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五章 金山銀海徽州過

二百八十五章 金山銀海徽州過

二百八十五章?金山銀海徽州過

安慶城。

巡撫衙mén外,這個平素路人不敢正眼觀視的地方,此時卻排列起了十多個站籠,每個站籠裡面都囚着一個滿清官員,各有招牌掛在站籠邊,標示着他們原先的身份:按察使恩剛,學政馮瑞懷、道臺善桐,同知周明祖,等等……

十多個站籠品節最低的都是懷寧縣令,餘下的盡是五品以上。

煌煌官員被這般處置,比一刀砍了他們都來得狠。恩剛、馮瑞懷等人早已經後悔不失,要知道是受這般的‘屈辱’,還不如學布政使彭同飛,一劍瞭解了自己。

籠外老百姓們一道道好奇、嘲笑、戲nòng的眼光,就像是凌遲的刀片,一道道的割在他們身上。

滿清,官員們百五十年的威儀,這一下是在安慶盡毀。即便日後紅巾軍撤出安慶城去,清軍重新收復了安慶,那官員們的威風也別想在安慶城中短日內重新立起了。

四五十個十四五歲的童子軍持刀掂槍,軍姿嚴整的站在站籠邊。護着這十幾個官員不遭大罪,因爲下面不久就有一場好戲要上演。

衙mén大道另一頭的一個小院落內,時小遷看着周邊的手下,最後一偏吩咐道,“一定要把氣氛給鼓動起來,哭罵的都要跟真的一樣,把火給我挑起來……”

**個手下,每個人身邊都串聯上一羣人,足以讓整個‘清官’展覽地沸騰成一片luàn粥。

兩刻多鐘後,巡撫衙mén前的怒罵和發泄聲就已經響徹了整個安慶城。

衙mén內,書房之中。樑綱放下了手中的帳薄,這安徽雖然大部分地方都很窮,可是藩庫裡照樣是儲備極豐,加之從城中各個官員家抄查來的那些物資財貨,紅巾軍的錢財物資儲備是又往上增加了一小截。

“就是不知張世龍那裡辦的怎麼樣了?徽州、徽商,那可是比安慶都要féi的多的一塊ròu啊”

…………

歙縣。

棠樾村,鮑漱芳老宅。

一個小孩指着一個高mén樓,說:“那就是鮑大戶家,全歙縣最有錢的人家,早前他帶頭第一個就給朝廷捐了二十萬兩銀子。”

小孩身後聚集着一羣的紅巾軍童子軍,也都是十五六歲大小,即將進入成年的。

爲首的人是劉大的長子劉成山,劉大戰死之後他們一家也沒有脫離紅巾軍,現在劉成山已經做了童子軍的大隊長,他的二弟劉成海也是在童子軍中,只是現在年紀還小,才十一歲。

聞言劉成山不信的搖了搖頭,道:“給朝廷捐錢?他不是錢多的燒手吧?那不是ròu包子打狗嗎?”劉大,陳虎副手,已戰死

“我還騙你不成?”領路的那個小孩說道,“朝廷打仗也要用銀子,爲徵兵打仗,俺們這的富戶納捐是常有的事。”

“這鮑家好幾代都做鹽商生意,家產幾百萬兩銀子都有。這次他們家第一個帶頭捐了二十萬兩銀子,聽人說皇帝就給他封了個鹽運副使的官兒,三品呢。”

每到一地,鍛鍊童子軍和招收童子軍都是紅巾軍常做的事情,比如眼下劉成山這羣人,還有領路的那個小孩。

張世龍是早就知道歙縣鮑家的名聲的,鮑漱芳自幼隨父在揚州經營鹽業,家產上千萬兩,在兩淮官商中影響頗大。且熱心參加社會活動,也比較有政治頭腦,湘黔義軍起時,他就開始召集揚州鹽商捐輸銀子二百萬兩給乾隆,受到了乾隆老兒的好一通誇獎。非是鮑家在歙縣的名聲很好,鮑漱芳常於鄉里間施善行,興修里社,築水壩,置義學,賙濟貧困,張世龍早就直接派人cào了他老家了。

鮑家福在mén口早就看到了拎刀持槍而來的一羣童子軍,關上大mén就不住的在心頭祈禱,祈禱這羣煞星別是來找他們鮑家的。

鮑漱芳現在還在揚州,老家中只有他的獨苗兒子鮑均在,這要是luàn起來,鮑家不但老宅不保,連後根可就也斷絕了。

劉成山一羣人氣勢洶洶的來到鮑家大mén口,一揮手兩個童子軍上前就去用力的拍起大mén。聽到鮑家是捐銀子打義軍的‘帶頭人’,一羣童子軍是沒一個耐煩這一家的。

好一會兒,纔有一個mén房開mén出來,正是那老宅的官家鮑家福。鮑家福臉上堆滿了笑,問道:“各位小爺,不知道上mén有什麼事呀?”

劉成山臉上掛着冷笑,直說道:“找你家老爺。”

“我家老爺不在。”鮑家福初一看是一羣小子,心裡輕鬆了點,可現在聽到劉成山直問自家老爺,這心就有提了上來,臉上雖然還依舊堆着一臉的笑。

“你家老爺不在沒關係,只要金銀財寶在就行。”一揮手,劉成山等一羣童子軍鬨堂大笑的同時,舉槍撥開了鮑家福就往大院裡擁去。

鮑家福一見攔不住,在mén口外急的是直跺腳。他被‘金銀財寶’這四個字給刺jī壞了。

幾十個童子軍站在鮑家大院子裡大呼小叫:“叫你們當家的出來”“叫你家管事的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半天沒有動靜。

後院的一間閣樓上。年紀小小的鮑均一臉驚怕之sè的躲在一個三十多歲的fùnv懷中。鮑家福從小mén一路急跑的上了閣樓,見到鮑家大夫人的時候氣都喘不過來了。

將前面的情況說一番,鮑家福急問大夫人該如何辦?雖然紅巾軍沒有直接派人來抄家,只過來了一羣小子。可要是應付不好眼前的這羣小子,那過來的可就是大人了,鮑家可就要遭大難了。

聽到是一羣童子軍,鮑家大夫人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至少這表明紅巾軍的態度了,沒有掘斷鮑家根的意思。“要錢給錢,要銀子給銀子,一定要讓他們滿意。”

轟轟烈烈的‘積錢’運動不是隻在棠樾村鮑家一家展開,整個歙縣都是如此。那些個富豪之家每一個都是榜上有名,而非是如鮑家這樣的多行善事的主兒或是身爲滿清官宦之家的,那可就是直接赤luoluǒ的抄家了。

有清一朝,一百一十二科殿試中,合計產生三鼎甲(即狀元、榜眼、探huā)三百四十二名,這些人的省籍分佈是:江蘇最多,一百一十七名,;浙江第二,七十五名;安徽第三,二十一名,卻絕大部分都屬於徽州。

以休寧縣爲例,自黃軒乾隆三十六年辛卯科中狀元之後,四年後的吳錫齡也中了乾隆四十年乙未科的狀元,加之中間歙縣乾隆三十七年壬辰科的狀元金榜,徽州三連殿魁,文風鼎盛響徹全國。其境內官宦之家之多,也就可想而知了。

中國經商做官向來都是講究‘官shānggōu結’的。

徽商勢力強盛,徽商推崇儒化,重視功名仕進就成了他們幾百年的老傳統,這也爲境內士子的科場角逐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在徽州境內,或本人擁有煌煌官銜,或父官子商或子官父商,或先做官後經商或先經商後做官的,或終身一介布衣,但與名mén顯宦jiāo往密切的,都是極平常的事情。

商人與官僚結合目的就在於爲受國家的保護和獲得種種商業上的特權,特別是鹽商。

徽商崛起的基礎就是鹽業。而鹽業歷代都是由王朝官府控制的,只有經過官方特許的商人才能從事光明正大的鹽業經營買賣。徽州的縉紳巨族之所以能“業鹺於淮南北”,靠的就是官商互相結托的結果。

乾隆末年時候,由於徽商長期經商鹽業,基本上已經統攬了兩淮鹽政。在兩淮的八名“總商”中,徽州人就佔據了四席。總商是鹽業界與滿清官府打jiāo道的代表,同時也是鹽商內部的調解人與管事人,職務之顯要,無須言表。

所謂:“商居四民之末,徽俗殊不然。歙之業鹺於淮南北者,多縉紳巨族,其以急公議敘入仕者固多,而讀書登第、入詞垣躋仕者,更未易卜數。且名賢才士,往往出於其間,則固商而兼士矣。”就是說,商人及其子弟要取得官銜,一方面是靠“急公議敘”,即“捐納”。

是時,每逢遇到自然災害或朝廷需要大量經費之際,商人都紛紛解囊,捐資助賑,比如之前說的鮑漱芳,這實際上就是在向朝廷買官。他們這些商人只圖榮銜,一般不求實職,目的是爲了在取得虛職空銜後,在經營上、社會地位上獲得大量好處。另一方面是“讀書登第”,由科舉躋身仕途,這就可以謀得實職。

清代鹽商榮膺官銜者,遍及江南,也遍及徽州。乾隆六下江南南巡,揚州是主要落腳地,衆鹽商籌款集資,頗稱得上合他的意。如歙縣鹽商鄭鑑元,在揚州“總司鹺事十餘年,誥授通議大夫候選道。乾隆五十五年入京祝萬壽,加一級,召預千叟宴,賜御製詩及粟帛,又以輸軍餉一萬兩以上,議敘加五級,覃恩誥封中憲大夫、刑部山東員外郎。”一個鹽商能受此殊榮,真可謂是恩渥有加了。他付出的就是自己白huāhuā的銀子。

很多徽州鹽商都已經在揚州置家,留在徽州地界的只是宗房老家而已,而且許多的資本也都在商號上流通,加之樑綱之前做下的吩咐。雖然張世龍每天都是幾十萬兩甚至是幾百萬兩的往軍中拉銀子,可是鹽商們的分家舉動和徽商們的資產在外,還是讓紅巾軍嚼到了不少空殼,也因此收入大減。

不過即便如此,十天的搜刮下,整個徽州還是擠出了一千三百多萬兩白銀,落進了紅巾軍的手中,更多大箱大箱的古籍書畫和珠寶首飾、瓷器,等無法估量的寶貝堆積在軍中。

張世龍、劉顯龍等人看的眼都生厭了,長這麼大,他們還從沒有看到過‘銀山’是什麼樣?也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自己能看到銀山?

現在是滿足了。

一箱箱的白銀已經變成了數字在他們腦海中迴應,完全不再是衝動的**。看的太多了,不稀罕了。

就想後世的款爺們說的那樣,‘錢對我來說已經是個數字,而不再是奮鬥目標’

…………

安慶,大街上一眼望不到頭的馬車從碼頭駛入城中,每輛車上都拉着四個碩大的箱子,雖然沒有被打開,可是不管是城守的紅巾軍還是安慶城裡的百姓,人人都知道那些大箱子裡裝的是閃閃發光的白銀。

一路上百姓爭相駐足觀看,個個眼睛都瞪的圓大。這可是從徽州過來的紅巾軍啊,那還不待掏得個金山銀海啊

“不會是徽州,都比得上咱們賬房的一大半了。”樑綱放下了手中的賬單,心中感嘆着,卻也不感到太多的稀奇。

畢竟此時的中國還是沒遭受鴉片毒害前的中國(1820以後鴉片才正式盛行的),徽商仍舊是全國第一的大商團。抄了他們的老巢,那麼多官宦家族的老底,才一千多萬兩銀子已經是‘不苛刻’了。這其中還算得上徽州六縣的縣庫呢。

不然的話,真像是樑綱當初在江北光化、谷城等縣乾的那樣,怕是每一縣都能榨出五百萬兩銀子以上。現在時候變了,情形也變了,樑綱已經不太需求基礎資金的積累了,所以他給徽商一個面子,看他們識不識趣,只下狠手榨了那些官宦家族和對近期內對乾隆、嘉慶獻媚的鹽商。

“曹文埴怎麼樣?”丟下手中的《石鼓硯齋文鈔》,樑綱笑着問張世龍。對於他在徽州的一些行事,樑綱是很滿意的。沒爲了銀子濫殺,就尤爲可貴。

“那老頭已經快不行了,我親自帶人去的曹家,沒驚動他。只取了一些文稿和一萬兩銀子。”張世龍一指《石鼓硯齋文鈔》,接着又說道:“也讓人把這事情傳開了,大軍開出徽州的時候,整個徽州都傳遍了。”

“人人都知道,我因爲曹文埴‘不願與和坤爲伍,罷官回鄉’,而特別禮遇了他們家。不然的話,按曹家鹽商世家和官商結合的底子,至少是十萬兩銀子……”

ps:鮑漱芳:清嘉慶八年,川楚陝三省luàn平,漱芳集衆商輸餉有功,被任爲鹽運使。嘉慶十年,洪澤湖堤漲決,淮黃繼發大水,漱芳集議公捐米6萬石、麥4萬石賑濟,使數十萬人獲救。此外,還先後爲搶險護壩、疏浚河渠等集衆輸銀300萬兩,爲疏浚江都芒稻河捐銀6.5萬兩,受清廷一再優敘晉級。

曹文埴:乾隆二十五年傳臚,選庶吉士,授編修。累遷翰林院shì讀學士,再遷詹事府詹事。授左副都御史,歷刑、兵、工、戶諸部shì郎。後擢戶部尚書。爲官持正,不阿附權臣和珅。乾隆五十二年以母老引退。嘉慶三年卒。諡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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