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日、危月兩支近衛軍發生了士卒譁變之後,遭到了長樂王的殘酷鎮壓,上百名領頭鬧事的士卒被當場斬殺。
長樂王的強硬手段雖然把一場譁變摁了下去,但後續的處理卻非常不順利,秦堅不能把所有參與譁變的士卒全部殺死,便想讓虛日、危月軍中的將領對他們略施懲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虛日、危月兩軍中的高層將領大多是昭武帝安插的新貴,本來就不得人心,此事過後更是受到了強烈的排斥,而原本那些被打壓的老資格將領也出面袒護鬧事的兵卒。
一時間雙方互相指責推諉,本來隱藏在暗處的矛盾徹底表面化,軍營中混亂不堪,將官的命令再也無人理睬,兩支裝備精良的近衛軍竟然直接癱瘓了。
“這是近衛軍的軍營嗎?怎麼跟豬窩似的?”
“王爺,你不能拿他們跟我們的大員軍比,這幫丘八懂得什麼是軍營衛生文明建設?他們的營官、校尉都不見得識字,怎麼能跟我們大員軍比?”
秦沫帶人走進了虛日軍的軍營,眼前一片混亂的景象,地上污水橫流,隨處可見大小便,幾個光膀子的漢子就在泥水裡摔跤,也不嫌那臭味熏天。
秦沫隨口問身後的老將吳勝澤,結果吳勝澤無奈的告訴他,大夏沒有一支軍隊能像大員軍那樣,隊正都要識字三百,整天背誦《衛生管理條例》《軍營文明建設》的。
“這裡誰是管事的?出來跟恆王說話!”
“........”
“恆王是來爲大家解決恩怨的,誰是管事的?”
“特麼的沒喘氣的是吧?都死絕了?”
到了軍營中央的空地,吳勝澤出面開始喊話,喊了幾句之後老兵痞子的面孔就露出來了,粗魯的罵聲響徹在軍營上空。
越來越多的近衛軍士兵走了出來,離着老遠打量着秦沫跟他的幾百親衛,眼中有羨慕,有敬重,但更多的是警惕。
“你們統領呢?沒聽說你們統領陣亡了啊!”
“......你們以爲是我們恆王來求你們啦?你們以爲誰願意管你們的破事嗎?沒了你們我們照樣把藍氏城打下來!”
“好了吳叔,我的名頭在這裡不好使,你還是把後面的加特林拉上來,先給他們表演一下。”
秦沫拉住了快要暴怒的吳勝澤,伸手一指廣場邊上的瞭望用吊斗,示意後面的親衛給這些近衛軍做個示範。
一挺加特林被迅速架好,照着吊斗就是一通掃射,連續噴射的硝煙跟火光讓周圍的軍士目瞪狗呆。
大口徑子彈打木頭是個什麼結果?絕對不是鑽上幾個窟窿那麼簡單,強大的動能可以把粗木頭扯碎,碗口粗的木頭也是一槍就斷。
“咚咚咚咚”
加特林的射手是一名黃境修士,眼力、準頭都是極好,四根架設吊斗的粗木杆被幾發大口徑子彈分別打斷,然後順着粗木杆一路向下連續射擊,很快就被齊整整的削成了矮木樁。
吳勝澤看着一羣傻了眼的近衛軍軍卒,那是極爲得意,他剛纔說“沒有你們我們照樣把藍氏城打下來”的時候,很多圍觀的軍士都在撇嘴不屑,可現在呢?誰敢不信?
秦沫走了出來,伸手揮散了濃濃的硝煙,冷冷的說道:“我不是幫着朝廷來跟大家算舊賬的,我只是給你們帶來了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若你們已經不願再穿近衛軍這身衣服,那就當我沒說!”
圍觀的人羣中終於走出來了幾個人,到了秦沫面前行了軍禮,報上了名字。
“虛日軍統領馮進參見恆王殿下!”
“虛日軍副統領何青雲參見恆王殿下!”
“危月軍副統領石磊參見恆王殿下!”
看着眼前的三個玄境強者,秦沫有些眼饞,大員的人口基數太少,即使自己想盡辦法搞到了很多的元氣藥劑,現在大員的高階修士還是很缺乏,大夏有這麼多的玄境強者爲昭武帝賣命,讓秦沫感到非常嫉妒。
“剛好危月軍的石統領也在,那我就長話短說,今天晚上大家召集部下所有的旅帥以上軍官到營門外集合,我們共同解決掉大家的麻煩。”
“恆王殿下,我們近衛軍是直屬於帝室的,中軍府的命令可不管用,不知殿下可有聖旨在身?”
虛日軍的統領馮進看上去不像一個武將,而是一個很謙遜的文士,他聽了秦沫的話之後並沒有表示反對,但是卻不卑不亢的詢問秦沫身上有沒有聖旨。
“本王自然沒有聖旨!”
“恆王殿下,若是您沒有皇命在身,那麼就恕我們難以從命了!”
“噢?你馮進能代表這五萬近衛軍弟兄的心意嗎?你馮進有資格讓這五萬近衛軍在這裡傻乎乎的等着帝國的審判嗎?”
秦沫非常討厭馮進這種人,現在虛日、危月兩軍很明顯已經軍心渙散,還間接致使整個大夏軍無力進攻藍氏城。
而自己來幫他們解決問題,不管是什麼條件他起碼應該聽一下再下決斷,現在卻找了個由頭讓自己滾蛋,難道他不知道事情拖得越久大夏軍越被動嗎?
“恆王殿下,近衛軍的審判自然由陛下操心,是獎是罰是斬是殺外人不便插手,您說是嗎?”馮進的臉上掛着和氣的笑容,但言辭卻非常的鋒利,讓秦沫不勝其煩。
秦沫看着周圍已經明顯躁動的近衛軍將士們,冷漠的說道:“你馮進認爲本王無權插手那是你的事,我只說一遍,今晚旅帥以上的近衛軍到營門口集合,若是不到那麼本王就當你們放棄自救了,現在敵情不明所以才容你們在這裡胡鬧,等我跟其他諸軍打下了藍氏城,你們這些人還有個屁用。”
秦沫轉身離去,在他身後的近衛軍“嗡”的開始大聲喧譁,任馮進怎麼呼喝都壓不住。
“呸!嘴皮子倒是利索,連大頭兵都壓不住還能當統領,真是可笑!”吳勝澤故意大聲的啐了一口,讓馮進跟他的幾個親信臉色更加難看。
當天晚上,大員軍在虛日軍營門外搭起了一個巨大的帳篷,足以容納數百人。
當帳篷內的燈光亮起來的時候,虛日軍中發出了巨大的喧譁,兩派人在營門口開始對峙,馮進帶人堵住了營門口不讓其他人出來。
“若今日營內再次兵變,本王將帶兵入營平亂!”秦沫一聲蠻橫的斷喝結束了雙方的對峙,馮進陰沉着臉帶頭走進了巨大帳篷之中。
帳內空間很大,但是隻有兩張椅子,看這個樣子,甭管你是旅帥、校尉、都尉還是統領副統領,統統只能站着。這次不但馮進氣的冒煙,就是一直跟他不對付的虛日軍副統領何青雲也很不舒服。
兩張椅子放的位置略有高下,下面那張椅子上坐着的正是閉目養神的恆王秦沫,而位置略高的那張椅子暫時空着,讓人心生疑惑。
不一會兒,危月軍的將校們也進入了大帳,然後鬥金軍、鬥木軍的統領在衆人的詫異眼光之中也走了進來,秦沫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一股強大的氣勢自秦沫身上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大帳,別說那些旅帥、校尉,就是馮進何青雲等人也是心中顫顫,無論怎麼運轉元氣都抵消不住那強大的壓力,不一會兒額頭就佈滿了汗珠。
“這些都是我的人,恆王殿下在他們身上顯什麼威風?”一個滿含斥責的聲音響起,帳內的壓力頓時消失無蹤。
大帳之中,除了馮進等一少部分人之外,全都猛地擡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張位置略高的椅子。
何青雲第一個跪了下去,語帶悲音:“屬下.....參見皇后娘娘!”
“屬下參見皇后娘娘!”
“末將石磊參見皇后娘娘!”
大帳之中跪倒了一大半人,一大羣七尺漢子參見的聲音硬是喊出了悲悲切切的語調。
“這也太誇張了吧!這難道是朝見領袖金小胖嗎?”秦沫看着幾個滿臉眼淚鼻涕的校尉、旅帥,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後腦勺一陣冷意襲來,秦沫趕忙回頭,就看見王語詩給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