你們倆都死了,幕後黑手纔會真正高枕無憂,這稀奇嗎?"胖子乜斜了吳佩林一眼,鄙夷地一咧嘴,挖苦道。
"王大虎也死了,我們來這裡,其實是想找他的,結果陰差陽錯地碰上了你,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你丫是該着栽在我們手裡,孫子,認命吧。"我面目猙獰地逼向吳佩林,"操/你/媽的,你和我們兜了半天圈子了,我的耐心已經被你消費得差不多了,我再最後問你一句,市局裡到底是誰指使你坑我們的,說!"
"是張局,那晚我和王大虎就是和他在南陽村海鮮樓吃完飯以後出事兒的……"吳佩林突然嘶吼道。
我正要接着追問張局是哪個張局,因爲市局裡有兩個姓張的副局長,一個是分管刑偵的張航,另一個是分管治安、禁毒的張國慶,吳佩林只是說是張局,我們無法確定他所指的張局是張航,還是張國慶。
吳佩林剛要說出那個張局是誰,忽然大張着嘴,兩眼暴突,表情痛苦萬分地看向我和胖子,嘴一張,一團火焰從嘴裡躥了出來,隨即整個人也開始劇烈燃燒。
渾身是火的吳佩林倒在地上,滿地翻滾,並不斷髮出真如來自地獄一般的痛苦不堪的尖利叫聲。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我們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也反應不過來,就那麼怔怔地看着在地上翻滾的吳佩林的慘叫聲越來越弱,直至沒了聲息。
等
吳佩林消停了,我們走過去,就看到一條通體鮮紅、好像百足蟲的活物從已然成了一柸灰燼的吳佩林的"遺體"中爬了出來。
那蟲子在察覺到我們靠近它以後,頭部一擡,一股毒液就向我們射了過來。
我拉着胖子一閃,毒液落到地面上,冒出一溜的火焰。
趁着這個間隙,那條怪蟲迅速往黃土裡鑽去,想要土遁。
胖子剛要過去用腳踩住那條怪蟲,我慌忙攔住他:"你丫瘋了,不要命了!"
胖子縮回腳,一臉不解地望着我:"怎麼地,這B玩意兒還能讓我自/焚啊?"
"何止是自/焚,我告訴你,這蟲子並不是普通的蟲子,而是陽間懂邪術的術士飼養的蠱蟲,我聽我老爸講過,這種蠱蟲一般都是都術士以血噬的方式餵養,就是術士以自身之血來作爲蠱蟲的實物,日久天長,這些蠱蟲就近乎爲妖,可以幫着術士吞鬼降魔,也可以爲術士驅使去害人奪命,十分霸道,輕易惹不得的。不過,要是真碰上狠角色,直接將蠱蟲封印或消滅了,那它的宿主,也就是驅使蠱蟲的術士就會一命嗚呼,所以,飼養和驅使蠱蟲本身就是一把有着極高風險的雙刃劍,非是道行很高的術士,是不敢輕易養蠱的,怕的,就是被反噬或被道行更高的對手反制,稀裡糊塗丟了性命。這條蟲子,應該就是聽說過、沒見過的蠱蟲。"我一面看着那條怪蟲隱沒在黃土裡,一面心有餘悸地向胖子解釋道。
"這蟲子這麼牛逼啊,我/操!"胖子一咋舌,感嘆道。
"可是,這蠱蟲怎麼會來到地府裡,還一把火將吳佩林的魂魄燒得魂飛魄散了呢,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慕容雨嫣看着那蠱蟲消失的地面,如有所思地問道。
"這個倒不奇怪,同樣是我老爸講的,這些蠱蟲都有靈性,加之通過吮血,體內積蓄了術士的陰陽兩氣,久之便能穿越陰陽,千里害人,我估計,一定是那幫幕後黑手在灌醉吳佩林以後,抽取了他的指血,而後就可以通過設壇作法,以及用吳佩林的指血畫追蹤符等方式,將吳佩林的信息傳輸給那條會噴火的蠱蟲,這樣,蠱蟲就成了可以穿越陰陽的警犬,要到地府找到丫的魂魄是不費吹灰之力。看來,咱們是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在和那羣王八蛋的鬥法中,咱們是一直處於劣勢,始終被人家牽着鼻子走,真他媽憋氣。"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心有不甘,卻又無計可施。
"你們也不用這麼灰心喪氣的,你們想想,那些所謂的幕後黑手在將這些涉案人員處死之後,爲什麼還會這麼高頻率地往地府裡派出殺手,非要將王大虎他們斬盡殺絕,甚至都不惜冒着觸犯地府律令的風險,爲什麼?這就說明他們已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亂了手腳,纔會這樣不計後果,甘冒觸怒地府的大不韙,以做垂死掙扎,如此一想,咱們並不算失敗,對嗎?"慕容雨嫣看着我們每一個人,娓娓道出一番道理,令我們精神也爲之一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