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含光陛下。”便是在佘鈺看着這蓬萊島中的景緻的時候,便是一個紅衣的童子騎着火鶴,落到佘鈺的面前,禮敬道,“請陛下隨我前來。”
“有勞童子。”佘鈺帶着青鱗,按下雲頭,也是對着這童子回禮道。
“不敢不敢!”這童子則是連連擺手。
落下雲頭來,佘鈺纔是發現,這代表呂鈞陽迎客的童子,竟也是真仙級的修爲。
跟着童子的腳步,一行三人,便是緩緩的在這蓬萊島中前行,向着島中心那承天接地的扶桑神木而去。
七拐八折,一步一景,一路上,無數景緻,在佘鈺的眼前一一而過,時不時的,便是有衣袍之上繡着火焰印記的練氣士在四周匆匆而過。
道路的兩旁,有着密密麻麻的木屋,但無一例外,這些木屋,都是簡陋到了極點,看不見有絲毫的裝飾,甚至還有一些木屋之上,因爲空置太久的原因,已經是有了腐朽的痕跡。
那些來往匆匆的練氣士,也都是和這些密密麻麻的木屋一般,衣着簡單,臉上,也是神色冷峻。
便是見了佘鈺一行三人,也只是停下來稍稍一禮之後,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幾炷香之後,三人便是已經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火紅的樹蔭之下,是一個由扶桑神木的根鬚糾纏形成的一座天然的宮殿。
進了這宮殿當中,佘鈺便是發現,這宮殿之內的裝飾,也同樣是及其的簡陋甚至於粗糙,宮牆之上,看不到有半點的裝飾,只有素白色的布幔,挽在樑柱之間,讓這宮殿,有了幾分莊嚴肅穆的氣氛。
大殿的正中,是一處圓形的高臺,高臺之上,成圓形分開擺放着五個蒲團。
等到佘鈺走上這高臺的時候,便是同樣幾個身影,也是齊齊出現在這高臺之上,赫然便是曾經在東海之上與佘鈺有過照面的幾人。
“幾位道友請。”相互見禮之後,呂鈞陽作爲主人,便是率先落座,佘鈺四人,也是各自尋一個蒲團坐下。
“呂鈞陽,說吧,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五人坐定之後,南宮道人沙啞着聲音,等不及寒暄,便是直入正題。“先天靈寶,便是太乙道君,也會心動,本座不信,你呂鈞陽會這般大方。”
“說起來,本王也很是好奇,這東海之中,到底有哪一條龍,能夠與先天靈寶的價值相媲美。”西王素月這時也是輕聲笑道。“總不會是東海這隻小龍吧。”
“這隻小龍,不過區區真仙,若是不顧規矩,呂道友你,隨便派出一位金仙,便是能夠將其擊殺,又何必如此大張旗鼓,甚至於連先天靈寶,都是拿了出來。”
“西王道友你也說了,那條小龍,也不過是區區真仙,若只是爲了他,本座又何必如此大張旗鼓?”呂鈞陽搖着頭道,“這條小龍,只是一個引子,本王要獵的,是另一條龍!”
“另一條龍?”佘鈺聞言,便是微微一驚。
現而今,龍族明面上鎮壓四海的力量,便是龍母,以及四大龍君和四瀆水君這九位絕頂的大神通者——九人當中,四瀆水君鎮壓四瀆水域,在燭龍失蹤之後,已經是多年不履龍宮,而西海,南海,北海三位龍君,也是各自鎮守一方海域,輕易不會出手。
能夠以這龍族小太子爲幌子,又能夠讓呂鈞陽拿出這先天靈寶來,那他所言的另一條龍的身份,便已經是呼之欲出——不是那被龍母調回龍宮,想要重奪東海權位的東海龍君,便是龍母本人。
“如此,本座倒是有些興趣了。”聽到呂鈞陽這麼一說,原本閉目養神的權道君,便也是睜開了雙眼,無形的壓力,便是在這宮殿之中,四溢開來。
“呂鈞陽你多年不曾出手,沒想到一出手,便是這般手筆,不錯,不錯!”
“你們的謀算,與本王卻是沒關係!”西王素月這個時候卻是出聲道,“四海亂局,本王也無意參與。”
“本王來此,只是想要與燭龍,在做過一場罷了。”
“西王道友的意思是,要退出?”權道君沉聲道,“那正好,這先天靈寶,少一個人爭奪,也是不錯。待本座取了這先天靈寶,在面對燭龍之時,也是多上一分勝算。”
“先天靈寶!祖龍幼子!龍母,亦或是東海龍君!”佘鈺低聲念道,“呂道友這是想要動搖龍族四海霸權?”
不論是龍母出事,還是東海龍君出事,甚至於是敖鈞這個龍族小太子出事,對龍族而言,無異於是一場天翻地覆的變故——龍母和東海龍族,是龍族鎮壓四海的支柱,而龍族小太子,卻是龍族的未來,這三人,對龍族的重要性,實在是不言而喻。
一旦是呂鈞陽的謀算成功,那四海之中的局勢,頃刻之間,便是天翻地覆——在燭龍失蹤之後,龍族內部,便已經是派系林立,無數矛頭,都是隱隱指向龍母,只是苦於沒有實質證據,加上龍母祖龍正妻的身份,又以高超的手腕,將九龍子一一驅逐,再是扶持了敖鈞這最正統的祖龍血裔,纔算是勉強壓制住龍族內部的矛盾,使其不至於爆發開來。
但即便如此,龍族內部的矛盾,也是日益尖銳,尤其是龍母將東海龍君調回龍宮之後,不甘心失去權位的東海龍君,更是動作頻繁,若非如此,敖鈞在這東海之中,外有四神將聽令,鎮壓不臣,又有歸元青謀算,安撫人心,又何至於到現在,都還不曾是徹底打開局面。
“含光道友立足於盤蛇山,不也是如此?”呂鈞陽也是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卻是無盡冷冽。“不論含光道友你有什麼目的,只要不曾動搖龍族在這四海之中的地位,含光道友你的任何目的,都不可能達成!”
“所謂合則兩利!”呂鈞陽看着佘鈺道,“含光道友以爲如何?”
佘鈺默然,不得不承認,呂鈞陽的說法,真的是很有道理,其提議,也很有誘惑。
呂鈞陽的目的,是動搖龍族四海霸權的地位,佘鈺的目的,則是動搖龍族鱗甲之尊長的地位——這兩點,在龍族退出洪荒之中,已經是龍族僅存的榮耀,對驕傲的龍族而言,無異於是逆鱗一般的存在。
不論是誰,一旦是碰到這兩點,都會遭受到龍族最殘酷的反擊。
從這一點上而言,佘鈺與呂鈞陽兩人的陣營,從一開始,便是保持一致。
“兩個問題。”佘鈺起身道。
“第一,敖鈞身爲祖龍幼子,祖龍血脈的唯一傳承者,若是他出了意外,龍族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呂道友你可有預料?”
“第二,便是那位自封於北海的祖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