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見佘鈺提起魔災,以及那一場因爲魔災而席捲西荒的兵鋒,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的臉色,也都是陰沉了起來。
對於兩人陰沉的臉色,佘鈺絲毫不以爲意。
他來到這須彌山,本來就是爲了阻止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此時對太一道人出手,既然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對舊事依舊耿耿於懷,那佘鈺也樂得就此事陪他們一起扯下去。
“那一場魔災,若是我等反映只是慢上一步,那頃刻間,就是糜爛整個洪荒的局面。”
“縱然羅睺道祖有可能留下了後手,但二位道友難道會將既往寄託於此?”
“只怕是不至於吧。”佘鈺雙手在面前虛按,天地五行緩緩而動,在佘鈺的面前,凝成一方案臺。
“多說無益,不過道友一人想要攔下我們兩人,是不是有些狂妄了?”
……
言語之間,三位絕巔太乙道君的氣機,亦是相互交錯着,綿延成一片,將這須彌山的山頂,都幾乎是化作片茫茫的混沌,強絕至極的力量,也是在這氣機的牽制之間衍生出來,飛快的增強,佘鈺一邊看着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收束着這飛快增強的力量,一邊,不慌不忙的,催動着那衍生出來的力量飛快的增強。
數十個呼吸之後,這恢弘至極的力量,已經是增強到了足以將這西荒大地席捲一次的地步,這個時候,佘鈺也是沉下了心神,和接引道人以及準提道人一起,緩緩的收束着躁動的力量,令這力量,在三位太乙道君的維持下,保持着一個平衡。
“縱然是我們不對太一道人出手又能如何?”
“含光道友不要忘了,這天地之間,除開我等之外,還有巫族與魔族的存在。”
“無論是十二祖巫還是心魔,都毫不遜色於你我。”
“如今我等固然是被你們幾位妖族的大聖牽制住。”
“但反過來說,你們幾位妖族的大聖,又何嘗不是被我們牽制住?”
“我若是心魔以及十二祖巫,必然會趁着這個時候,強取太一道人。”
“太一道人此番所爲,無非就是鎮壓妖族內部的暗流,穩定人心。”
“只是,一旦太一道人這唯一的妖皇隕落的話,那他先前所做的一切,以及道友如今的所爲,也都是一切成空,付諸流水。”
“而我等則不然,縱然是因爲太一道人有錯在前,但我等對太一道人,卻不至於是下殺手。”
“此事,孰輕孰重,還請含光道友多加斟酌。”等到這須彌山中躁動的力量,在三人的控制下,維持住一個動態的平衡之後,準提道人才是有了閒暇,輕鬆的出聲道。
“是嗎?”佘鈺只是笑笑。
“不過此事,我們幾人,只有考量,就不需要準提道友你費心了。”
“嗯,妖皇陛下那邊,看來已經是完事了。”鋒銳的詞鋒之間,東海上的紅光,也終於是緩緩的朝着中心收縮起來,那席捲了整個東海的火焰,也是飛快的熄滅。
東海當中的場景,重新出現在諸位太乙道君們的面前,而所有人,也都是不由得一愣。
東海上,並不曾有一具屍體出現,所有死於此間的修行者,都已經是在那彌天的火焰當中,化作了灰燼。
但衆人所驚疑的,並非是因爲屍體,而是因爲那依舊泛着紅光金焰的海水。
那海水當中,無數的尋常生靈,魚蝦龜鱉等等,鯨豚蛟鯊,四下往來——那席捲一切的火焰,竟不曾對這些尋常的生靈,造成絲毫的傷害。
“好一個太一道人,好一個妖皇!”
“果然是無雙無對,論及對力量的掌控,只怕這天地之間,無人能及了!”看着這一切,臉色泛金的接引道人,也是一臉的動容。
他很清楚,他所看到的場景,正是因爲太一道人那看似信手的一砸,實際上,這太陽墜落的力量,無窮的重量,無限的炙熱,以及被這這力量所引動的一切的變化,都被太一道人絲毫不差的把握住。
也唯有如此,這東海當中的情景,纔是會如此——雖然火焰遍天,十之八九的修行者,盡數化作齏粉,但那些尋常的生靈,魚蝦龜鱉,花木蟲草,卻是無一損毀。
接引道人自忖,若是自己和太一道人易地而處,自己也能如太一道人一般,輕易鎮壓整個東海,但想要如太一道人這般,舉重若輕的駕馭住所有的力量,以及把控住這力量爆發所引動的一切的變化,卻是不行的。
“看來,在追逐大羅的路上,我等還是慢了太一道友一步。”搖了搖頭以後,接引道人才是臉色黯然——對於東海所發生的一切,他應該是早就有所發覺纔對。
四海同氣連枝,相互勾連,融爲一體,若東海的局面,當真如同他先前所想的那般不可挽回的話,那西海,南海,北海的水位,也都該是一直下落纔對,但一直到現在,四海,南海,以及北海的水位,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同樣的,鎮壓東極的孟章君元孟章,亦是沒有任何的舉動。
“能夠如此舉重若輕,看來,對於如何處理這一輪太陽,太一道友想來也是早有成算了。”言語之後,接引道人亦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東海的方向,看着東海的上空,那一輪依舊是緩緩垂落的煌煌大日。
“我也很好奇,太一道友會如何將這一輪太陽重新送回星空之上。”
“作爲這滿天星辰當中,最爲重要,最爲核心的存在,太一道友能夠將這太陽星取下來,但想要在放回去,卻是不那麼容易了。”準提道人亦是擡起頭,看着穹天之上的星空。
在那星空之上,無數星辰運轉的軌跡,都因爲這太陽星的突然消失,而發生了莫大的變動,而那一條貫穿穹極,連接天地的浩浩天河,也是掀起了滔天的波瀾,那開闢出來的河道,四散而動,擾得這一片星空,都是動搖不休。
“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佘鈺目光當中,亦是有幾分驚疑的神色,顯然,如今東海的局面,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早知如此的話,我又何必徒勞往返與西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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