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的底部是一封書信，字形剛勁挺拔，每個字都像要從信箋上飛起來一般。秦沫自然認得這是秦瀾的字跡，他留給秦沫的字帖如今還在秦沫的書房中存着。
“信上說的什麼？”
艾倫看秦沫讀完信件，立刻打問道，能讓孤傲的大精靈感興趣的東西實在不多，秦瀾在西洲的事情勉強算一件。
秦沫搖了搖頭，“父親只說要去精靈王庭舊址去一趟，那裡有我需要的東西，其餘的都是叮囑我不要氣餒，等他回來。”
“艾倫，你去過精靈族的王庭舊址嗎？”
大精靈也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那時候我很小，老師自己去看了一眼，回來後什麼也沒說，那裡是所有精靈的傷心地。”
“現在那裡歸誰管？”
“名義上是獸人族，其實是無主之地，誰也沒有膽子在那裡稱王，據說現在是和平之地，呵呵！”大精靈笑了，笑的很酸澀，眼淚都笑出來了。
“不管怎樣，便宜老爹的死和獸人族脫不了關係，不知道北方和獸人族的戰事如何了，最好乾的他們哭爹喊娘。”
秦沫的祈願成爲了現實，大夏軍捷報傳來，帝都城通宵狂歡，帝室派內侍在大街上灑了整整一天的銅錢，以宣泄這些年來的屈辱之氣。
朝堂上開始爭吵，爲了兩座城市的名字而爭吵，武將覺得自己最有命名權，文官覺得武將起的名字簡直粗鄙不堪，有辱國體。
最後還是昭武帝起了兩個名字，烏蘭烏德因位於北海之東，被改名“海東”，伊爾庫斯克被改名“海西”。文官羣體盛讚，諂媚之詞不絕於耳，昭武帝的文才武略雙雙達到了頂峰。
“陛下，有功之臣尚有一人不曾封賞，還請陛下明鑑。”
北海之地失而復得，昭武帝龍顏大悅，大賞羣臣，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就連那從扶桑帶回消息的何肅，都撈了個六品官職，但封賞名單上卻偏偏沒有秦沫的名字。秦牧終於憋不住火，公然在朝堂上給昭武帝添堵。
“哦！皇叔說的是哪一位功臣？”昭武帝說話很溫和，特別是這個時候還是對着燕王這個大功臣。
“自然是恆王秦沫，北方戰事圍城這麼些年，毫無進展，多虧恆王敬獻‘精靈之怒’才得以破城，豈能無功？”
“燕王殿下此言差矣，恆王已經三年未曾出長牆與獸人作戰了，此時怎能居功？那火炮分明是皇家工坊所制，與他大員有何干系？”
世上從來不缺投機者，新晉禮部侍郎秦蘇跳了出來，對着燕王就是一通亂噴，昭武帝賞了那麼多人，唯獨沒賞恆王，這心思還用猜還用問嗎？
“秦蘇，你那學生可曾去北方廝殺？一介白身官升六品不覺得羞恥嗎？”
“燕王殿下，如你所說恆王殿下該當如何封賞？加爵位還是加封地？還是封賞錢財？....呵呵！恆王已經富可敵國了吧！”
秦牧恨恨的看着秦蘇，咬牙切齒的說出一句：“一文錢也是好的！”
“一文錢？燕王殿下您要讓陛下被天下人恥笑嗎？”
“秦蘇......信不信本王一拳錘死你....”
秦牧怒了，陛下還不敢這麼懟我呢！你特麼從員外郎升到侍郎就覺得自己上天了？
“你.....”
秦蘇臉被憋得通紅，今天他確實有些行險了，秦牧的身份功勞在那擺着，真把自己錘死了也絕不會賠命，最多罰俸了事。
武將本來就對文官集體升了一級的事情看不過眼，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了城池你們跟着撈好處也就罷了，現在還想打壓我們武將勳貴這邊的？不用說就一個字....“懟”。
“微臣爲恆王殿下請功。”
“末將爲恆王殿下請功。”
“臣附議...”
昭武帝看着朝堂上爲秦沫請功的文臣武將，呼啦啦佔了小半個朝廷，突然覺得好頭疼，他手裡還捏着一封趙啓睿的信箋，也是爲秦沫請功的，再想想待會兒還有個約自己下棋的，頓時就覺得不好了，自己拿不出點東西來還真說不過去。
“恆王殿下立有大功，朕是知道的！”
本來亂哄哄的朝堂頓時落針可聞，昭武帝一句話就讓文武雙方閉了嘴。文官陣營集體開始飆淚，他們覺得這不是陛下的本意，而是被武將勳貴給逼迫的，陛下既然開了口，此事已成定局，想起自己不能爲陛下分憂，頓時淚溼滿襟？
“朕對恆王的封賞早已備好，聖殿來了邀約，明年內殿有一修行人選，就由他去吧！”
“陛下不可！”
昭武帝話音未落，大部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直站在勳貴堆裡裝睡的長樂王大吼一聲，聲震屋瓦，幾個膽小的文臣竟被嚇得跌坐在地。
秦牧看着長樂王秦堅，沉聲責罵道：“秦堅，朝堂之上豈能如此無禮？”
秦牧和秦堅的修爲也許差不多少，但秦牧在朝堂之上是排在武將的首位的，地位明顯要比秦堅高，如今低聲呵斥也不算有錯。
“啓稟陛下，聖殿邀約數年一次，且每次只有一名，此等機會怎能隨意賞賜？該當慎重纔是。”
昭武帝忽然頭不疼了，因爲有人比他的頭還要疼，他微笑着說道：“皇叔覺得何人當得起這份邀約啊？”
“這....往年去往聖殿進修者，皆是在境界巔峰磨礪多年的年少俊傑，恆王雖然年少，但不見得已經是玄境巔峰，此去恐怕浪費了這珍貴的機會。”秦堅終於找了個強大的理由，自己的兒子秦瑞在黃境巔峰已經多年，實在是最佳人選了。
“衆卿家可有合適人選，儘管一一報來。”
秦牧突然有些心動，自己的寶貝孫女秦樂施好像也有機會呢！但他還是壓下了這個自私齷齪的想法，這個邀約本來就應該是秦沫的。
看着一個個把自己親戚弟子門生報上名的朝臣，他着實爲秦沫擔憂，這個機會不好搶啊！他是軍中第一人不假，但總不能得罪整個朝廷吧？
“朕聽聞我大夏有如此多的年輕俊傑，甚是欣慰，但聖殿的邀約只有一人，朕只好出一個法子，選出最佳人選。”
昭武帝笑容滿面，看樣子真是對自己帝國有這麼多的棟樑感到欣慰，但秦牧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的笑容有些賊兮兮。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哪個俊傑覺得自己該當去聖殿進修，儘管去大員挑戰恆王，以三月爲限，強弱高低立判，打死打傷勿論，誰也不許尋仇，退朝。”
昭武帝說完起身就走，腳步輕快頭腦搖晃，以秦牧的修爲甚至看他後背就知道他在抽笑。
“艾倫，這玩意也算封賞？太特麼兒戲了吧？又不帶往返機票的......”
三月之後，秦牧舉着一張不知何等質地的金色卷軸左看右看，除了覺得有股特殊的氣息之外實在不明白有什麼價值。
“我只知道當日老師想進聖殿參研......未曾如願。”
大精靈看着騷包的秦沫，滿臉羨慕嫉妒恨，就差伸手搶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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