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由於焚屍案不同於其它命案,指揮部要求我們同分局技術中隊一起勘查,抵達後發現被害人死亡時呈仰臥狀,下身一條打底褲和一條滌綸織物的裙子,裙子上翻蓋住臉龐,由於火燒而附着於皮膚,於皮膚組織產生了黏連,導致屍體面貌粘稠開裂且無法辨認,屍體並未發現機械性損傷。”
程文明和王解放陪同韓博在會議室剛坐下,周素英和李佳琪就把案件材料捧來了。
大概情況在飯桌上介紹過,現在要介紹具體情況。
李佳琪當仁不讓地第一個發言,考慮到王解放是這裡唯一對技術不是很精通的人,她又點點鼠標,看着投影熒幕上慘不忍睹的照片解釋道:也就是說沒有鈍器、銳器傷,沒有火器傷,當時初步懷疑是機械性窒息導致的死亡,由於屍體已被燒焦,無法觀察脖頸處是否有勒痕或反覆壓迫導致的致命性損傷,需要把屍體運回來進行解剖。
但是,在現場檢驗屍表時發現在死者眼瞼結膜近穹窿部、球結膜內外眥部有少量出血點,出血點呈圓形,如針尖大小,羣集融合,呈暗紅色,這是典型的機械性窒息的屍體症狀。另外,我們在屍體的陰-部提取到極爲重要的證據——***。”
提取到***就能掌握兇手的dna信息,只要搞對偵查方向,成功圈定嫌疑人範圍,挨個取樣比對就能把兇手比對出來。
韓博覺得這起命案破獲的希望還是比較大的,一邊像在自己單位開案情分析會一般做筆記,一邊示意弟妹兼老部下繼續說。
“***是提取到了,不過極少。儘管少量,但足以提取其中所蘊含的生命信息。這一發現證實,兇手很可能對該名女童實施過強-奸行爲,並且害怕事情暴露而殺人滅口,繼而焚屍滅跡。”
李佳琪頓了頓,接着道:“把屍體運回來之後就立即進行解剖,死者身體各器官正常,無損傷,排除病理性死亡的可能性。在胸腔處,發現心肌細胞渾濁腫脹,核內和胞質內有空泡形成。切開其脖頸出後,發現廣泛性皮下出血,頸部胸鎖乳突肌和胸骨舌骨肌出血,以及甲狀軟骨和環狀軟骨骨折碎裂。”
韓博不是法醫,但不等於一點不懂。
在北-京進修時沒少去觀摩屍體解剖,後來研究過不下三百份屍檢報告,他突然擡頭問:“勒殺還是扼殺?”
“勒殺呈現出的應該是甲狀軟骨和環狀軟骨的縱向骨折,但該女童屍體呈甲狀軟骨上角骨折,舌骨大角骨折,足以證明該女童死於扼殺。”
李佳琪再次點點鼠標,調出一段解剖時的視頻。
一個女人拿着一把手術刀,同兩個助手一起在無影燈下解剖一具燒焦的屍體,看上去甚是恐怖。
王解放都不敢緊盯着看,她卻若無其事地說:“根據胃內食物消化和排空程度,以及膀胱內尿液量的簡單整合,加上對死後組織酶活性的推斷,初步估計死亡時間爲3月28日下四點半至五點半之間。隨省廳刑偵總隊王總一起來指導偵破的幾位法醫專家也是這麼認爲的,無論死因還是死亡時間。”
回想起當年在韓博領導下辦案的情景,黃志遠興奮不已,禁不住站起身:“報告韓局,我們的勘查、檢驗相對集中於着火方式,經過勘查、實驗及分析,我們認爲着火方式應爲汽油潑撒在死者身上,兇手使用打火機將屍體點燃。遺憾的是,在現場沒有找到打火機。”
韓博緊盯着熒幕上的現場照片,低聲問:“足跡呢?”
“發現屍體的位置比較偏僻,現場保護得比較好,但由於地面比較硬,案發前後又沒下過雨,所以沒發現足跡也沒發現其它痕跡。”
現場保護的不是比較好,而是無可挑剔。
從照片上看,他們對現場進行了很好的保護,以屍體曾仰臥的地方爲中心,四周發散一個半徑爲五米的圓形,用一個塑料棚進行遮蓋,防止外部環境對現場的損害。在現場勘驗的時候,甚至對屍體周圍的樹葉,尤其是屍體身下的不論是燒焦的還是乾枯的或者完好的都進行了採集。
有沒有監控就不用問了,真要是有,兇手早被抓捕歸案了。
韓博拿起案卷一邊翻閱,一邊低聲問:“你們是怎麼分析的?”
案件的技術報告全部出爐,接下來應該是偵查的事,確切地說是專案組刑警們的事。
而刑警對刑事案件的研究,主要傾向於利用犯罪心理畫像來刻畫嫌疑人的行爲模式。
這種“心理畫像”不像裡那麼神乎其神,也不會像電影裡那麼迅速準確,它需要大量的明態信息,也就是痕跡物證,進而挖掘淺態的犯罪信息。
王解放的介紹讓韓博有些失望,專案組當時完成了對犯罪性質的研究,那就是強-姦殺人,這樣的研究結果僅僅刻畫出兇手是一名男性,隨後的法醫鑑定報告指出死者陰-部取出的**被證實屬於一名血型爲o型的男性,且應該有戀-童-癖,這就是初步判斷的兇手形象。
必須承認,程文明在這方面確實比他高明。
程文明掐滅菸頭,不緩不慢地說:“死者面部被衣物覆蓋,如果兇手想達到強-奸的目的,並不是一定非要這麼做,而且慌亂中很可能顧及不到衣物到底應該翻到哪個位置。我查閱過以往的案件相關資料,發現多年前東北發生過的一起系列強-姦殺人案,當時所有死者的衣物也翻到頭頂並將面部遮蓋,偵破該案的專家由此分析出兇手與死者認識,所以我認爲這起案件兇手或許也認識死者。”
“完全有這個可能,有沒有順着這個方向查?”
“查過,但不深入。”
“爲什麼?”韓博不解地問。
程文明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李佳琪不是領導沒那麼多顧忌,嘀咕道:“嶽支親自兼任專案組長,他認爲程支這個推論不存在普遍性,不能輕易下結論,程支的分析也就沒得到專案組的認可。”
難道是外行指揮內行?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韓博不好妄加評論,想想又問道:“就這些?”
“當然不止。”
程文明再次點上支菸,接着道:“在我介入案件調查後,首先注意到死者屍體被發現的地方,是遠離市區甚至遠離南州區中心位置的一個偏僻的小公園。從被害人與同學道別的地方到現場,開車要三十五分鐘,如果運氣不好一路全是紅燈,那至少需要五十分鐘,乘坐公交車要花一個小時左右。”
韓博深以爲然,沉吟道:“如果兇手爲強-奸一個未成年女孩費盡心機將她帶至南州區,那麼他的思維方式確實值得注意。”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
程文明回頭看着投影熒幕,喃喃地說:“被害女孩家境不錯,她不會輕易跟陌生人走,那些常見的利用糖果欺騙孩子的伎倆起不到作用,這意味着兇手需要其他方法來實施犯罪。而他的最終目的是想侵犯這個孩子,那麼他在市區的任何隱蔽的地方實施犯罪行爲都可以達到目的,爲何一定要把孩子煞費苦心帶那麼遠?”
韓博點點頭,放下案卷分析道:“這是否可以佐證兇手與死者認識,他希望逃離這個他和女孩都熟悉的城市,逃離女孩家人的掌控?”
一想到不把精力放在正事上,一上任就燒“節約用水”、“節約用電”和“節約食物”這三把火的支隊長,李佳琪就是一肚子意見,又忍不住嘟囔道:“這同樣是猜測,嶽支認爲不能輕易下結論,程支的這些疑問一樣沒得到專案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