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默夫帶着自己的亡者騎士,不斷的圍繞着大員軍步兵方陣試探,有好多次看似就要直衝過來,但在一百多步外又折了回去。
大員軍中只有數位黃境修士能在這種天氣裡瞄準兩百步外的敵人,他們換下了加特林的射手,緊張的注視着夜幕深處,不時的開槍預警,而步槍手們也隨之盲射,用這種浪費子彈的方法跟哈默夫的人對峙。
“王爺,我聽着兒郎們的槍聲亂了,敵人太狡猾,兒郎們的心崩的太緊了,他們已經打了一個時辰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秦沫自然知道現在大員軍步兵方陣的困境,明明敵人就在雨幕中不遠的地方,但自己就是看不見,空有犀利的步槍卻只能瞎打,自己兜裡的子彈越來越少,卻不知道有沒有打中敵人,這種心理上的煎熬絕對能把人搞崩潰。
“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早知道我就先把照明彈搞出來了!”
“王爺,什麼是.....照明彈?”
“就是用火炮把一個很亮的東西打到天上去,像一個小月亮那樣把敵人照的清清楚楚。”
“嗡!”
秦沫話音剛落,一個似有似無的聲音響起,大員軍步兵方陣的上空就亮了起來,漫天的光明比滿月之時的光輝還要亮。亮到即使暴雨如注也能讓大員軍看清幾百步之外的亡者騎士。
“王爺......這是照明彈嗎?”
“什麼照明彈,這是我媳婦兒!趕緊指揮我們的人趁機退回來。”
秦沫抓起了自己的雙刃戰斧,跳下寨牆往光明之下奔去。
“王爺的....媳婦兒?在哪裡?”
吳勝澤也是玄境強者,但他盯着天上那越來越耀眼的光明看到眼睛流淚,也沒看到天上有人。
別說吳勝澤了,就是秦沫也只看到光明而看不到海瑟琳,“光明是我、我是光明”真正的光明掌控者可以跟光明融爲一體,無形無跡。
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哈默夫始料不及,雖然他知道龍喉氏族遇到過聖殿的強者,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個聖殿強者的天賦手段。
哈默夫又感到了疼痛,他本來以爲自己再也不會疼痛的,那絲絲縷縷的光明穿過暴雨灑在身上,碰到他身內的死氣之後迅速燃燒了起來,黑色的火焰直接灼燒到了他的心靈深處。
“咚咚咚咚”
加特林的射程是非常遠的,憋了半天火的射手在光明出現的瞬間就掃射了過去,讓一羣正在忍受心靈灼燒的亡者騎士不斷落馬。而步槍手也在旅帥的指揮下重整了隊形,一副就要壓過來的架勢。
“退後.....散開.....看它能....亮多久...”
哈默夫嘶啞着嗓子指揮着自己的人分散後撤,光明的籠罩範圍雖然不小,但荒漠的面積更大,只要想躲總能躲開的。
哈默夫帶頭往遠處的夜幕中奔去,在他後面是不斷髮出非人般哀嚎的亡者騎士們,他們身上的火焰在暴雨的清洗中依然灼燒不滅。
海瑟琳畢竟不是真正的太陽,光明輻射的範圍有限,哈默夫很快就奔到了光明的邊緣,即將沒入黑夜。
“小心!!”
哈默夫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示警,就有一股比剛纔的光明更亮的光焰迎面撲來。
秦沫手持自己那把“火之高興”雙刃戰斧,埋伏在了哈默夫退卻的路上,就如一頭隱藏在河底的鱷魚,在獵物渡河的時候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嘴。
“鐺!”
哈默夫憑着感覺擋住了秦沫手中的戰斧,但他的重劍也崩開了一個大口子,胳膊痠痛的幾乎擡不起來。
但這都不算什麼,因爲哈默夫只是跟秦沫打了一個照面,渾身已經都着了火,雖然他身上的皮肉不疼,但眼看着自己的皮膚毛髮被燒成灰的感覺,實在恐怖。
“這是....什麼東西?”
如果說海瑟琳的光明灼燒的是這些亡者的靈魂,那麼秦沫催動“火之高興”戰斧內隱藏法陣所發出的光焰灼燒的就是一切有形的物質。
秦沫操縱着光焰集中在了一個很小的範圍,哈默夫和他周圍手下所乘的戰馬瞬間就着了火,叫都沒叫就成了焦炭,而哈默夫身上的盔甲也開始發紅,眼看着就要融化。
哈默夫被轉化後得到了強悍的身體,但在這種熾熱到極點的光焰之下,他那被死氣加持的身體也扛不住、吃不消。
“鐺!”
哈默夫聚起全身的力氣,手中的重劍跟秦沫的戰斧狠狠的拼了一記,然後借勢飛身而退,轉頭就往無人之處逃跑。
哈默夫不是膽小鬼,他並沒有往自己人的方向跑,他只是想把秦沫引開,他在被轉化之前就是堪比騎士長的強者,連他都抗不住秦沫的光焰,他的手下跟秦沫交手會是個什麼下場?
讓手下用人數堆死秦沫?哈默夫也只是想了想就放棄了這個念頭。頭頂的聖殿強者明顯跟這個傢伙是一路的,若是把頭頂上的強者再引過來,跟在他身邊的這些最精銳的亡者騎士都要遭殃。
“站住....有種你別跑!”
秦沫看到哈默夫這條大魚竟然掉頭就跑,鼻子都氣歪了,自己逮一條大魚容易嗎?結果一個回合下來他竟然脫鉤了。
秦沫熄了光焰,照着哈默夫的背影就追了下去,兩人的身體強度都是非常的變態,身形也都是極快,但秦沫提溜着一把三百斤的大斧子,哈默夫又是違規搶跑的,他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追上。
哈默夫越跑越快,一邊跑一邊脫身上的盔甲,他需要跑的足夠快才能擺脫身後的討厭傢伙。
秦沫追的煩了,收起戰斧就把大槍拿了出來,凌空躍起半空中瞄準“嘭”的一聲就命中了哈默夫的肩膀。
哈默夫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扯了一把,轉頭一看自己的肩膀竟然少了半邊,他不禁呆了一呆,有一瞬間的失神。
一道人影從暴雨中閃了出來,瞬間就到了哈默夫的身前,在哈默夫還沒反應過來的功夫揮起了手中的重劍。
“蹭!”
哈默夫的頭顱飛了起來,飛的老高老高。
“嗨!你這就不地道啦!我都追他半天了你來截胡!”
王語詩橫了秦沫一眼,鄙視的說道:“你打算追他到幾時?我揹着孩子都比你快。”
“我...孩子怎麼在你這裡?”
秦沫這時候纔看見王語詩背後穿着小雨衣的親兒子,小傢伙好像習慣了這種顛簸流離的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竟然睡着了。
“海瑟琳去幫你打架,孩子自然讓我看着,這孩子跟我還很投緣呢!”海瑟琳回頭看了看熟睡的小哈里,英氣的眉眼彎了彎,多了三分溫柔。
天空忽然又暗了下來,然後海瑟琳就出現在了兩人身邊。
王語詩立刻退開了幾步,跟秦沫保持距離,這讓秦沫感到很鬱悶,他覺得海瑟琳不是那樣的人。
“快些退回營地裡去!快!”海瑟琳伸手從王語詩背上抱過了小哈里,非常焦急的說道。
“怎麼了海瑟琳?出了什麼事?”
“我感到那個傢伙來了。”
“哪個傢伙?是不是.....那個傢伙?”
秦沫竟然從海瑟琳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忌憚,這讓他很吃驚,這個世上能讓海瑟琳感到這麼忌憚的人好像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