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真累,過年真忙。
初四上午給老盧拜年,下午給兩位導師拜年,初五給李家親戚拜年,跟大姨夫杭俊生、大姨子李曉慧一家吃團圓飯,再次拜託已退休的杭俊生父母代爲照看富瑞公寓的家和大雜院的老房子,連夜乘飛機去東海,從東海坐車回南-港。
南-港機場有晚上飛都的航班,都機場沒有晚上飛南-港的航班,初六要上班,只能這麼安排。
老李總一樣要工作,留在東海。
李媽以照顧孕婦爲己任,在濱江小區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同“李行長”一起回思崗。人才市場開招聘會,有良莊農民合作基金會的攤位,這麼大事“李行長”是要去的。
南-港的家裝修好了,韓媽不打算再跟韓總去東海,同李媽一樣以照顧孕婦爲己任,過去幾天忙着在良莊“安營紮寨”。總住小單家不太方便,把“李行長”和李媽行李搬到建工集團。
老總、副總和項目經理回良莊住的地方,據說條件好得令人指。
從現在開始她們打算兩邊跑,週一到週五陪“李行長”在良莊,週六週日和“李行長”一起來市裡團聚。全是老盧惹的禍,非要李曉蕾當他的“接班人”,把老韓家搞得雞犬不寧。
家裡沒人,下班回來冷冷清清,飯都沒得吃。
韓博乾脆把行李再次搬到技術大隊宿舍,打算週六下班再回去。
新的一年,全新的開始,做得第一件事跟“李行長”差不多,公安警力緊張,技術民警更緊張,必須想方設法挖掘編制潛力。
跟政治部協調把看門的兩位老民警安排到車管所,把萬鵬等年輕技術民警送到東港、南崗等縣公安局掛職,充實區縣公安局技術中隊力量,同時面向社會招聘十五名高中以上學歷、政治面貌清白的文職人員。
公安局招職工不需要去人才市場,民政部門有一大批等待安置的退伍士兵,省內有幾家非公安系統的警校培養了一大批很想當警察卻無法入警的學員,招聘他們既不需要政審也不需要軍訓,只要進行業務培訓。
“這三個小夥子在部隊就是開車的,辦完手續可以讓他們直接上崗。這三個孩子在警校念得是偵查專業,培訓一下,讓他們搞指紋。俞美琪是學文秘的,懂計算機,形象也不錯,培訓一下讓她去前臺……”
未來的技偵支隊有點像醫院。
法醫室、dna實驗室、痕跡文檢室、理化室、警犬技術室和籌建中的心理測試室、電子物證室類似於醫院的科室,各室技術民警類似於醫生。
局裡經費緊張,在刑事技術上投入這麼多,其它方面必須精打細算。
主城區三個分局的法醫解剖一直殯儀館進行,殯儀館條件差,想達到法醫解剖室的行業標準不僅要裝修還要添置一些設備,局領導想想爲什麼要搞個三個,爲什麼花那個冤枉錢。
技術大樓有附屬樓,陳局拍板把附屬樓作爲法醫解剖中心,採購冰櫃,搞停屍房,添置一輛運屍車,以後有屍體全往技偵支隊送,三個分局技術中隊法醫過來解剖,解剖檢驗完再往殯儀館送。
這麼一來就要運屍工,就需要開運屍車的司機。
值得一提的是,法醫幾乎天天跟屍體打交道,這麼搞以後還不用總往殯儀館跑,他們無所謂,其他同志不高興。我們是技偵大隊,不是殯儀館,哪有這麼幹的。可是不高興歸不高興,領導作出的決定,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未來的dna實驗室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將由接案室、試劑準備室、樣本預處理室、dna提取室、pcr建立室、擴增室、測序室和數據處理室八個功能室組成,在樣本預處理室、dna提取室、pcr建立室、擴增室之間還將配置獨立的緩衝區。
總共纔多少編制,一個實驗室不可能配8個技術民警,要招聘職工打下手。與法醫室職工不同,他們要經過嚴格的職業培訓,培訓合格之後才能上崗。
痕跡文檢室的全稱應該是痕跡、指紋及文檢室,痕跡和文檢不需要職工,但指紋需要。
接下來要建立全市前科人員指紋庫,各區縣公安局技術中隊在現場採集的指紋,以及各基層所隊包括交警部門採集的指紋將彙總到這裡。
許多指紋需要修補之後才能輸入數據庫,比對系統也只能從數據庫中“撈出”相似的指紋,輸入和最終比對時依然需要肉眼,工作量極大,兩個搞指紋技術的民警忙不過來,必須招聘職工。
此外,搬家之後離市局太遠,來回吃飯既耽誤時間也不方便,要有自己的食堂。
服務器機房好幾個,法醫中心有跟手術室差不多的解剖室,有可以同時保存2o具屍體的停屍房,跟醫院一樣不能停電,必須有自己的電工。
總之,未來的技偵支隊想正常運轉,光靠在編民警是不夠的。
雖然職務依然是技術大隊副大隊長,但級別已經是正科的陳文其熱情高漲,民政部門和幾所警校推薦過來的同志安排在哪些崗位比較合適,幾乎全考慮到了。
“教導員,你看呢?”韓博看完人員履歷,徵詢起意見。
年前一起提的正科,即將出任支隊副政委的韋紹文同樣高興,合上會議記錄笑道:“陳大跟我商量過,我感覺沒問題。”
“那就這麼定。”
韓博翻翻檯歷,擡頭道:“支隊正式掛牌成立還剩二十幾天,你們二位辛苦一下,協助新同志辦理入職手續,爭取三天內辦完,抓緊時間組織培訓。”
“韓支隊,大隊地方太小,去全面不太合適,培訓能不能安排在警校學校?”
“可以,我等會兒打電話,我來安排。”
陳文其正準備打聽政委到底是誰,韓博手機響了。
“小韓,我韋國強,剛剛給這邊的局領導彙報,接電話不太方便,現在出來了,有什麼事?”
“老帥”打來的,陳文其二人很默契地起身走出辦公室,讓頂頭上司跟即將管不到自己的“老帥”通話。
接下來要說的他們在場也不太合適,韓博沒跟往常一樣示意他們無需迴避,透過窗戶遙看着院子裡剛上班正跟同事說笑的李佳琪,說道:“韋支隊,年前去江城培訓的路上跟幾位前輩閒聊,他們聊到十一年前的12.26案,您絕對有印象,長江區文化局女幹部旬麗遇害的案子……”
12.26案,把市局搞得灰頭土臉的案子,印象太深刻!
作爲主要偵辦人之一,韋國強當然不希望留下遺憾,聽完彙報,斬釘截鐵說:“既然有希望就查,我現在抽不開身,要是能抽開身我親自查。”
“我就知道您會支持。”
“我是刑警,只要是刑警誰不想破案。小韓,你說得對,現在技術條件好,以前破不了的案子現在能破。我回不去,你多費點心,我可以給你推薦幾個當年參與偵辦熟悉案情的老同志,你也可以挑選你認爲更合適的同志,重建專案組,好好查查。”
案件不破,專案不撤。
12.26案是當年的大案,重啓偵查不需要成立專案組,只需要重建,他是刑警支隊長,有權作出這個決定。
本職工作不能耽誤,還要督辦兩起毒案,分身乏術,確實需要助手。而且破案需要經費,技術大隊沒這個預算,只能由支隊出。
“老帥”果然沒讓人失望,韓博很高興。
“韋支隊,您當年做了大量前期工作,能查的您當時全查過,時間又過去十幾年,接下來沒必要也不可能再次大範圍摸排,有三個人應該夠了,一個老同志,兩個新同志。新同志從長江分局刑警隊抽調一個,從我們支隊抽調一個,您看怎麼樣?”
老少結合,支隊和分局結合,這麼安排最合適。
韋國強一口同意道:“行,就這麼辦,老同志我推薦田國鋼,他全程過參與偵辦,跟我一起搞近半年,熟悉情況。後來調出刑警隊,一直在基層工作,現在好像在臨江派出所。我等會兒打電話問問,聯繫上之後跟分局協調一下,讓他儘快去你那兒報到。”
不愧爲“老帥”,辦事雷厲風行。
韓博權衡了一番,沉吟道:“韋支隊,分局人員由分局推薦,支隊這邊我想讓蘇海冰同志進入專案組。他是大隊長,我不在時他可以全權負責,調查起來有個大隊長身份也會方便一些。”
便衣大隊天天上街抓小偷,大隊長上專案,大隊工作暫時由教導員負責問題不大。何況蘇海冰既有能力又可信賴,韋國強當然不會反對。
接下來各聯繫各的。
蘇海冰接到電話很意外,他正在長途汽車站門口蹲守,急忙跑到馬路斜對過的立交橋下問:“韓支隊,讓我上專案,你沒開玩笑吧?”
“怎麼,不太願意?”
“怎可能不願意,是沒想到我能有機會參與偵破大案。”
“年前的爆炸案你不是參與過麼。”
“那不一樣,惡性爆炸案,全市的頭等大事。要說參與,全南-港公安誰沒參與,武警都參與了,他們只是不知道具體案情而已。”蘇海冰回頭看看四周,又好奇問:“韓支隊,到底什麼案子,能不能先透露點。”
“陳年舊案,由於被害人身份比較特殊,當年雖然影響極大,但基層民警知道的並不多,你可能不知道。總之,這個案子當年需要保密,現在重啓偵查同樣要保密。具體案情等你移交完工作,進入專案組再跟你細說。”
南-港能有什麼影響極大的陳年舊案,蘇海冰猛然想起一個傳言,驚問道:“韓支隊,是不是十幾年前讓當時的局領導集體下臺的案子?”
正因爲影響極大,這個案子後來極少有人提及,韓博倍感意外,不禁笑道:“消息挺靈通,被你猜中了,保密紀律你知道的,不要我提醒。”
“明白!”
當時的市領導要是沒退居二線現在可能是省領導,領導當然不可能是兇手,但只要涉及到領導就很敏感,蘇海冰哪敢亂說。
就在他忙不迭找教導員交代工作之時,韓博正在接今天下午的第十個電話,聽取長江分局刑警史原波的彙報。
“韓支隊,事情比我們想象中更順利,蔣輝比我們想象中更狡猾,同時對李固確實很信任。”
取得重大進展,史原波激動不已。
他打開門確認周圍沒第二個人,接着道:“蔣輝留給李固的是一個女人的手機號,李固以前從來沒打過所以不知道,今天中午被滾石開除,他打通這個號碼,那個女人問清他身份讓他等電話,等了大約半個小時,蔣輝用另一個手機號回撥的,約定今晚見面。”
“是不是我們南-港的號碼?”
“不是,號碼歸屬地是東海。”
既然他會露面暫時就不需要上技術手段,韓博追問道:“約定在哪兒見面?”
“天鴻大酒店,在長江路上。我們正在做準備,一共四組人,四臺車,只要他露頭,就別想再離開我們視線。”
販毒被逮着是要掉腦袋的,蔣輝極可能是在試探,他不會輕易相信賊猴子,哪怕認識賊猴子好幾年。
自己能想到,專案組一樣能想到。
督辦不是偵辦,韓博不想幹涉民警辦案:“知道了,我等你們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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