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華喊了一聲，隨即走過去。接着光一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可不就是柳飄飄！
這一確認卻是不得了了，程少華不顧三七二十一便衝上去，對着三人一頓揍。雖然他打不過顧磊打不過王弟，但是身上練過的拳腳對付這些個吊兒郎當的人，也綽綽有餘。儘管臉上掛了些彩，卻是將三人打了跑。
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瞥眼自己的西裝，竟在打鬥過程中被撕扯出一條口子。暗罵一句，他起身走向柳飄飄，見她領口微開，脫掉外套蓋在她身上。
剛完成這個動作，後者卻忽然直起身，抱住他。隨之便在他的懷裡哭起來。
夜風涼涼的，吹過二人之間的空隙，程少華一時詫異，竟回抱了柳飄飄。
“我好累，真的好累……”
在柳飄飄斷斷續續的聲音裡，程少華隱約聽出了眉目。卻也沒想到，當初自己幫助方沁給孫董事施壓的事兒，竟然會產生這樣的蝴蝶效應，竟然讓她的職業生涯遭遇到這樣的劫難。
這種事如果發生在他身上，動動手指就能解決。可到了柳飄飄身上，他再是鐵血，也知道一個女孩子面對這種事有多大的壓力。
在柳飄飄哭訴着又昏睡過去的時候，程少華抱着她前往酒吧一條街外。一路上，望着這將頭枕在自己懷裡熟睡的女人，卻也驚詫不已。
這麼信賴他，就不害怕他是壞人嗎？
剛這麼想着，程少華將她放在副駕駛上，還沒來得及給她繫上安全帶，就冷不丁遭他一巴掌，還剛好打在被三個混混揍過的臉頰上，一陣刺痛當即令他咬牙忍着。
知道他身份還敢打他的人，柳飄飄還真是第一個！
回想起剛纔的心中所想，程少華哭笑不得。不過這點兒戒備心，還真是沒什麼用，如若他是史密斯，這時候恐怕已經落入虎口了。
一閃現這樣的想法，程少華又把自己嚇了一跳。
可勁兒搖了頭，他也察覺出來今晚自己的狀態太奇怪。幸好一路之上，柳飄飄睡得純熟，並沒有發現他的窘迫。
抵達清雅苑時，她也沒有醒過來。
在地下車庫停車後，程少華頗爲紳士地扶着柳飄飄上了電梯。然而她腳步虛浮，抵達六樓，一出電梯整個人就差點兒摔倒。幸好程少華眼疾手快，雙手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才免得她腦袋磕在電梯外的垃圾桶邊角上。
“醒醒，開門進屋了。”
程少華拍打着柳飄飄的小臉，許久之後，她才緩緩睜開眼，盯着門前的密碼鎖，搖搖晃晃，一根手指戳上去，卻怎麼也點不到數字。
“密碼多少，告訴我。”
程少華不耐煩地問了一句。卻因爲離得遠，他壓根聽不見柳飄飄說的什麼。不得已湊近了耳朵，卻不想臉側忽然蹭到柳飄飄的嘴脣。在她說出密碼的短暫時刻，那溫熱的氣體噴灑的臉上，像小蟲子一般，撓的他渾身一麻。
當柳飄飄喃呢好幾遍，終於說對了密碼後，程少華迫不及待將她放在客廳沙發上。站起身時，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天知道剛纔被觸
碰的半邊臉頰現在有多熱。
程少華長呼了一口氣，目光再移回柳飄飄臉上時，竟見着陽臺外的月光灑進來，正好照在她的臉上，晶瑩剔透，那不安顫抖的睫毛，一根一根地，莫名牽動着他的心。
意識到自己的事態，他立馬扭轉身，卻是不知柳飄飄到底清醒還是醉醺醺地，竟忽而坐起身來，抓住了他的手臂。轉過頭去，目光恰好對上那雙仰頭望着他的盈盈若水的雙眸。
月光像穿透了她的瞳孔，引領着他直達心底。她很難過，很絕望，也很需要陪伴。
“能不能，陪陪我？”
那幾近渴求的目光和語氣，驀地敲擊在程少華的心口上，他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
明白他的妥協，柳飄飄笑了起來。那樣的笑容，和她心裡的情緒形成極大的反差。
而讓她流露出如此幸福又滿足的笑容，竟然只是因爲他不走了？
意識到這一點，程少華心裡驚訝萬千。
柳飄飄鬆開了他的手，搖搖晃晃站起身，險些撞到茶几上，卻也幸得他及時出手。
良辰美景，佳人在懷，那充滿引誘的眸子和嘴脣，送到了他的嘴邊。溫軟的身子貼上來時，一向擁有理智的他，沉迷其中。
他是一個男人，無法免俗。
底足纏綿，兩個人的溫存很快被黑夜帶走。當窗外第一束明光照進來時，程少華赫然睜開眼。再一低頭，懷裡摟着的，可不就是昨夜裡那讓人情迷意亂的柳飄飄？
猛地一拍腦門，程少華立馬坐起身。目光觸及一地凌亂的衣裳，更是捂着臉久久不能平靜。
柳飄飄是醉了，昨夜是什麼情形不知道，可他卻是清醒的，那迷人的身段和配合的低吟，哪一樣不叫他越發用力。
餘光瞥見牀單上的殷紅時，程少華瞪直了眼。
怎麼可能？
他扭轉頭看向柳飄飄，那如嬰兒般嬌嫩的臉龐，此時安詳得一無所知。
複雜的心情讓程少華第一次凌亂了，思前想後，他快速地穿好衣裳，見到那一沓隨身揣着的支票，心下一沉，寫上了一個數字。將它壓在牀頭，赫然離去。
當房門關閉的聲音傳來時，柳飄飄緩慢地睜開了眼眸。望着天花板，她面無表情。
許久之後，忍着身體的疼痛，她找出睡裙穿上，拿起壓在牀頭的支票，望着那誇張的零，無端嗤笑。
原來在他心裡，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也不過使用錢來衡量的。
他竟是不知道，在她掙扎着絕望着的時候，看到他爲了她和混混打鬥的時候，她的心裡有多感動。而當他抱起她的時候，她心裡有多麼多麼地歡喜。可她害怕自己一醒來就要離開那個懷抱，所以一直裝睡着。
喝了酒之後，她的膽子的確大了起來，竟然都敢主動送上門。天知道她多害怕在那一刻被他推開……
然而她所有的情緒，對方都並不知道。他的技術嫺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而這張支票，竟就是證明了她在他心中，始終沒有價值。
面無表情將眼前的支票撕碎，柳飄飄收拾一番出了門。
昨夜被那三個混混架走時，她的包遺落在了酒吧。回去時，那老闆竟然真放着，只是自個兒的手機，似乎沒了蹤影。
身份證還在就好了，其他的她也並不關心，手機掉了再買一個就是了，卡丟了也再買一個就是了，能怎麼樣。
總之現在的她，除了家人已經一無所有。
再次離開TG酒吧，柳飄飄的人生忽然變了。
她前往孫玉瑤被拘留的警局，約見了她。在得到應許之後，兩個女人坐在了對面。
“沒想到你回來看我。”
此時的孫玉瑤，臉上多了些滄桑，眼裡雖然有着不甘，卻更多地透着無奈。
柳飄飄默默注視着她，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後者聽了失笑道，“我已經在這裡面了，對付你還有什麼意思？”
“我知道不是你，只是想確認一些事。”
“什麼？”
柳飄飄說出了關於馮嫚和王慶山的事。原本平靜的孫玉瑤，因爲她的話，頓時激起千層浪。握緊的雙拳，昭示着她眼中的恨意。
孫玉瑤跟柳飄飄說了許多的內情，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兩個賤人沒有好下場。
柳飄飄承諾了她。
離開警局後，柳飄飄開始整理孫玉瑤提供的信息。她現在要設一個局，讓那兩個人身敗名裂。在此之前，她擬定了簡單的計劃，提交了辭職書。
看到她的辭職申請時，易雲的老闆和總經理都異常驚訝。
“公司對我很栽培，老闆願意給我時間調查，顯然是相信我的清白，爲了這份恩情，我會送易雲一份大禮。”
明明看起來還是那個沉穩的女人，卻偏偏讓老闆和總經理都感覺到一絲寒意。二人對視的一瞬間，眸光中都透露着同樣的意思，惹天惹地不能惹女人。
老闆沒有直接回復柳飄飄，卻是暫時收下了辭職申請。
換了新手機，補辦了卡後，柳飄飄第一個聯繫的是方沁，從她那裡，找到了那個和方沁合作過幾次的私家偵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柳飄飄也不是不會。從前沒有害人之心，卻傻到連防人之心都沒有。如今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玉石俱焚又如何？
她不怕。
柳飄飄將調查工作交給了私家偵探，自己也沒閒着。回到大學裡，跟當初的導師聊聊天談談近況，拿到了王慶山當初碩士論文的具體存檔文件的複印本。
當初王慶山欠她的，現在也要一併還了纔好。
私家偵探的收集過程異常順利，比起柳飄飄預計的時間竟然快了一個月。
聽着私家偵探提供的錄音，看着他拍攝的照片，柳飄飄卻總覺得還差些什麼。
就現目前的調查，也只是知道馮董事和王慶山之間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而這對雲創的發展，卻似乎沒有太大的影響。但就這些東西，要一擊致命，顯然不可能。
爲此，柳飄飄擴大了調查範圍，指向了雲創的高層。然而私家偵探對她提出來的調查對象，明顯要加價。加價的數額，也明顯地超出了她的經濟承受範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