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當即哭了起來:“當然是外人了,王美人要是生了皇子,以後便是皇太后了,我自然就成了外人了!”
“這……秋水你別哭嘛,朕也不想啊……”
姜皇后一下子撲進明月的懷裡:“皇上,秋水好命苦啊!”
“那你要朕怎麼辦呢?”總不能讓王美人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吧。
“呵呵——”姜皇后突然一抹眼淚,笑了——
“皇上,你看我的肚子,你猜裡面有個什麼?”
“有個什麼?該不會……”
“哈哈,裡面藏着個太子呢!”姜皇后大笑。
“太子?”明月皇上睜大了眼睛:“難道,難道秋水你也有了……”
“是啊,你的皇后也會生太子啊!”姜皇后調皮地朝着他眨眼睛:“要不要摸一摸你的太子?”
“要!要!”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了,明月皇上差點要高興得跳腳了。
他正想摸她的腹部,她卻又一下子從他身邊閃開,嘟着嘴問到:“皇上,要是臣妾有了兒子,你會不會封他爲太子?”
“封!肯定封!必須封爲太子!”明月皇上高興得什麼似的,連連回答。
“此話當真?”她還是不依不饒地問。
“君主一言,駟馬難追。”
“好吧,給你摸摸……”姜秋水忍住了笑。
明月皇上迫不及待地將手伸進了她腹部的衣服裡,頓時臉上的高興勁兒便消失了,取之而來的是訝異。
“秋水……這是……”
突然,兩顆眼淚從眼前的姜秋水眼裡奔涌而出——
“皇上,秋水無能啊……秋水好想好想能像其他的女人一樣爲皇上懷上一個龍種啊,可是秋水命苦哇……秋水只有這樣過把懷孕的癮,以期得到皇上的垂憐啊!”
她這一出鬧一出笑的,把明月皇上整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這個落差真是……
不過,看到自己的心愛的女人哭得如此淒涼,他又不由得心痛不已。他也好希望能與秋水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但是很明顯,秋水的肚子不爭氣。
“可是,皇上,臣妾也好想有個兒子啊!”姜皇后可憐巴巴地望着明月皇上說。
“那你就生一個哈。”明月皇上明知她能生出孩子的機率太小,還是忍不住安慰她道:“等你生出皇兒來,我就立他爲太子。”
你這不是哄我嗎?不過,我就偏要弄個兒子出來當太子!
“如果王美人生出兒子來,我就要她的兒子。”姜皇后閃着一對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盯着明月皇上,就像一個可憐的小乞丐在向人討要東西一樣。
明月皇上不解,問到:“此話怎講?”
姜皇后又笑了,腮邊還掛着淚:“我已經同王美人講好了,只要她生下兒子來,就送給我,由我來撫養,那不就成了我的兒子了麼?”
明月皇上一愣,隨即笑了——這小皇后,還真是個孩子啊,別人生的兒子始終是別人生的,就算你養大了也改不了流淌着別人血液的血統啊。不過,他還是高興的,畢竟皇后願意接納別人生的皇子了,這是好事啊,那麼皇室的後嗣便又得延續了。
“嗯,好吧,朕答應你,只要是皇后的兒子朕就封他爲太子。”
他心裡偷着樂啊,不管誰生誰養不都是他明月的兒子麼?既然你們私下都協商好了,我何不順水推舟,成全你們的美意呢?
好事!好事!一下子便解決了朕的後顧之憂,朕再也不擔心秋水會提着刀去殺王美人了,就像殺那兩個小宮女一樣!
他高興地摟過姜皇后,在她的香腮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誇到:“朕的皇后終於長大了,懂事了,真正有了母儀天下的胸襟了!”
他這裡在得意地誇讚,誰知姜皇后接下來的要求又令他瞠目結舌——
“皇上,你說要是太子長大後知道臣妾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對臣妾冷淡怨恨,臣妾該怎麼辦?”
“這……”皇上被問愣住了,只有敷衍地回答到:“不會的,生母不如養母大……”
這樣的答覆顯然令姜秋水很不滿意,她重新皺起了眉頭,嘟上了小嘴,一副憂慮的樣子,惹人憐。
“那,朕不告訴他的母親是誰,也不讓他去見王美人,所有人都不得告訴他,違者殺無赦。”半晌,明月皇上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
“好吧……”姜皇后的眉頭又展開了,笑容重新爬上了她俏麗的臉蛋,她摟着皇上的脖子,吐氣如蘭地在他的耳邊撒嬌說:“臣妾只要皇子,不要王美人,皇上將王美人處理掉吧。”
明月聽了姜皇后的耳語,大驚失色——這個女人真的是他朝朝暮暮寵愛了四年的人間至愛嗎?她的心腸怎麼如此歹毒?
明月皇上一時無話好說,便只有將她狠狠推開,將袖子一拂,憤然離去。
……
接下來,姜皇后開始絕食了,一連兩天皇上都不來朝陽殿了。
第三日,聽說皇后還在絕食,明月終於放心不下,只好又過去看她。這回只見姜皇后躺在牀上,氣息細若遊絲,臉色蒼白如紙。她一不哭二不鬧,只是這樣靜靜地以絕食來逼皇上就範。
算她狠!她是真的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啊,賭的就是皇上對她的眷戀!
姜滄海的確是個真性情的女子,連發狠都是這樣的真!
明月心煩得不得了——
她這是要人命啊!不要別人的命,就要自己的命!
若不是這樣的要求,哪怕她要一座金山,他不用思量,馬上就會無條件答應她;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找人試上一試。
可是他要殺朕的嬪妃,殺朕的皇子的生母,這簡直是在讓他做暴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