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哥哥,吾回來了,咦,怎地還有道友前來?伏羲哥哥你有傷在身,行動不便,便是要招待道友,也當等吾回來纔是,免得怠慢。”見到兩人,那少女先是一愣,然後便是很自然的走到兩人中間,隱隱將伏羲護在身後。
“媧,這位玉道友,乃是你我同族。”見到女媧的動作,伏羲臉上的黯然之色更是明顯。
“同族?吾兄妹二人生於天地之間,以天爲父,以地爲母,卻是向來從來不曾聽聞過,還有什麼同族。”女媧有些奇異的道,看着佘鈺,美目流盼之間,也是多出了三分審視。“道友莫不是虛言誑我伏羲哥哥?”
佘鈺也是不以爲意,不曾多言,只是身上雲氣流轉,眨眼之間,便是化作了數百丈的真身來,人身蛇尾,背生雙翼,古老的氣息,便是從這真身上傳了出來,在這冬天當中瀰漫。
血脈激盪之下,女媧和伏羲兩人,也是不由自主的現了真身,三個人身蛇尾,背生雙翼的巨神,身上披着混沌色的鱗甲,各自站在一邊,形成一個三角形來。
和女媧伏羲二人不同,佘鈺的真身不僅要稍大一些,周身的鱗甲上,更是有着深沉晦澀的感覺,不朽不滅,彷彿是時間的最深處走出來的存在——那是佘鈺在煉化那先天靈寶的時候沾染上的獨屬於那先天靈寶的亙古不朽的氣息。
而這時,佘鈺纔是真切的看到伏羲身上的傷有多重——數百丈的蛇尾之上,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攔腰而下,連骨頭都是被分做了兩半,幾乎是只剩一層皮肉連接着,沒有被一分爲二。磅礴的生命力,便是順着那傷口,快速的外泄。
“好重的傷,難怪伏羲你如此絕望,還好吾今日尋到了你們,不過女媧你不在洞天當中照看着伏羲道友,”看到那龐大的傷口,佘鈺便是一陣惱怒——那傷口上一直糾纏着的阻攔傷口癒合的,看似只是傷口上一直糾纏的水火之氣,但實質分明是是上古神族吞噬生命元氣的手段。
而今,洪荒當中,既能駕馭如此精純的水火元氣,還能施展上古神族的手段的,除了巫族水火兩位祖巫之外,還能有誰。
“呵,十二祖巫,這樑子,卻是越結越深了。”佘鈺暗自道,若是他再晚來幾年,這伏羲豈不是要隕落?
洪荒中各大種族最大的特點是什麼?毫無疑問,是護短,以巫族如此龐大的基數,都有可能因爲一位普通族人的死亡引出一位祖巫來,就更不要提到現在只留下三位血裔的上古蛇族了——在見到女媧的時候,佘鈺便有一種感覺,上古蛇族,真的是隻餘下他們是三人了,便是窮極洪荒,也再不可能尋到第四位上古蛇族了,是以,很正常的,佘鈺在心中,便是將十二祖巫納入到了敵對的目標當中。
“玉哥哥,你當真有辦法能救得伏羲哥哥一命?”聽出佘鈺有救治伏羲的辦法,女媧的臉上,便是浮現出難以抑制的欣喜之色,對佘鈺的稱呼,也是從道友上升成了哥哥。“連那老倌兒都是畏懼巫族勢大,推辭不敢幫忙,你難道就不怕巫族報復?”
“上古蛇族手段無窮,哪怕是隻剩下一口氣,都能救得回來,更遑論只是受傷了,至於巫族,傷吾族人,便是他們不來找吾,吾也是要去討個說法的。便是爲敵,區區巫族,有能奈吾何?”佘鈺的話語當中,平白的,也是多出三分自矜與傲氣。
“伏羲你且養好精神,待明日吾將蛇族傳承盡數傳與你二人,你二人便知曉吾所言不虛。”佘鈺重新顯出道身,先是對着伏羲說了一句,然後又是轉過臉,對着女媧道。
說完之後,佘鈺便是化作流光,在這洞天當中自顧自的尋了一個角落,靠着一塊大石,就這樣坐了下來,抱着雙臂,眉頭稍稍皺起,似乎是有什麼疑難事一般。
日月的投影在洞天的天空上輪換,大日西沉,銀月東昇,悄無聲息之間,夜色,便是已經到來。
“伏羲哥哥,你覺得,那玉道人今日所言有幾分真,幾分假?”洞天當中,女媧跟伏羲並肩端坐於靈木之下,女媧出聲問道。
“不管幾分真,幾分假,來自於血脈當中的牽絆,是做不得假的,媧,不要多想了。”伏羲道。“再說,你我自出生開始,便一直待在這不周山當中,除了這處洞天,也沒什麼值得一位絕頂的大神通者圖謀的。”
大神通者啊,現而今洪荒當中太乙道君隱世不出,絕頂的大神通者,毫無疑問,絕對是洪荒當中當之無愧的王者,他和女媧,一路順風順水的修行到如今,也只是尋常金仙罷了。
“共工,聽兒郎們講,你在那玉道人手中,又是吃了小虧啊。”巫族祖神殿中,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絲毫不掩飾其中的幸災樂禍之意。隨着這聲音的想起,祖神殿當中,火光隱現,照出十二個身影來,赫然是十二位祖巫都到齊了。
“哼,祝融,你也別得意,那玉道人極速無雙,不下於那賊鳥,換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片刻之後,共工纔是陰沉沉的道。
“好了,你們兩個,都是消停一點。”帝江呵斥了一聲之後,纔是轉頭問道,“后土妹子,東西追回來了多少?”
“寥寥無幾。”聽聞這話,后土張開雙手,手心當中,安靜的躺着十來枚碎片,“祖神殿出土之時,已然是殘破不堪,加之出土動靜有太大,這不周山中,金仙無數,誰也不能保證沒有順手就撈走一塊碎片,想要找回來,實在是難。”說着,后土便是略帶苦澀的搖了搖頭。
“吾又如何不知,只是祖神殿干係重大,無論多難,吾等都是要將其修復的。”帝江旁邊的燭陰也是開口道。
而另一頭,洞天當中,佘鈺斜靠在一個角落,心頭,盡是無盡的寒意。
“吾被那神通餘波捲入到那末法世界當中,究竟是巧合,還是神族神王有意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