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正如自己之前在媒體所看到的那樣,並非是五維空間,而且面積並不大,但是卻能容納很多人。
阿瓦娜和每次一樣,都是第一個到達會場,這令阿斯卡感到由衷的欽佩,幾十年來一直如此對於很多人來說都很難做到,更令人佩服的是她沒有一次在會議開始前一小時內到達會場的時候。
阿斯卡來到了會場,會場的一角堆滿了未處理的非絕密文件,這些即便是厄斯星人也需要處理很長時間,當年曾經難倒過無數數學家的哥德巴赫猜想在這些文件面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不過對於現在的厄斯星人來說這種計算量根本算不上什麼,阿瓦娜雖然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但是發自內心的疲憊已經略有顯露。
看到阿斯卡能夠來得這麼早,阿瓦娜感到一絲由衷的欣慰,這些日子以來若不是阿斯卡和瑞歐對她的影響,自己怕是早已被這巨大的壓力所壓垮,這些天來,阿瓦娜一直沒有休息,一直在爲最近這件事情所忙碌,但是始終得不到進展,就像是抓取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外的物品,任憑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
阿瓦娜的分析能力在厄斯帝國可以說數一數二,但是在這件事情面前她的能力就像她的身形一樣弱小。
“你來了,阿斯卡。”看到阿斯卡的到來,阿瓦娜極差的臉色中顯出了一絲不協調的微笑,這也令阿斯卡感到擔心。
“主席,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阿斯卡問。
“沒什麼,最近的工作太多,我們就像是一羣沒頭的蒼蠅,四處碰壁卻又不知道要向哪裡飛。”阿瓦娜強打起精神說道,真不知道這個狀態能否維持她瘦弱的身軀開完這場大會。
現如今厄斯星人的疲勞度不會顯示在表面,若是在地球時代,早已是雙眼佈滿血絲,眼睛周圍蒙着一層厚厚的黑眼圈,面容憔悴沒有血色。
“今天的會議取消吧,你的狀態怕是維持不到會議結束。”阿斯卡說道。
阿瓦娜笑笑:“沒事的,我剛剛已經充好了能量,這個你儘管放心,我是不會做那種勉強的事情的。”
儘管如此,阿斯卡還是能夠感覺到阿瓦娜的內心也已經很疲憊了,內心的疲憊是用儀器所無法改變的,只要記憶還在,觀念沒有改變就不能永遠消除。
“事情結束後我會申請休假,真的不想再去做類似的事情了,我自認爲沒有什麼可以擊垮我的內心,但是現在看來我錯了,宇宙中竟然有這麼多的變數,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去我們的世界外面去旅遊,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阿瓦娜說道。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徹底改變了阿瓦娜對宇宙的觀念,也令她迷茫,厄斯帝國的前方到底還有什麼沒有人知道。
“你先準備一下吧,我還有很多事情,抱歉不能和你說話了。”阿瓦娜說道。
“嗯,你先忙吧。”不知何時,阿斯卡對阿瓦娜的稱呼從“您”改爲了“你”,對於他來說面前這個人的地位在他的心目中早已不像過去那般高不可攀。
不久,與會者紛紛到場,每一個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阿斯卡,很奇怪爲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如此機密的大會中。
伊里奇的眼光顯得更爲銳利,其中帶着一絲鄙夷,令阿斯卡產生了一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但是他知道,這樣的人擊垮他是非常容易的,一般這種表現的人都是小嘍囉,真正厲害的是伊里奇背後這個人。
不知是不是慣性思維,每逢遇到未知的人物的時候,阿斯卡總會將事情和神秘人聯繫起來。
與會者有很多都是出席上次大會的人,除此以外還有其他帝國的一些首腦,過了一會,位子被坐滿,討論聲不絕於耳,阿斯卡能夠聽到,多數都是關於帝國形勢的內容,但是主題始終圍繞着他們自己,沒有一個人從整體的角度出發。
時間到了,隨着阿瓦娜的一聲:“會議現在開始。”的聲音,討論聲戛然而止,在其他人的眼中,阿瓦娜依舊是那個很有氣場的女主席,其他人似乎並沒有阿瓦娜有什麼異常之處。
阿瓦娜像往常一樣開始交代事情:“最近大家也都感覺到了,宇宙之間發生了戰爭,儘管沒有波及到我們,但是我們已經感覺到了戰火的灼熱,今天開大會的目的就是和大家商討一下對策,希望大家能夠提供一些好的想法,之前曾經在網上進行過,但是一直沒有好的結果,希望身爲厄斯帝國佼佼者的在座各位能夠相出一些好的對策。”
沉默。
“如何才能做到令人們知道卻又不去懼怕呢?”阿瓦娜問道。
“加強教育可以嗎?”一名教育學家問道。
“單純的教育不可能改變全局的。”另一名與會者說道
“那我們加強防禦吧,無懈可擊的防禦總是可以讓人們放心的。”一名將軍說道。
“不可以的,最近越來越多的超自然現象的發現讓人們對我們的防禦力越來越不放心。”阿瓦娜說道。
“無法轉移注意力嗎?”坐在後面的一名與會者問道。
“能轉移的話早就轉移了,要知道就連地球重生的事情都不可以,更何況其他事情呢,大難當頭還能有什麼可以轉移?”坐在牆角的一名與會者反駁道。
“增建娛樂設備怎麼樣?”一名政界的與會者說道。
“你的想法很大膽,但是如果真的那樣做即便是熬過了這段時間,厄斯帝國也遲早會毀滅的,沉迷於娛樂而荒廢了正事的話後果你應該知道,這樣無異於飲鴆止渴。”阿瓦娜說道。
一陣討論過後,接下來的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知道怎麼做。
這時,伊里奇正在環顧四周,露出了得意地,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他的眼神表明他在嘲笑所有在座衆位的愚蠢。
靜寂之中,突然,傳出了伊里奇的聲音。
“我來說說我的觀點。”伊里奇站起身來,俯瞰着周圍的與會者,彷彿在看一羣低能兒,只見他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後說道:“現如今我們無法躲避戰火的燃燒,暴動在所難免,不過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在場你我是遭受這場戰爭的人的話你最需要的是什麼?戰火炙烤我們的內心世界,我們最需要的是一個心靈的依託。”
在場除了阿斯卡以外的所有人都用一種非常認可的眼光看着伊里奇,唯獨阿斯卡不是如此,他能夠猜測到伊里奇的動機是什麼。
這也許是受到一些心理因素影響吧,伊里奇的每個動作在阿斯卡的眼中都是那樣的醜陋,每一個音節都是那麼的難聽。
“製造一個心靈的依託,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回想當年爲什麼那麼多看破紅塵的人投入佛門,爲什麼穆罕默德可以迅速擁有那麼高的名望,爲什麼耶穌可以被稱爲神之子,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們的宗教提供給了那些失意的人們一個心靈的寄託,無論是佛教、***教還是基督教,亦或是其他宗教,提供的都是一個心靈的寄託。”
“當一個人的心靈擁有了寄託後便會變得清澈,變得無所畏懼,可以說宗教是最好的心靈武器,而且隨着近段時間的研究神是否存在這個問題的答案變得愈發撲朔迷離,我想人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樣一種足以讓他們放心的依託,正好最近的一些研究表明一些超自然的力量確實存在,我們何不借助這個時機提供人民一個好的心靈寄託呢?一個善意的謊言或許可以令人們免於每日的擔驚受怕進而轉化爲暴動,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想人們應該會理解我們的良苦用心的,大家說不是嗎?”
除了阿斯卡以外,在場的人們無一不爲其獨到的分析所折服,激烈的掌聲不絕於耳放眼望去,衆人的眼神無一不是投來讚許的目光。
阿斯卡儘管對他很是厭煩,但還是很佩服他的觀點,如此別出心裁,但是他明白,阿瓦娜也明白,這個方法意味着什麼。
這個時候阿瓦娜陷入了沉思,她在拼命地思索着除此之外其他的方法,但是,失敗了,這個時候除了緩兵之計別無他法,但是戰火的灼熱卻逼得她不得不盡快做出決定。
再一次的沉默。
“主席,您在想什麼?”伊里奇問道。
“沒什麼,你分析得很到位,我在想進一步的打算,這樣,如果大家沒有異議,會議就到此結束。”
沉默。
“既然如此,會議到此結束。”阿瓦娜說罷,轉過頭去,茫然地離開了主席臺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很多人認爲阿瓦娜正在思考接下來的打算而提前回去,畢竟對於一向沒有太多表情的阿瓦娜來說這是很正常的行爲,但是阿斯卡着實爲她感到擔心,而伊里奇那張令阿斯卡作嘔的笑容自始至終一直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