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原本理直氣壯的表情頓時有一絲龜裂,眼底閃過慌亂,這蠢弟弟哭什麼?是被自己蠢哭的嗎?
小安哭着哭着也想明白了七八分,但心裡還是委屈的很,他擦着眼淚說道,“小安、小安就想着自己那麼弱,多吃、多吃一點藥,多吃一點飯,或許就好了……”
他也不想老是生病的,爹爹孃親擔心自己,自己也難受的很,身上又冷又熱,他很不喜歡吃那小小的藥丸子的。
不吃藥丸子的時候身上是冷的,吃了之後又冷又熱,可難受了,要不是怕孃親哭,他都不想吃藥的。
爲了養好身子和哥哥出去玩,他都不管那種又冷又熱的難受了,哥哥爲什麼還要怨自己?
不能多吃就不吃好了,他本來也不喜歡吃的!
大平被小安委屈的哭聲哭的沒了脾氣,但他也不是會道歉的小男子漢,想了想只好下地將自己快要鋪好的小牀鋪搬上來,躺在小安身側。
“好了,別哭了,哭的真難看!”大平彆扭的說了一句。
哥哥又嫌棄自己,明明他們就長得很像,自己難看的話哥哥也不好看……小安更委屈了,包着小嘴巴哭。
大平略有些煩躁,想伸手捂住弟弟的嘴,可又擔心這蠢弟弟更想哭了,只好拉過小被子蓋上自己的頭,假裝掩耳盜鈴聽不見。
小安見哥哥不理自己,委屈了一會兒也沒意思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張着小嘴睡着了,只是眼角還有未乾凅的淚痕。
大平從被窩裡爬出來,拿着帕子給弟弟擦了擦,這才鬆了口氣繼續睡覺。
外面的雨還在下,也不管人是不是需要,很是自作多情,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越是在雨夜,小小越是難以安眠,那嘩啦啦的雨聲似乎將這孤寂的深山老林,映襯的更加孤寂了。
小小緊緊抱着的蕭默,這個有溫度有呼吸卻不能回抱她的丈夫。
內心被掩埋起來的恐慌和寂寞在這樣的夜裡,悄然爬出,像是一陣尖銳的冷風,鑽進她的皮膚,刺入她的血肉,然後是每一個細胞,直至將她緊緊包裹。
小小忽然有些害怕,她起牀將油燈點上,希望這微弱的亮光能給她一絲光明,讓她不再那麼難受。
“蕭默,我又失眠了……”重新躺回蕭默身邊,小小抱着他蹭了蹭。
“我睡不着,我們說說話好不好?”知道對方不會回答,小小笑了一聲,“算了,不能耽誤你睡覺,我說你聽就好。”
“今天哥哥又來了,他肯定又說你了吧。”
“不過你別介意,哥哥他不懂……”
對自己心愛的人低語,那種孤寂的感覺似乎弱了一些,小小脣角掛着笑意,她閉上眼睛,將自己埋在蕭默咯吱窩裡。
“他不懂一個沒有體會過親情的人有多渴望親情,他不懂你是在自己跟自己較真,他不懂你的不甘心……”
“我懂,你想什麼我都懂,你就是想賭一賭自己的母親會不會傷害自己……”
“你贏了,那個女人雖然狠絕,但最後還是墊在了你的身.下,用自己的身軀護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