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手注意保護步槍手,長矛手準備準備替換位置......”
“步槍手開火後立刻退後,把長矛手換上來,隊形要保持嚴密.......”
教官大聲的吆喝,不斷髮出指令,而配發了步槍的旅隊在不斷的開火、變換隊形。陣型從剛開始的散亂漸漸的變的有條不紊,終於讓在高處圍觀的劉仁廣等人看出了些門道。
“王爺這新式陣法和以往的戰陣有所不同,其要點就是陣中的步槍手,而且你看步槍手和長矛手的配合,能不能適合呂宋的環境還未嘗可知,我們要多多琢磨纔是。”
江本笙對着身旁的劉仁廣侃侃而談,而後者責虛心領受,絲毫沒有把他當幕僚看待。
江本笙是秦沫部曲中年齡最大的老人之一,對於軍政兩方面都有不俗的見解,是老王爺秦瀾留下來爲數不多的智將型人材。
秦沫臨走的時候跟劉仁廣說了一句話,讓他的心裡長滿了草,“現在你是小呂宋的總督,若是能安定整個呂宋島,那麼你就是呂宋總督。”
若說打仗衝陣劉仁廣絕不會皺眉頭,但是怎麼征服、安撫一片新領地他卻是非常撓頭,經人指點後纔想起了高薪請人這個辦法。
而年老體衰不再適合衝鋒陷陣的江本笙正好在家閒得慌,就來到了呂宋給這個往日的小老弟做起了軍師。
“江老哥,王爺說了,這步槍手小雨天氣作戰無妨,若是遇到大雨會無法發射,必須要想個對策。”劉仁廣對這個新軍師很尊重,雖然他只是個的老頭。
“大雨天氣弓弦受潮也是無法使用,大傢伙拔出刀子上就是了,一幫土著還能翻了天不成?”江本笙跟隨秦瀾征戰幾十年,對於各種情形下的戰爭非常瞭解,若不是年齡大了,去年秦沫去北方廝殺也會把他帶去的。
秦沫沒有一次性的把所有的手下全換成火槍兵,他想採用比較穩妥的過渡方式。考慮良久之後,戚繼光的鴛鴦陣和歐洲盛行一時的西班牙方陣被秦沫選做模本,建立大員軍的新作戰模式。
一匹快馬從遠方馳來,繞過了演練中的軍陣,速度絲毫不減,馬上騎士全身黑衣背插一杆紅旗,顯示了他軍中“紅旗傳訊”的特殊身份。
“嗯?是北邊營地過來的…”劉仁廣看着直衝自己過來的軍情信使,心裡有了不好的感覺。
“總督大人,北方營地被圍,吳校尉派屬下前來稟報!”信使來到劉仁廣身前,行禮之後把軍情急報呈上。
劉仁廣趕忙拆開急報,看完之後又仔細看了一遍,滿懷疑惑的問道:“你家校尉是讓你來稟報……還是求援?”
信使低着頭答道:“啓稟大人,北方營地被上萬土人圍困,我家校尉讓屬下突圍來……稟報!”
“你特麼說實話,北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讓你來稟報還是求援?”
劉仁廣急了,若按信上所說北方營地已經十分危急,但是滿篇卻找不到求援的意思,這可讓劉大總督非常惱火,到底是發兵還是不發?
來傳訊的信使都快哭出來了,“屬下看着北方營地已經危在旦夕,但是我家校尉確實是讓我來稟報,不曾求援啊!”
“混賬東西,早這麼說不就明白了,你家校尉出了事,你做親兵的也跑不了。”
劉仁廣再怎麼笨也明白了,北方營地守將年輕氣盛,覺得土人不堪一擊,但是礙於軍律纔派人來稟報一下。
江本笙來到呂宋之後,勘察了當地的地形和土人的情況,認爲秦沫提出的“以點帶面”的策略比較可行。
秦沫的策略就是在呂宋建立數個營地,修通聯繫道路互相依託,最終以營地爲中心輻射整個呂宋島。
而北方營地就是除小呂宋港之外的第一個營地,營地的駐軍守將就是吳明義,吳勝澤的那個寶貝兒子。
吳明義隨秦沫在北方廝殺近一年,逐漸磨練成了一名合格的統兵將領,在大員子弟兵年青一代中儼然已經是領軍人物。
吳明義來到呂宋後,自動請纓去拓建北方營地,這才幾天就出了這檔子事,讓劉仁廣惱火。
“來人,召集所有旅帥,到我軍帳聽令!”
夜晚降臨,大員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正帶着自己手下的全部五名人境修士悄悄的摸向土人的大營。
夜晚的土人營地,燃起了團團篝火,映襯着亂七八糟的簡易草棚,好一片雜亂無章的景象。經過幾天的觀察,吳明義敢肯定,營中篝火最亮的地方,就是土人首領聚集的地方。
自己和幾個手下摸哨的本事是出自王爺的調教,對付北方的兇悍的獸人都是屢試不爽,何況這些傻乎乎的土人,很快他們就摸到了篝火的邊緣,看見了他們希望的目標。
十幾個強壯的土人圍坐一圈,正在大口吃着烤肉;他們的頭上都插着滿滿的羽毛,顯示着他們的首領身份。
而首領們的旁邊,坐着另外一羣人,他們的頭上同樣有很多鮮豔的羽毛,唯一不同於衆人的是......他們上身穿着衣服,松江布做的衣服。
還沒等吳明義等人動手,穿衣服的人中一名老者忽然看向了吳明義等人的方向,然後就開始大聲呼喝。
吳明義聽不懂那個老傢伙說的是什麼,但看着周圍涌過來的土人戰士就知道自己一行人暴露了。
他拔出長刀就帶頭衝了過去,在他看來,對面不過幾十個獸人而已,自己雖然晉升黃境不久,那也是真正的強者,這些所謂的土人“勇士”算個什麼東西?
六人呈標準的楔形小隊衝開了獸人族戰士的圍堵,直接面對了那羣頭上插滿羽毛的土人高層。
可奇怪的是,看到吳明義身後血肉橫飛的場面後,這羣人並沒有退卻,而是圍成了兩個小圈子。強壯的漢子在外面,穿衣服的人在裡層。
“嘿嘿....找死!”吳明義大吼一聲就衝了過去,雪亮的刀光閃爍,眼看就要斬在正前方那個大肚子壯漢的頭上。
“嗡!”吳明義的頭腦突然一陣暈眩,他體內的元氣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迅速的流轉起來,登時把那陣詭異的暈眩驅散;等他清醒過來,一把長矛已經紮上了他的鎖子甲。
“嗷!”吳明義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嚎叫,這是王者被挑釁的怒吼!他掄起長刀把面前的大漢砍成兩段,連續幾刀就清空了周身幾丈的位置。
吳明義轉頭四處查探,發現自己的五名手下都是險象環生,他們的動作都是踉蹌不穩,顯然也是受到了那種致命的暈眩,其中一人腹部還扎着一支長矛,若不是身上的鎖子甲阻擋了長矛的繼續插入,估計都被扎穿了。
“你們先退,待我殺了這些野人。”
吳明義已經看清了那種詭異暈眩的來源,那羣身上穿衣服的土人正圍城一圈,手中木杖上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隨着光芒的閃爍,吳明義就感到一陣陣暈眩。
“啊!”吳明義瘋狂的殺向那些土人,幾個土人首領都被他一一劈開。
那名最先發現他們蹤跡的老土人再次喊叫一聲,所有的土人拋開木杖,開始把手連在了一起,爲首的土人把木杖指向了吳明義,木杖上光芒大盛,讓吳明義亡魂大冒。
他拼命的催動元氣,掉頭抄起受傷最重的那個手下就跑;吳明義很勇敢,但他不是傻子,能從北方城頭絞殺戰上活下來的人,就沒一個傻瓜。
巨大的暈眩感包圍了吳明義,他忘記了一切,只是憑藉本能不斷的揮刀廝殺,等到頭中的暈眩消失的時候,他的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看着身後的土人營地和五個修士手下,吳明義心有餘悸。
“王爺說過,作爲一個侵略者,永遠不要小看當地土著的抵抗之心,我還是大意了!”
清晨,吳明義站在北方營地的木質寨牆上,看着外面連綿的土人營地,面無表情。
“大人,今天外面又多了幾個部族,屬下看到了不同的圖騰。”春上二郎巡哨回來,湊到吳明義的身邊,小聲稟報道。
吳明義輕輕頜首,表示知道了,現如今營地裡幾千號人都在看着自己,自己身上決不能出現任何驚慌。
現在他已經有些後悔,後悔爲什麼逞能寫了一封奇怪的信給劉仁廣,若不是大員有軍律一有軍情必須立刻上報,他當時連上報都不報。
現在好了,幾天的時間,城外的土人多了數倍之多,讓吳明義心裡充滿了陰霾。
吳明義夜襲之後就找到營中的嚮導,他們都是阿萊族中的土著,從他們嘴裡果然探聽到了那些詭異土人的底細。
呂宋的土著部落中,都有一個特殊的存在——巫師。巫師是部落中的醫生,也是公認的聰明人,他們能預測天氣,懂得算數,還會運用“神術”配合部落中的勇士戰鬥。
面對未知的敵人,吳明義當機立斷派人求援,自己的面子算什麼?營中不但有四個旅的戰兵,還有三千勞工呢!若是被攻破了營地,戰兵也許能突圍一些,手無寸鐵的勞工能在叢林中逃脫土人的追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