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七八個人全都是雲創的員工,其中還有商務部的陳秘書,這讓柳飄飄更爲詫異。
而陳秘書看到她時,眼裡也流露出一樣的詫異。
衆人詢問王慶山她是誰時,王慶山只簡單說是自己的師妹,恰巧碰到,便叫來一起。
說到這份上,別人也懂了,樂呵呵開着兩人的玩笑。而另一邊,三個女人已經坐到了史密斯的左右,聽着史密斯拗口的中文說着葷段子,笑的合不攏嘴。
柳飄飄坐在最靠邊的位置上,對這一切尚算置之不理。卻敵不過王慶山輪圈地敬酒敬到她這裡。
“飄飄,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少不了你的功勞,這杯酒,我敬你!”
王慶山這話說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柳飄飄一聽就有問題。縱然在場的人不知其中緣由,她卻總覺得背後有坑。
“學長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跟我沒關係。恭喜你。”
撇清關係後,柳飄飄才泯了一口面前的小酒。
王慶山倒也沒有爲難她,喝完一杯後,就回到位置和另外兩個人絮絮叨叨些客套話。
一餐飯下來,史密斯和三個女人玩的火熱,散席後去了梧桐居就近的酒店。王慶山有些醉,被同事送走。
結完賬出來,竟只剩下柳飄飄和陳青。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再見到你。”
兩個人站在梧桐居外,沉默了許久,陳青忽然如是說。
柳飄飄低垂着頭,嘴角一抹苦笑,“沒想到我離開雲創不到一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陳青引着柳飄飄往湖上的橋走去。
湖風吹來,陳青撩下飛起的頭髮,看向柳飄飄,說,“職場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人心,也不是你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是一句忠告。
至始至終,陳青在柳飄飄的職業生涯裡,都扮演着導師一樣的角色。對於這個女人,她由衷地敬佩。
此時聽了她的話,柳飄飄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她問,“今天的事情後,我會怎麼樣?”
陳青搖頭,“不管怎麼樣,都得好好活着纔是。”
從橋上下來,陳青就和柳飄飄分開。她去了停車場。而柳飄飄站在湖邊,任由湖風肆虐,卻沒有走的心情。
之前喝的一口小酒悶在胸口,讓她很不舒服。回想起史密斯那一個眼神,她莫名察覺到一股怒氣和失望。
史密斯是誤會她什麼了嗎?
這個問題她自然想不通,在湖邊站了半個小時,她才轉身往回走。
史密斯的車鑰匙還沒還給他,看來只能等明天了。
心裡這麼想着,她卻忽然看見梧桐居旁邊的酒店裡,正走出來那三個被史密斯帶走的女人。
這前後還不到一個小時,史密斯就完事兒了?
是不是太快了?
對於腦子裡莫名產生的想法,柳飄飄不解。
而隨着三人怨氣滿滿地打車離開後,柳飄飄看到了從酒店裡走出來的史密斯。
而他像是一早就知道柳飄飄在哪兒似的,只一轉眼,就看到了站在棕色路虎車邊上的柳飄飄。
事已
至此,柳飄飄自然不可能再假裝看不到。揚了揚手,示意史密斯。
後者的確走了過來,臉上卻沒有一如既往地笑容,連那雙深邃的藍眼睛此時都變得冰冷。
面對這樣的史密斯,柳飄飄纔是諸多不適應。眼看着史密斯走近,只能老老實實將他的車鑰匙遞上前。
見史密斯不接,又強調一句,“史密斯先生,你的車鑰匙。”
史密斯沒好氣地從她手中奪過鑰匙,隨即便往駕駛座去,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冷不丁一掌拍在車門上,趁柳飄飄不備,已經將她整個人圈在雙臂之間。
柳飄飄驚得屏住了呼吸。對上史密斯時,卻發現他眼中的慍怒。這就讓人很奇怪了。
“今天的事,你不給我一個解釋?”
“嗯?”
縱使柳飄飄有將史密斯隨便扔進美女堆的前科,但今天的事兒,完全不在她的預料範圍以內。讓她解釋,從何解釋?
“史密斯先生,對那三個女人不滿意?”
於是乎,柳飄飄只能試探性地問出這個問題,卻沒料到,這直接引爆了史密斯的怒火。
“果然是你!”
這樣的肯定句,卻讓柳飄飄不知所以。什麼叫果然是她?
“史密斯!”眼看史密斯要開車離開,柳飄飄立馬叫住了他。
在史密斯停下的一瞬間,她追上去問,“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誤會?你都承認了我能誤會什麼?”
史密斯居高臨下,看向柳飄飄的眼神裡,依然充滿冰涼。
對此柳飄飄卻不敢苟同,“我承認什麼了你就不誤會了?”
“那三個女人,是不是你可以安排的?”
這下柳飄飄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她深吸一口氣,說,“史密斯,你能聽我解釋嗎?”
史密斯不說話,靠在駕駛座的車門上,冷漠地等待柳飄飄的解釋。儘管是這麼個樣子,卻是一張我看你怎麼狡辯的神情。
讓柳飄飄看了,竟是無言以對。
這裡頭的誤會是真大了。
深吸一口氣,柳飄飄整理了思緒,問道,“史密斯,今天你爲什麼會在展館外等我?”
史密斯沒想到柳飄飄會問這個問題,兀地想起當時起的心思,沒來由生氣,“現在是你要解釋,反而質問我,你什麼意思!”
柳飄飄真想扶額,果然還是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溝通才行。
“梧桐居的位置,除了貴賓之外,都必須提前預約。很巧的是,今天下午我收到了一張貴賓卡。而更巧的是,你向我提出要一塊兒吃晚飯。按照以往你的性子,我自然會帶你去好地方。剛巧手裡有梧桐居的卡,所以我就帶你過來了。老實說,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緊接着,王慶山就出現拉你一塊兒吃飯。他覺得不夠還把我一塊兒拉上,這麼說,你能聽明白嗎?”
柳飄飄真的是耐足了性子在跟史密斯解釋,然而史密斯的臉上卻沒有轉變成她期望的表情。依然是居高臨下地蔑視她。
“你和方沁一樣狡猾!”
撂下這麼一句不清不楚的話,史密斯沒再理柳飄飄,轉身開了車門,踩了油
門一溜煙離開,徒留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柳飄飄在原地風中凌亂。
這算什麼事兒呀!
而這一切的源頭,卻是要歸結到王慶山頭上。
第二天前往展覽館時,方沁照例坐鎮,卻沒有看到小張。正是她疑惑的時候,總經理又來查班,看到她時,上前殷切地打招呼,“今天怎麼樣?”
“剛開館,哪兒能怎麼樣?”柳飄飄說着將包裡帶來的梧桐居貴賓卡遞給總經理。
話還沒說出口,總經理看到卡就驚呼,“咦,你也有梧桐居的貴賓卡?”
語氣裡的驚訝完全不作假。而這,也讓柳飄飄心中篤定了一件事。
昨天的卡,是小張給的,而他,借的是總經理的名頭,所以,她並沒有半點懷疑。卻沒想到,被人擺了一道。
這些話她沒有說,反問總經理,“今天還沒看到小張吶,總經理從公司過來看到了嗎?”
總經理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小張?他昨天辭職了,你不知道?”
動作真夠快!
柳飄飄心裡暗暗道了一句,面上卻依然震驚,“辭職?做的好好的,他怎麼辭職了?”
“你也不知道?”
總經理的話讓柳飄飄更困惑了。
“這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說是家裡人病了,需要人照料。他是獨子,所以要回去。本來我看他做的不錯,也挺寄予厚望,沒想到還是被家庭打敗了。”
總經理感慨了一句,像是很惋惜公司又少了一個能幹的人。柳飄飄對此卻心中另作他想。
中間換班時,她撥通了小張的電話,無人接聽。而王慶山也在這時候找上了她。
“飄飄,你怎麼在這兒?”
柳飄飄注視着言笑晏晏的王慶山,表情冷漠。
“四下無人,學長又何必一直僞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臉?”
說着話,她從包裡取出那張梧桐居的貴賓卡,遞給王慶山。
“你這是做什麼?梧桐居的貴賓卡可是千金難買。”
“既然千金難買,那學長要收好了纔是。下次再被什麼小偷小摸的人順走,可就不這麼容易找回來了。”
將貴賓卡塞入王慶山的上衣口袋,柳飄飄便目不斜視地離開。
這個人的無恥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沒有改變過。堅信了這一點,再看他坐上如今雲創的董事之位,那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只是這個人最好別再利用她,否則她真的會不講情面,送他一份大禮。
史密斯沒有出現在當天在展會上,柳飄飄倒是毫不意外地又簽了兩單小生意,圓滿完成任務。
之後的五天,她沒有再去展館,而是開始投身其餘幾家公司的遊說和合作中。臨近週末時,她卻又再次撞見了史密斯。
她剛和客戶吃完飯出來,史密斯便摟着一個新面孔的女人從對面的飯店出來,那迷離的眼睛掃在女人身上,充滿了貪慾。
原本只打算擦肩而過,卻又怎麼能料到史密斯叫住了她。
他擁着懷裡的女人走過去,上下打量她,緊接着捏住懷裡女人的下巴,問她,“知道這是誰給我找來的美人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