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長廊風波

念君隨即一怔,小臉呆呆得看着眼前的女孩出神,倒是陽信公主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掌,笑如春風,“念君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彘兒將你嚇壞了?”一旁的劉彘仗着自己與眼前的小妹妹還有半分熟悉,在姐姐面前便只管充熟,“定是姐姐方纔來的太快,這才驚着了妹妹!”

“不是……”念君忍住一臉汗,心想着原來自己在他人眼裡竟是這樣嬌羞欲滴外加楚楚可憐麼,適才怔住的功夫只是在想漢武帝的長姐不是大名鼎鼎的平陽公主?那眼前這位陽信……不好,她暗自懊惱,猛的拍了自己的大腿,突然想起平陽公主的封號不過是源於她未來夫君平陽侯曹壽。

陽信拉了拉劉彘,“我們快些回去,再晚了母親該急了。”劉彘百般磨着不願走,忽而見椒房殿外一排身影魚貫而入,爲首的女子笑容浮於臉上,絳綠色的衣袖在風中輕舞,回頭吩咐了身後的侍女,“你們且在殿外等着。”

陽信似乎也是發覺了,小聲嘀咕道,“姑母?”劉彘倒是愈加歡快了起來,起身便要朝着殿門的方向奔去,“姑母難得來這裡,我去瞧瞧阿嬌姐姐來了沒……”步子剛跨出去半分,手臂卻是被身邊人猛的拉住了,耳邊是一聲輕盈而又篤定的勸阻,“別去。”

此時拉着他的人是念君,她神色有些疑慮,遠遠的瞧着館陶公主直腰邁進椒房殿志得意滿的笑容,心裡卻覺得不尋常,就劉彘這笨蛋還一心想着和他的阿嬌小表姐培養青梅竹馬的小感情。

劉彘愣住了,停了腳步看身後的女娃娃臉上掛着極不符年齡的深沉,心中甚是驚奇,小聲問道,“怎麼了?”陽信也一把將那劉彘拉了過來,責怪道,“你看你羞不羞,姑母此趟必定是因掛念皇后娘娘病情故特來探望,你非得去擾了殿中的清靜!念君妹妹倒比你懂事的多。”

念君還獨自奇怪着,遠處的劉勝兩兄弟玩累了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肉乎乎的臉上像是蒸熟了的肉包子,收了手中的木劍便道,“念君,鑰兒叫我們過去,要我們在殿外等着雖母親回宮。”劉彘心中很是不捨,不知爲什麼,他對眼前這位心事重重的小妹產生了不小的興趣,擋在前面道,“勝哥哥,不如叫念君妹妹歲我們去漪蘭殿玩耍些日子?”

劉勝汗撲撲的臉上滿是驚奇,撅着嘴便拉過念君,這一用力便又引得她差點又仰個底朝天,真是懊惱,這不足一米的身高真是礙事。“我妹妹還小,去了漪蘭殿怎地叫她回來?”劉彘一聽便覺容易,“這個簡單,我到時派了宮娥送念君妹妹回來!”一旁一直憨厚的劉彭祖也發了話,“彘兒你真是鬧笑話,念君是母親的外甥女,與你母親王夫人有何干系?去了漪蘭殿叫那些宮裡下人怎麼說?”

念君暗自扶額,心裡又是驚喜又是難堪,驚喜的是自己活了二十八年總算看到幾個異性爲自己爭得面紅耳赤,難堪的是眼前爭得前言後語的只不過幾個未成年的小屁孩。

劉彘沉思片刻,並未將兩人放在眼裡,張口便道,“哥哥們真是多慮,下人們哪裡敢論主子的事!”劉勝眉眼微挑,“我說彘兒,你宮裡已經有了三位姐姐卻還不知足麼?歲羽殿如今不過多了一位妹妹你便偏要來搶?”

遠處的賈夫人的貼身宮女鑰兒遠望着這方長廊人影漸密,心中疑竇,收了袖口便往那裡走着,溫和笑道,“兩位殿下怎麼還不回去,不怕夫人等急了?”念君見來了救兵,趕忙縮了身體躲在鑰兒身後,佯裝害怕狀,“我隨姑姑回宮。”

劉勝兄弟見狀大爲滿意,今日之事總算讓他倆在劉彘面前揚眉吐氣了一番,說來心中也並非捨不得念君,只是長期受着劉彘的“壓制”,借了今日的事非得好好打壓他的氣焰。

陽信見劉彘陰沉着臉,□□似的臉上瞬間烏雲密佈,趕忙陪笑着扯了扯他,細語道,“好了,彘兒你別無理取鬧,我們該回去了,若是再拖延回頭隆慮又得和你吵鬧……”劉彘鼓了嘴,只道了一聲哼便甩袖離去,陽信則是在後面跟着。念君在鑰兒身後偷樂,不知爲何看着劉彘吃了癟的模樣覺的異常好笑。

臨近晌午,前來椒房殿問候的妃嬪各自出了殿門,想必今日殿中定時鬧的衆人皆不愉快,皇后性子不定,時而發怒時而嘲諷,原本還算差強人意的后妃見禮演變成皇后與慄姬的口舌之爭。

王夫人臉色陰晴不定,眉頭微皺,出了椒房殿沒幾步便又忍不住回頭望了殿中一眼,鸞鳳和鳴的屏風隱去了內殿的視線,那方人影微動,這樣看着心裡更覺得不安定。身旁的陽信見母親滿腹心事,體貼的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皇后娘娘今日責怪您了?”王夫人開始並未留意,後來直至陽信叫了多次纔回過神來,嘴邊揚起不甚自然的笑容,敷衍似的搖搖頭,“莫要多想,皇后娘娘平易近人恩澤後宮,怎麼輕易責怪於我。”

話罷,低頭的功夫見劉彘沉着臉,兩隻小手背於身後像是在籌謀什麼,王夫人有些疑惑,停下腳步關切道,“今兒是誰惹得彘兒不高興了?這臉色都快紫了。”陽信望了弟弟一眼,邊笑邊說,將方纔長廊之事向母親和盤托出。豈知那王夫人聽後笑個不停,低頭朝着兒子說道,“你也太沒用了些,劉勝兄弟那樣的話便將你堵了回去?念君雖是賈夫人外甥女,但她姨母與我一同侍奉你父皇,算得是姐妹一場,既如此,將念君接來漪蘭殿小住又有何不可?”

這樣說着,劉彘目露驚喜,擡頭望向恬淡自然的母親,拉着母親的手掌求證似的,“兒臣方纔只怕是母親不同意纔不敢擅做主張,這才叫勝哥哥他們得了理,這下好了,我去叫念君妹妹……”陽信大爲不信,“前面都快到金華殿了,你這纔要回去?”王夫人卻很是平常的阻了陽信,“彘兒,母親今日便告訴你,有些事既是你心中所想那便放眼去看,日後母親也不會阻你分毫,你且去罷,能不能將那小姑娘接來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劉彘彷彿得了聖旨一般,心中的好勝心再次被燃起,拔了退便朝着方纔走過的路奔了回去。

這方念君正隨姨母一路回宮,走了幾步她想起在長廊中所見之景,忍不住回頭朝着椒房殿門張望了一眼,此時倒是風平浪靜,宮女太監們一臉平常的進出,側門那一行人卻還依舊候着。她拉了拉賈夫人的衣袖,“姨母,君兒的荷包丟在長廊了,想回去找找?”賈夫人眉頭微皺,左右看了看,嘆了口氣,“荷包丟就丟了,何必花費時間回去再找。”

念君當然不會丟什麼荷包,只是現在實在沒什麼好的藉口,乾脆又胡口扯了謊言,“姨母讓君兒回去找找吧,那是孃親留給君兒的……”聽到這話賈夫人果然心頭一緊,軟了下來,喚道,“鑰兒,你跟着念君,找到了便帶她回來。”鑰兒俯身唱諾,拉着念君便往回走。

殿外仍舊是一片寂靜,幾棵秋海棠在風中搖曳,火紅的花瓣如一羣錦簇的彩蝶輕飄在空中,揚起一些枯黃的落葉,庭院之中愈發的清冷,四周盡顯秋風蕭瑟之意。那一行宮人仍舊未散去,念君蹲在殿外的草地上向那方張望,手指扒着草地上的泥土卻是心不在焉,不遠處的鑰兒被一陣風起的忍不住拉緊了衣襟,探頭朝着她問道,“念君小姐,奴婢想再問問您的荷包還有些別的花樣了麼?這草叢裡落紅倒是數不勝數,只是奴婢找了半響卻沒找着清荷秀水的荷包……”念君趕忙回頭插了一句,“那荷包是有些舊了,掉在叢中不顯眼,勞煩姑姑再幫君兒找找。”

她剛低了頭,眼前突然被一道身影遮住了光,擡頭望去,一張汗溼的臉映入視線,嘴邊帶着急切的笑,還未等她回過神,一把便拉起她向外跑去,念君被扯的莫名其妙剛想張嘴問個所以然,劉彘卻回頭將那食指擱在脣邊,“噓,別叫鑰兒發現了麻煩。”

快接近椒房殿的側門處,劉彘這才鬆了手,念君皺眉表示抗議,忍着極度彆扭,“彘哥哥這是做什麼?”劉彘笑着轉了眼珠,充着大人的神態,低頭道,“我只想問,方纔我要見姑母,念君妹妹爲何要攔我?”

念君聽的不很上心,隔着劉彘瞥見那方的側門處,宮人神色極是嚴謹,館陶公主已經去了大半個上午,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的動靜,之前聽姑母說過,這長公主素來與薄後不和,再瞧着今日境況,越發讓人生疑。

“你真想知道?”她眨眨眼,努力裝出一個小女孩應該有的模樣,“彘哥哥要是能帶君兒進那宮中去君兒便告訴你。”劉彘一愣,回頭看了看,“妹妹要進椒房殿?”念君點點頭,激他道,“哥哥沒那本事……”“笑話!”劉彘看了看四周,拉了念君便往側門移去。

守門太監見着劉彘連忙恭敬的攔着他,“十殿下您可不能進去,長公主吩咐了誰都不能進殿。”

17.次姐身孕95.塵翻雲起(上)21.侯府竹帖34.燈火闌珊19.屏障輕隔58.滿月之喜96.塵翻雲起(中)50.悄然之喜30.露臺風清32.酷吏徹查18.宣菀樓閣91.甘泉之夜25.館陶誡語84.不復當年(中)36.長秋舞罷(上)42.玉簫離手68.更深露重63.正面交鋒(上)20.相見陌路86.歲月如風11.心潮初動87.兒女情長75.廢后陳氏(上)22.平曲再見47.和風之變(下)95.塵翻雲起(上)7.京城屠戮42.玉簫離手19.屏障輕隔75.廢后陳氏(上)46.和風之變(上)22.平曲再見9.宣室未眠14.翻天覆地11.心潮初動19.屏障輕隔5.長廊風波30.露臺風清5.長廊風波64.正面交鋒(下)83.不復當年(上)45.宣室相知29.夜色之火3.中秋初見97.塵翻雲起(下)12.驛站籌謀84.不復當年(中)63.正面交鋒(上)59.皇子易宮25.館陶誡語93.承德宮怨89.深宮細語39.歲羽質詢6.內殿私語32.酷吏徹查67.寒劍出鞘10.臨終許配20.相見陌路86.歲月如風35.回眸相隔55.青寒劍刃74.後位動搖67.寒劍出鞘42.玉簫離手35.回眸相隔82.韓嫣之死(下)42.玉簫離手51.承倚後黨92.重回漢宮43.主僕相認35.回眸相隔29.夜色之火78.冊立新後70.平安荷包65.朝勢逆轉4.椒房殿外36.長秋舞罷(上)92.重回漢宮7.京城屠戮88.命懸一線92.重回漢宮58.滿月之喜60.粉墨登場95.塵翻雲起(上)19.屏障輕隔59.皇子易宮79.上林之行76.廢后陳氏(中)44.漪蘭承寵24.流言宮中89.深宮細語7.京城屠戮50.悄然之喜15.府中貴客60.粉墨登場89.深宮細語1.未央宮門27.嫣過留聲34.燈火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