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地祗,泰一的力量只能在自己神域範圍之內施展。所以在成爲天神之前,他需要人類作爲自己力量的延伸,去處理一些神域之外的事情。
其實眼下的有陶氏還是太過弱小,並不是很符合泰一的需求。按照原本泰一的計劃,有陶氏本身人口有了三四百人,並且出現獨立成就祭巫的人物,才勉強堪用。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眼下將那突然出現的世界漏洞找到並填補纔是最重要的事情,最起碼也得將之封印,不能任其擴張。
不然也不用想什麼將來。現在泰一的實力,可沒有辦法應付漏洞擴大後可能出現的域外天魔強者。
心中下了決定,泰一便大手一揮。將三個困鎖胎生期域外天魔的神力牢籠慢慢縮小,最後碾碎其中的域外天魔,在半空之中化作拳頭大小的珠子。並以神力不斷的在其中打入銘文,刻繪着什麼。
當泰一結束自己這邊的工作之時,尹山之下的祭禮也開始了。有着野人的漁獲,更有着山中的葛根作爲衣食儲備,有陶氏的生活在東土氏族一向算是富裕。一場祭禮需要的物品,他們都有着儲備,並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來湊齊祭品。
作爲華胥氏的代表,紫織在這場祭禮之中以副祭的身份跟隨在石身後踏上祭臺之上。
比起十年前山中那個一人高的祭臺,現在有陶氏的祭臺顯得高大的多。雖然比不上遠在中土的太昊氏九層九丈的高大祭臺,但也有着近五丈的高度。
依次在祭臺之上擺放好祭品,兩人一前一後,踏着臺階登上祭臺的最高一層。石站在祭臺頂端平面的中間,高聲頌唱着祭祀的神曲。
而他身後,左邊是唯一站着回來的那個青壯男子——尹宿,右邊則是華胥氏的紫織。兩人手中各自捧着一塊玉璧,隨着石的歌聲,高舉過頂。
神秘威嚴的樂曲隨着風聲飄入天際,而三人卻發現自己的意識不斷的拔升,拔升。在一陣並不明顯的恍惚之後,他們眼前的世界已然變幻了深色。
這是一個色調單薄的世界,和被荒獸侵蝕後的土地有幾分相似。唯一的不同便是,在那片黑色的土地上,有着數之不盡的怪物。
就如同小孩隨意拼湊而出的身體,古怪而違和。有目無目,大嘴長舌,鱗甲羽發,黑白紫紅、、、、、、放眼望去數以千計,居然沒有一個是相同的樣貌。
他們口中或噴烈火,或吐毒液,讓大地一片片斑駁。有的甚至像啃果實一般,一口一口的在山嶽之上留下醜陋的傷疤。
黑色的氣息席捲着他們的視角,這種感覺,也許可以被稱作末日!
三人面對這般荒唐的景象,無一不感覺到發自心底的厭惡。這厭惡,包括對那荒誕古怪的怪獸,也包括對那滿目瘡痍的醜陋世界。
這其中又以華胥氏的紫織表現最爲激烈。這種景象,這如祭巫們所告知的神明的啓示,也正是華胥氏巫女百年來不斷努力以避免的世界。
一道明光的神光出現在着灰暗的世界,讓三人脫離了這死寂的天地。
神光之中並沒有出現泰一的身影,唯有三顆圓潤無暇的玄黃交織寶珠輕輕落在三人的手中。
“那是名爲域外天魔的存在,是一切生命之敵,是森羅萬象之毀滅者。去吧,去尋求月神庇護之人的幫助。手持這玄黃珠,這會指引你們找到一切的根源,去阻止這個未來!”
泰一聲音平淡的響徹在三人耳畔,神靈的威嚴自然的讓他們明白聲音的主人。恭敬的接下這三顆玄黃珠,三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很快被明黃神光帶着墜落。
身子一震,三人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然站立在祭臺之上。看着周圍人的表現,似乎剛剛只是一場比較清晰的幻夢。
不過手中突兀出現的玄黃珠提醒他們,剛剛經歷的真實不虛。
三人安耐住心中的情緒,勉強將祭禮的儀式繼續下去。當祭禮順利的完成之後,石自兩人手中取過玉璧,攻擊的放在祭臺之上,作爲這次祭禮的祭品。然後才慢慢後退,直至下了祭臺。
石和紫織相視一看,反手收起手中的玄黃珠,匆匆離開還在處理後續之中的祭臺之旁。
當人類在位泰一突如其來的神諭而忙碌時,端坐於神座之上的泰一併沒有停下自己的思慮。
域外天魔的鼎鼎大名之下,是無數生靈的白骨與哀嚎。哪怕現在還只是小小的端倪,但泰一寧願自己多想些,甚至做些無用功;也不願意因爲自己的大意,而導致什麼意外發現。
封神十年,泰一開闢冥土,擴張權柄,也算是一個合格的神靈。但對於世界漏洞這一點,他並沒有太多的手段。身爲地祗山神,泰一更擅長於鎮壓而不是造化。
幸好這次的缺漏之處應該不大,只需要找到漏洞之處,封印便好。只要不在擴大,小小的缺漏會在世界自發的防禦之下閉合。
但困難總是相對而言的,雖然事情不大,眼下泰一手中可以打出的牌還是太少了。便是召回鷹和彘,也不過兩個祭巫而已。
幸好還有華胥氏可以作爲臂助。
神靈能知過往而查將來,雖然這種能力只是侷限於自己的神域之內,並且大多情況只能作用在凡物身上。像是剛剛讓三人見識到的世界,就是泰一所預見到的一個未來,最危險的那一個。
不過這樣的預知大多沒有什麼作用,只能算是提醒。若是太過拘泥於所謂的未來,反而會落入自己編織的死循環之中。
好在再雞肋的事物,若是能夠用在恰當的時候,也會有着不錯的收穫。
在將目光投注到域外天魔這件事情的時候,泰一便用神力溯回時光,將紫織一行人進入姑逢山後的情況全部細細瀏覽過一遍。
在這其中,華胥氏巫女詭異的渾身漆黑倒地而亡吸引了泰一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