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翻紅浪

將酒罈打開,濃烈的酒味旋即而出。

這烈酒的味道,在一定程度上蓋過了桂花的香氣。

桂花香與酒味參活其中。

將酒罈的酒倒入蒸甕裡面,王生開始加大火力了。

隨着一滴滴酒液從空心竹管裡面流出來,逐漸的,作坊裡面開始瀰漫出濃郁的酒香……

“咕咚。”

劉勇偷偷吞嚥了一口口水。

王生轉頭看了他一眼,劉勇立刻抹了抹嘴角,視線從竹管下方的碗裡面移開,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等到竹管裡面酒液流出的速度變得極爲緩慢的時候,王生知道鍋裡面的酒已經蒸餾的差不多了,拿出一根筷子在碗裡沾了一點酒液,放在嘴裡嚐了嚐之後,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經過蒸餾一次的酒度數已經比開始高了很多,但還是達不到他的要求。

製作香水的酒精,向來是濃度越高越好的。

理想的做法,酒精應該選用醫用純酒精,但是在這個時候,哪有現成的醫用純酒精給王生用。

後世,有些廚房調香師們選擇伏特加---酒精濃度越高越好。

白蘭地酒是另外一種替代品,但是由於其味道較爲濃重,可能會破壞精心調製的精油香氣,或者由於精油濃度不高,加入白蘭地味道也會受到影響。

王生一沒有白蘭地,二沒有伏特加,就連二鍋頭也沒有。

這時代所謂的烈酒,說實話度數也沒有高到哪裡去。

也只能靠自己製取高濃度酒精了。

但濃度能到什麼程度,王生心裡也沒有一個數。

看着手上的酒液,王生的眉頭又皺緊了一些。

“看來這蒸餾裝置還是太過簡陋了,以後若是想要大規模生產,提高效率,必須改進蒸餾裝置。”王生喃喃了一句,將蒸餾一次的酒全都倒在一個空罈子裡面,換上了新鮮的酒液進行第二次蒸餾。

劉勇聞着空氣中傳來的香味,喉嚨不停的聳動,恨不得抱起旁邊的罈子飲個痛快,但想到這些酒主君肯定有大用處,生生的剋制住了這個想法。

蒸餾一遍的酒精濃度還遠遠不夠,裝置簡陋,次數來湊,王生一遍遍的重複蒸餾,這樣每一次蒸餾出來的酒精濃度都會提高一點。

一般來說用蒸餾的方法蒸餾酒精,最高只能得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酒精濃度,王生用幾口破鍋當然不可能得到這麼高的濃度,但濃度有百分之八十左右也就勉強足夠他使用了。

如此反覆蒸餾了幾次之後,王生髮現再蒸餾時酒精的濃度已經沒有了多大的提高,這才作罷。

看着手上提純的酒液,王生眼睛也亮起來了。

高純度的酒精出來了,接下來,就是要製取香水了。

精油高純度酒精都出來了,王生便要進行配方了。

不同的精油酒精配方,出來的香水是不一樣的。

甚至有的不能稱之爲香水。

好在王生心中有一個配方。

首先,準備70毫升高純度酒精,將精油加入其中並緩慢攪拌,以攪拌到精油完全散開爲止。

這個七十毫升,王生也只能倒一個大概來。

接下來,就是要靜置一天了。

一日之後,再加入30毫升自然水,再次慢慢攪拌,確保兩種成分充分混合。

這一次混合物至少要再次放置一天小時。

當然,如果王生按照香水製造者的做法,將它們放置46周的時間,那麼混合物香味會更加濃郁。

不過,王生沒有做極品香水的意思,一般的香水就好了。

而且,以這樣的精油酒精,恐怕即便是放置46周,恐怕也無法做出極品香水。

之後,王生只需要將香水過濾出來,香水便可以做出來了。

後面的時間,也只有交給時間來醞釀了。

至於提取精油,王生也只能等第二日的材料過來了。

王生擦拭着臉上的汗滴,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他將密封的小罐子放在陰涼處,緩緩走出作坊。

這香水能做成什麼樣子,得看兩日後了。

不過...

王生心裡也並不着急。

離交貨的日子還有十四天,他還有充裕的時間。

此時到了日曬三竿的時候,王生摸了摸肚子,裡面已經在咕咕咕的叫着了。

是時候吃了中飯了。

....

洛陽。

陸府。

所謂洛陽陸府,是陸機陸雲兩兄弟在洛陽的府邸。

他們兩個兄弟情深,府邸靠在一起,院牆都被打通了,可以互通有無,相互關照。

陸機出身吳郡陸氏,爲孫吳丞相陸遜之孫、大司馬陸抗第四子,與其弟陸雲合稱“二陸”,又與顧榮、陸雲並稱“洛陽三俊”。

太康十年,陸機兄弟來到洛陽,文才傾動一時,受太常張華賞識,此後名氣大振。

時有“二陸入洛,三張減價”之說。

歷任太傅祭酒、吳國郎中令、太子冼馬、著作郎等職,與賈謐等結爲“金谷二十四友”。

也正是因爲親近賈謐,陸機兩兄弟爲世人所不齒。

此時陸府中,一襲青袍的陸機與一身白袍的陸雲對立而坐。

兩人頭上束髮,並未戴冠,一人手上握羽扇,一人手上把玩着精美短劍。

“兄長,我聽說洛陽最近出了一個有趣的人。”

陸機呵呵一笑,右手上前端着一碗熱酒,輕輕的喝了一口。

“卻有耳聞,好似是一個寒門。”

陸雲點了點頭。

“一介寒素,卻能在太子宮中舌戰羣儒,還勝過了潘公,此人倒是有些意思。”

潘岳位列“金谷二十四友”之首。

潘岳少年時,就表現出非凡的文學才華。

但他不精通爲官之道,不善於隱藏自己的鋒芒,因爲曾做一首《藉田賦》給皇帝,且此賦堪稱經典之作,隧被百官嫉妒,發配到窮鄉僻壤做官。

曾任河陽令、著作郎、給事黃門侍郎等職。

潘岳在任河陽令期間,令全縣百姓種植桃樹,不久便形成規模,每到開花季節,漫山遍野的桃花,煞是壯觀。

庾信的《枯樹賦》中有“若非金谷滿園樹,即是河陽一縣花”的生動描繪。

能夠清談勝過這樣的人物,陸雲自然不敢小覷王生

“我聽說,歐陽堅石九日後也相邀了他?”陸機眼神倒是閃爍起來了。

“確實如此。”

說到歐陽建,陸雲還有些不屑。

“原來我以爲歐陽堅石也算是一代人傑,不想居然這般下作。”

“何謂下作?”陸機問道。

“歐陽堅石讓那寒素過來,豈非是讓你我給他找場子?似他這般的人,不是下作,是什麼?”

在陸雲看來,比文賦,比清談,大可直接來,何必要邀請到金谷園去。

金谷園是他們這一幫人的地盤,王生到了金谷園,肯定是被‘羣毆’的。

因爲如此,陸雲心中才有些不忿。

至於爲何如此,可能他也有些觸景生情。

陸機陸雲不是洛陽人,而是一羣亡國奴。

江東纔是他們的家鄉。

在初來到洛陽的時候,他們兄弟倆可是受了不少刁難的。

若不是司空張華看重他們,恐怕也沒有他們在洛陽的名聲了...

現在見到王生被欺負,陸雲心中是有些同情的。

“歐陽堅石還是有才學的。”

陸雲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有否認歐陽建的文賦才德。

“我都不願去了。”

“爲何不去?”

陸機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來了。

“難道你不想看看那寒素的模樣?”

模樣?

“狼狽的模樣?”

陸機輕輕搖頭。

“也不一定是狼狽的模樣。”

陸雲眼睛一亮。

“兄長像很是看好那寒素?”

“一介寒素,既然能在洛陽小有聲名,想來不是常人,到時候,我們便見一見他的風采罷了。”

“若是歐陽建要你我下場,那該如何?”

“歐陽建?”

陸機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賈公,我爲何要聽他的話?”

金谷二十四友依附賈謐而存,是一股巨大的政治力量,但裡面的成員,也只是依附賈謐而已,成員之間,可沒有對賈謐那樣的獻媚。

歐陽建,可命令不了他陸機。

“可他畢竟與我等是好友。”

“好友?”

陸機再搖頭。

“歐陽建可不是你我的朋友,在洛陽,除了司空張華與賈公之外,也沒有誰是你我的朋友。”

陸雲知道自己的兄長素來謹慎,也不繼續在這話題說下去了。

“那兄長是要幫那寒素了。”

“不!”

陸機眼神閃爍。

“我倒是要看看,那個能夠將潘安仁擊敗,羞辱歐陽堅石的一介寒素,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若是有可能,我也想與他論辯一二,或者寫賦比之。”

強者與強者之間,從來都只有惺惺相惜。

而弱者與強者之間,纔會有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

被陸機這麼一說,陸雲心中也是生出了一些好奇之色。

“我也想見見這般人物,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

........

洛陽。

王導府邸。

王導父親早亡,王導的親妹今年也從琅琊族地到了洛陽過來。

府邸內院,王導有些頭疼的看着緊閉的大門。

這個小妹,幾年不見,個子雖然是長了不少,怎麼這脾氣比個子長得還要快?

父親不在,便以爲我這個做兄長的管不了了?

這些年,在琅琊有沒有好好學《女誡》?

“小妹,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爲兄給你找了一個如意郎君,你莫要意氣用事。”

覺得自己的話不夠狠,王導在後面加了一句。

“莫非你要爲兄拿出家規來?”

安靜。

甚至可以說是寂靜。

王導心中有些尷尬,火氣倒是被門內的女子給激起來了。

就在王導要發火的時候,王導身後的襦裙女子卻是輕輕搖頭。

“阿龍,這是女子之間的事情,你先回屋,我來勸勸可嵐。”

“那就有勞夫人了,這丫頭是越來越放肆了,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阿龍是王導的小名,尋常人自然不能叫,但是作爲王導的正妻,東海王司馬越的嫡女,司馬氏自然叫得。

“夫君且放寬心,妾自有辦法。”

王導點了點頭,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司馬氏。

其實他也只能相信司馬氏了。

對於從琅琊來沒多久的王可嵐,他還真沒有多少辦法。

說起來...

他可是有好多糗事被這丫頭握在手上的。

這也是王導中氣不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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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導走後,司馬氏輕輕敲了敲王可嵐的房門。

“可嵐,你兄長走遠了,可否給嫂嫂開一下門。”

過了好一會兒,房門中才有些稀稀疏疏的聲音傳來。

吱吖一聲。

門開了。

也露出了房中女子的模樣。

王可嵐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眉,身量苗條,體態優雅,粉面含春威不露,丹脣未啓笑先聞,她身穿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着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襬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一身氣質不負世家貴女的身份。

只是此時她眼眶微紅,寶石一般的眼睛裡面,泛着粼粼波光。

“嫂嫂。”

王可嵐給司馬氏讓出了一條道。

“兄長他欺負我。”王導小妹馬上開始訴苦。

司馬氏是王可嵐來到洛陽第一個結交的朋友,也是唯一可以結交的朋友。

她來了洛陽這般長的時間,還沒出過府邸多少次。

“你大兄也是爲了你好。”

聽到司馬氏這句話,王可嵐臉上頓時露出警惕之色。

“嫂嫂你今日不是要來做兄長的說客的吧?”

看着王可嵐小心謹慎的模樣,倒是讓司馬氏想到她當年出嫁的模樣。

似乎也是這般忐忑與警惕。

“我是來替你大兄做說客的,但我也會替你向你大兄說情。”

說情?

王可嵐眼睛馬上就亮起來了。

“兄長平素最是聽嫂嫂的話了,若是嫂嫂不讓可嵐出嫁,兄長也不會讓我出嫁。”

司馬氏走進王可嵐的閨房,看着房間裡面的古琴梳妝檯,輕輕跪坐了下去。

“我們女人,都是要嫁人的,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

王可嵐小臉一紅,丹鳳眼卻是豎起來了。

“我還小,還可以再等幾年。”

“我也是你這般年紀出嫁的,爲何會小?”

看着王可嵐的模樣,司馬氏一笑,打趣的問道:“莫非你有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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