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三個頭磕下的決心!徹查到底!
穆雲訶仿若是真的不在意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像也不想要知道他中毒的背後究竟隱藏着什麼巨大的陰謀,他似乎已經痛到了麻木,痛到了過了恨的那一層感觸。他現在手捧着洛芷珩的臉,眼裡不是冰冷的寒意,只有濃濃的笑意。
仿若在他眼中,生死與陰謀,不公平與毒害,都不如一個洛芷珩在他心裡重要!
他說,阿珩,我捨不得你流淚,所以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哭的我心疼。難道我真倒黴的不是毒死的,而是爲你的眼淚而心疼死的?
洛芷珩就擦乾了眼淚,微微仰頭,是她慣用了的囂張跋扈樣兒,她紅着眼睛,眼角眉梢皆是揮灑不去的痛,卻爽快的笑着說:“好,我不哭。反正你已經遭罪了,我哭也無濟於事,以前你怎麼樣我管不了,現在我在你身邊就不能不管。我要做什麼你也別管,你就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你好好活着就是我活着,你要是一不小心撒手人寰了,那我也不怪你,可你得記得,黃泉路上,等我一步。”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穆雲訶眼底涌動着諱莫如深的情緒,那麼湍急,那麼激烈,可卻在爆/發邊緣收斂住不流露,他問的嘶啞而破碎,無可奈何的笑意裡有多少男兒不及的深情寵愛。
“沒有。”她利落回話,表情鄭重。
他知道,她的回答不是玩笑,他也知道,她的話說出來就算數!於是他控制不變的容顏瞬間便如同烏雲壓城風雨欲來。眉宇間洶涌的風暴到底沒捨得對他迸發,他笑着打趣:“你這是在對我表白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洛芷珩沒否認,撫摸他完美到精緻的容顏,清淺的話語落在沉重的氣氛中,顯得格外莊重,格外的破釜沉舟:“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不與君絕!”
“阿珩!”壓抑的呼吸驟然尖銳,穆雲訶風雪容顏上暴戾在肆無忌憚的破裂,他死可以,命中註定,無法改變。但她不可以死,可她的話,又讓他全身身上下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肌肉都在戰慄,都在咆哮,都在沸騰。
這一輩子,她對他許下這樣生死不離的諾言,在他瀕臨覆滅的時刻,讓他如何還能拒絕?如何會不感動?有這樣一個紅顏知己,有這樣一個結髮妻子,他的人生也不是那麼醜陋不堪的。此生足矣!
“我說過,我在這裡什麼也沒有了,就只有你了。穆雲訶,洛芷珩說過的話從來都算。從我來到你身邊那一天,就註定了我們的命運被綁在了一起,既然掙脫不開,那就打碎它!任何阻擋我們活下去的人,一切的陰謀,都將破碎。我也許不夠好,但我卻有活下去的權利,這是上蒼賦予我的權利,任何人不能剝奪。你,也一樣享有這項權利。不論那個背後之人是誰,有什麼身份地位和理由,你信我,我一定把他揪出來,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她的牙齒都能聽見激烈的摩擦聲,話語破碎的從牙齒中擠出來,是不可更改的決絕。
每一個人,都能從她的表情和話語中,感覺到她的堅決。
“好,我不攔你。若真有那一天,黃泉路上,我一定等你。”仿若無可奈何一般的淺笑着,明明那麼哀婉傷感,卻又因爲他絕世容顏而帶着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貴聖潔,蓮一般的清雅容顏上是淺淺淡淡的溫柔寵愛,包裹着洛芷珩的目光,有穆雲訶對她獨有的包容和無止境的依賴。
阿珩,你記住你今天的諾言,我們兩個,生死不離!
洛芷珩低頭親吻他的脣,他脣瓣上還有她的血液。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的血,是冰冷的。
穆雲訶疲憊的陷入睡眠,洛芷珩不知道她此刻望着他的眼中有濃濃的繾綣眷戀,那是愛戀,是再也不能割捨下的一部分,也是她輕易對穆雲訶許下那生死契闊的誓言的根源。
只是她還來不及感悟這份隨着時間而日益根種的愛情的美好與存在,她的思緒就被陰謀與他的生死給打亂,只剩下滿腔的仇恨與怒火在瘋狂燃燒她的理智,她冷下來的血液,是足以燎原的怒火也無法溫暖的。13acv。
衆人跟着洛芷珩離開房間,來到法老們的房間,洛芷珩請法老們落座,然後她忽然跪在三人面前。
“你這是幹什麼?萬萬使不得,快起來。”三人嚇了一跳,連忙開口。
洛芷珩對着佟老砰砰磕了兩個頭,語調陰沉的道:“今天給老祖宗磕頭,是想提前請罪,阿珩要插手過問穆雲訶的過去了,阿珩不是個傻子,您們幾位也不是傻子,在那麼都知道,穆雲訶被害的如此悽慘的背後,一定有一段醜陋骯髒的過去,陰謀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落在了還是孩子的穆雲訶身上,說與大人無關,阿珩死都不信。”
說道這,洛芷珩緊緊的看着佟老的眼睛,猩紅的眸子裡醞釀着足以摧毀一切的風暴,她大膽的說道:“若是這是牽扯到了王妃娘娘,阿珩也只能說一句得罪了,但我不會放手不管,只要我活着,我就會一查到底!誰也阻止不了我。我不能讓穆雲訶的未來還活在被毒蛇掌控中,只要一想到這十四年來,穆雲訶的每一天都是活在別人的算計陰謀和拖累之下的,我就會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慄。這種狀況,必須打破!”雲仿意竟芷。
洛芷珩直來直往,那爽快勁着實令人欣賞,但這股爽快勁在這一刻卻變成一把利刃,將這裡每一個人的心都來來回回的戳了幾刀,佟老傷勢最重,心口翻騰着的羞愧與怒火併濟。
但他們都清楚,穆雲訶的中毒從兒時而來,還是在王府之中,最有可能是就是王府後院女人們的爭寵害得,這一點太清楚不過了。而王妃身爲王妃,怎麼可能就乾乾淨淨?洛芷珩這幾個頭磕的不怨,因爲這幾個頭下磕的是王妃在外人面前維持的端莊與名譽,磕的是王妃母族,佟家的百年顏面,磕的是事先堵住佟老維護家族顏面的嘴!更磕的是在皇室辛秘保不住之下,早來皇族壓迫的維護!
心思縝密,目光毒辣高遠,有膽量和氣魄,更是不在乎穆雲訶的病弱與身份,只在乎穆雲訶的生死,一心守護相隨。這樣的女子,只怕世間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身份高貴的穆雲訶吧。
佟老穩住心神,面目沉痛,但目光冷銳,厲聲道:“小王爺此刻身份不同往日,必須查明當年真/相,你也無需顧忌太多,整個王朝換一個占卜神官都不虧,何況一個佟家女,一個……佟家!查,務必一查到底!凡是參與到陷害投毒小王爺的人,不論是誰,一個不留,格殺勿論!”
洛芷珩瞳孔緊縮在擴張,最後又給佟老磕了一個頭,站起來道:“有您老這句話,我就能勇往直前。”
她看着在一旁哭的淚水不斷的玉公主,溫聲道:“公主先回宮吧,我們這裡要有的忙了,實在不適合你留下。還有,請公主務必別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你能答應我嗎?”
玉公主雖然懵懂,卻非常鄭重的點頭,哽咽道:“你和小王爺一定不會陰陽相隔的,我不允許你們分開,也不允許你們都死了。你放心,我會讓父皇找天下名醫來醫治小王爺的,我這就走。”
洛芷珩來不及勸告,慕容纖雪就紅着眼拍拍她的手僵硬笑道:“你且安心辦你要做的事,我會看着玉兒不讓她亂說的。你們……可的好好活着,我這輩子也不想在交朋友了,怎麼那麼麻煩啊,所以就你一個朋友,你可別讓我孤零零的活着天天上你墳頭去罵你。”
“放心,洛芷珩九條命屬貓的,不會輕易死掉。”她重重地擁抱了慕容纖雪一下,看着纖雪離去,她才揉揉脹痛的眼眶,低聲道:“奶孃,穆雲訶從小到大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不論任何方法,最好全面的給我找來,記住,別驚動任何人,能辦到嗎?”
“奴婢盡力。”奶孃面容嚴肅回答。
“最快多久回來?”
“來回八天。”奶孃毫不猶豫的回答。
奶孃的回答讓法老們實在掩藏不住震驚的瞳孔緊縮。來回八天往返穆王朝與南朝,這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辦不到,但絕世高手可以!這個奶孃身法詭異他們早就發現,但她會是絕世高手嗎?最主要的是,穆王府塵封多年的秘密,怎麼可能短短几天就有頭緒?她何來的自信?
相較於他們的疑惑和質疑,洛芷珩卻用人不疑,她相信奶孃是不同的,奶孃敢承諾就有她的渠道和自信。她說道:“快去快回,我們一時半刻必定是回不去的,不管查到了什麼都別輕舉妄動,回來告訴我,去吧。”
“是。”奶孃活着就是爲了洛芷珩,所以她迫切的奶孃只會更加迫切。小主人不能做寡婦,陷毒害小主人丈夫的人,就必須要死!
洛芷珩將目光落在毒聖身上,她的手心在冒冷汗,緊張讓她心口緊縮,卻陰冷輕蔑的問:“你現在還敢說你能給穆雲訶解毒嗎?”
毒聖臉一沉,狂傲道:“自然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