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章 一桌飯,兩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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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三章?一桌飯,兩撥客
準備了一桌飯卻來了兩撥客。\\???提供本章節最新\\
大軍剛進當陽樑綱就得到了安陸來的信報,不但襄陽的福寧南下了,連武昌的永保也出來湊熱鬧。他連兵黃州的汪新部,湊夠了一萬五千人氣勢洶洶的走黃陂殺來。
紅巾軍漢陽主力西進之後,樑綱只留下了五艘護衛船和擴充到一千五百人的火槍營以及獨立一營兼少量炮營防守漢口、漢陽。黃陂一帶無暇顧及,只留下獨立一營的一箇中隊駐守,裝裝意思而已,清軍一開過來他們自然就退回了漢口。
甚至黃三都做好了棄守漢口的準備,集兵漢陽以他手中的實力,倒也能與永保、汪新一戰。
不過永保、汪新卻沒有進攻兩漢的意思,相比較扎手的漢口,渾身長刺的漢陽,老巢安陸對紅巾軍而言是更加的重要。尤其是天mén縣,那裡不但有紅巾軍的老營還有造船廠和諸多的軍需物資儲備,一直以來都在源源不斷地向着兩漢紅巾水陸軍輸血……
所以“打下”黃陂後二人馬不停蹄的就趕去了孝感,大軍繞城不打直進更西面的應城縣。魯維志的義軍水分太多,而且就算他手下人馬全是紮實的青壯主力也同樣不是萬五清軍的對手,除了縮進孝感縣城內不出外別無辦法,眼睜睜的看着一萬五千清軍開進西去。現在永保、汪新他們距離安陸府境內也就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驟然而來的危急讓王邵誼、李虎頗有些措手不及,那北面的福寧清軍也就罷了,東邊的永保、汪新部卻是他們所萬萬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當即調遣了南向陽部南下,匯同天mén縣境內的騎兵營以及老營下轄的警衛營兵馬固守天mén縣城並三汊河沿線。
紅巾軍老營上萬人現在全是在天mén縣境內,自縣城城南而過,西連司馬河的三汊河以南至沉湖之間的大片地區,就是他們的主要聚集地。或許老營搬入縣城不費得什麼事,可是更南的造船廠怎麼辦?那裡的大批量儲蓄物資怎麼?
清軍來的這樣快,陳明堂他們根本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把一切處理妥當,所以三汊河這一線必須守住。萬幸的,黃三已經親率火槍營回援了,只需再有兩天就可以抵到天mén。
雖然他這樣一來兩漢一帶就只剩下了獨立一營和五艘護衛船,幾乎成了一座空城,可對面的武昌清軍又何嘗不是如此?永保同樣領走了城中的主力。東面的黃州府更是沒了威脅,因爲汪新都傾巢而出了。黃三這時候不動火槍營纔是真正的làng費
臨近應城的幾縣紅巾軍都在撤退,那幾個執政書記手中的實力在一萬五千清軍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不撤退就是在白費xìng命。雖然如此一來會讓他們幾個月的治理、努力都付之東流,可是人命最重要。
整個安陸府境內,到樑綱接到信報爲止,除了鍾祥和天mén兩地外,也就是天mén縣更南的潛江還控制在紅巾軍手中,剩餘的幾縣全部都讓空了。永保、汪新現在無論是進攻天mén還是轉攻鍾祥,都將是一路直達,不用費一兵一卒。
真是火燒眉máo了,捏着信報樑綱只能再次下令全軍速行。雖然他真的很想讓部隊在荊mén休整上一兩日再走。
軍中的江南義軍也還吧,紅巾軍和荊mén義軍卻是先後不停的打了兩丈了,而且每一仗裡還都是主力。在jīng力消耗上,遠比江南的同行來的重
用了一天半的時間,部隊進入了安陸,樑綱沒有分兵北上,而是直接開向了天mén。這裡確確實實是他的命mén之地,不先攆退了永保、汪新,樑綱就放不下北上。
天mén。
永保和汪新現在還都不知荊州城內的最新情況,但是他們對天mén縣的進攻卻已經早早開始了。
緊挨着武昌兵仗局,永保隨軍自然帶了不少的大炮。^^網^e^看?免費?提供?^^雖然這些大炮依舊沉重、笨重,依舊比不上紅巾軍的重炮好使,可是有總比沒有強,它們總比chuáng弩火箭打的遠不是?
爲了運載這些大炮,更確切的說是分開了的炮筒、炮車和火yào,汪新幾乎是徵盡了黃州府內的馬匹。所以,這批大炮行進速度還是很快的。
“轟轟轟——”
持續不斷地炮擊聲響起,一枚枚的鐵彈砸在北城牆上,同樣爲數不少的chuáng弩火箭排在炮羣之前,也在抓緊每一秒鐘的上弦shè發着。
此起彼伏的爆炸、重擊,讓整個天mén縣北城牆都一片狼藉,碎石橫飛,城垛傷殘。
留守在城頭的少量紅巾軍大半已經丟掉了xìng命,剩餘的二三十人也是扣着厚厚的鐵板盾牌,零零散散的分佈在二里多長的北面城牆上。
南向陽臉sè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是多了一股‘懷念’,多少次廝殺了,自當年yīn條嶺一戰後自己就再沒有捱過炸,現在倒是有點‘懷念’了。
他纔不怕清軍破城呢,天mén縣城內有第三營和警衛營的三個大隊在駐守,雖然沒有重炮,可是直shè炮和臼炮以及chuáng弩火箭卻是不少。清軍在城外放野也就算了,可要是到了城內麼,看自己怎麼修理他們
三汊河南岸。
騎兵營是紅巾軍防守三汊河沿岸的第一利器,雖然後警衛營另外三個大隊部守在這裡,可是步兵又怎能同騎兵相比機動xìng呢
姬延良、姬仲良以及廖勇富,三人每人各率一支分隊,巡邏在三汊河南岸,大量的探騎被釋放出去,不放過沿途上的每一個點。
龔家橋。三汊河上唯一一道石拱橋所在地,也是警衛營一大隊的駐守地。二十多米長的石橋雖然已經在上午的攻戰中被從中炸斷,可是石橋的選址本身就標註除了這一段河面的優異xìng。
下午,炮聲、爆炸聲依舊不斷,繼上午塌陷的兩座堡壘之後,第三座被炮彈、火箭炸塌的土水泥堡壘也出現了。
不過周浦和不怕,因爲他這邊的土水泥堡壘還依舊有十座之多,而石橋正當面的最主要的中心主堡也依舊堅tǐng穩固。
與之眼前的敵人相比,周浦和更擔心的是上下游會不會出現偷渡過來的清兵兜襲,因爲警備營一大隊的兵力實在不多,一旦真正刀槍ròu搏了,怕是根本就支撐不了幾時。
爲此姬延良特意領着二百騎在這一片巡視着。上午沒有發現清兵搞鬼,可下午一開始就連續出現了兩bō。而更主要的是眼下的這第三bō,也全部都是騎兵組成,等到姬延良消滅了第二bō偷渡清兵趕來時,岸上都已經聚集了上百人馬了。
“殺”
一名紅巾軍騎兵手持馬刀嚎叫着迎向一名清軍馬兵把總,可還沒等他手中的馬刀砍到那騎清軍把總身上,另一騎清軍馬兵就已經從他身後縱騎突過,刀光一閃,那紅巾軍騎兵的背部就被整個剝開了出來,森森白骨,血ròu綻開,脊椎都被這一刀給斬斷了
“呃啊”
那名紅巾軍騎兵只來得及淒厲地嚎叫起一聲,整個人就無力的從馬背上掉下,爬倒在了地面上再也起不來了。
然而那個偷襲得手的清軍馬兵也只是微微得意了一瞬間,接着就被另一名渾身血跡的紅巾軍騎兵一刀梟首。
雖然連續的廝殺和奔bō讓紅巾軍騎兵的戰力下降不少,可他們畢竟還佔着數量優勢的。況且領兵的姬延良也是一身的好武藝,戰場之上驍勇無比,這頭領一用命,下面的人士氣自然跟着就上來了。
“呀啊”
“哈”
兩名清軍馬兵口中怪叫着,一左一右的向着姬延良疾撲而來,鋒利的腰刀高高揚起,堪堪到面就要照着姬延良的身上劈下。
兩道寒光亮起,可就是在這兩道寒光之間,姬延良的長槍已經疾刺而出,兩道快捷無比的虛影從寒光中透出,閃電般的沒入了那兩名清軍馬兵的咽喉,兩名清軍馬兵健碩的身軀猛然一震,便一頭從馬背上栽下。
二人腦袋先着地,疾馳縱飛間姬延良似乎還隱隱聽到了頸椎斷裂的聲音。
奔馬蹄聲如雷,又一隊清軍馬兵拍馬殺到。長槍突刺,姬延良鋒銳的槍尖毫無阻擋的從當頭一名清軍馬兵軍官的背心後透出,chōu槍回身間,另外的清軍馬兵高舉的戰刀已經照着他的頸項猛劈下來。
姬延良大吼,左手拉槍在身前一擋,同時右手放開長槍,一把從腰間chōu出馬刀,反手削掉了再一人的首級。然後舉起手中刀一個硬架,就聽得‘當、當’的兩聲脆響,人馬就已經衝出了這一隊清軍馬兵的序列。
淒厲的慘叫聲旋跟着從腦後傳來,姬延良頭都不用回,就知道被自己擋住的那幾個清軍馬兵現在定已經死在了自己人手下。
瞬息之間。洶涌向前的紅巾軍騎兵和已經上岸的近百清軍馬兵撞到了一起,就像大海中兩股巨*迎面相撞一樣,霎時綻起了一多在陽光下最爲璀璨地血huā,兩軍陣中一片人馬悲鳴,殘肢斷臂伴隨着猙獰的人頭漫天飛舞……
一眨眼地功夫,洶涌對進的兩股騎兵就已經jiāo錯而過,各自扔下了一批屍體,紅巾軍折損了二三十人,清軍則丟下的更多,五十左右,都接近總人數的一半了。
猛然間的變故讓正在渡河的清軍馬兵左右不知了起來,紅巾軍已經到了,他們這批人是該返回對岸呢,還是繼續向前???
“轟轟轟……”
一連串的手雷爆炸響起,崩飛的鐵屑碎石登時讓喧譁的三汊河更加的沸騰。十幾枚手雷丟下,雖然有一部分在水裡沒響,可還是有那麼一部分是爆炸了的,而且更有的是還沒接到水中,就在半空中直接爆炸了。
鮮血頓時染紅了那一片河水,受傷未死的戰馬驚起,水道完全luàn作了一團,徹底斷絕了對岸清軍馬兵繼續渡河的希望。
“籲……”
姬延良喝住胯下戰馬,緩緩將它勒轉過來。一百三十餘騎紅巾軍騎兵也紛紛勒轉馬頭,重新在姬延良身後排開。最後的二十名左右的紅巾軍騎兵則在繼續監視着對岸和河中,不少人第二次的手雷已經投出。
不給清軍馬兵喘息的機會,姬延良舉起手中的長槍。“弟兄們,跟我衝啊……”五百支馬蹄登時飛踏。
前方不遠處,五十騎左右的清軍馬兵也在一名千總的指揮下排出了隊列,那名千總無暇再顧及別的事情,和姬延良一樣,舉起了手中的戰刀,一眨不眨的注視着對面。
“轟轟轟……”一股有別於炮鳴聲,卻一樣的震耳的馬蹄奔飛聲傳來。廖勇富部到了。
昌旻臉sè變得一陣慘然,強忍着扭頭張望,右手握緊戰刀,向着姬延良部一指,“弟兄們,想活命的跟我衝啊——”
“殺”
“殺”
“殺呀——”
五十餘騎清軍馬兵不用再做動員就已經知道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了,在千總昌旻喊聲未息時,身就已經同時大吼起來。
震耳yù聾的吶喊聲中,兩軍戰士同時狠狠一挾馬腹。驅馬向前,同時將手中地兵器往前奮力揮指,二百騎不到的兩軍將士就像決了堤的洪水,向着對方狠狠地衝dàng的過去。
…………
天mén的戰事jī烈而短促,一天多時間的廝殺,清軍直接減員就超過兩千人,而紅巾軍也死傷了一千三四,其中戰死者超過六百。騎兵營再次遭受重創,戰力被一戰壓回了五百騎。
當黃三領着火槍營被運輸隊接回天mén縣之後,知道火槍厲害的永保、汪新知趣的停下了進攻,全線撤離天mén,在當天日落前就回到了京山縣境內。
第二天上午,樑綱渡過了司馬河領兵趕到了魚薪鎮,得知永保、汪新已經後撤京山以及黃三火槍營趕到的消息後,並沒有放緩見步,依舊全軍速行趕到了天mén,然後一口氣不歇,帶着第三營、騎兵營和火槍營直往京山殺去。
連日的強行軍,紅巾軍和義軍主力已經疲憊不堪了。第三營、騎兵營戰後也是一樣,全軍中也就是半路坐車趕來的火槍營還好一些。這時候繼續行軍京山,如果永保、汪新選擇死守縣城,樑綱情況可就是大不妙了,他手下人馬再多,部隊打不動也是白搭。甚至以紅巾軍和義軍現在的情況,被清軍猛打一個反擊,說不定都要後撤軍,太傷士氣
因爲無論是紅巾軍還是義軍,都已經到了該休整的地步了。
可樑綱不願意讓永保、汪新在自己上頭呆着,要知道大軍這一休整,沒個兩三天時間是不行的。所以,與其讓這一部兵馬待在眼皮底下,看自己還lù出疲態,倒不如虛張聲勢的嚇跑他們。
紅巾軍、義軍都該休整了,樑綱心裡清楚,各軍的首領心裡也清楚,可是清軍不清楚,永保、汪新不清楚。
他們或許可以猜到樑綱部連日作戰、連日行軍,部隊已經早已疲憊不堪且戰力下降,需要休整,可是他們絕不敢拿自己手中的人馬來試探、來冒險。當看到樑綱馬不停蹄的從天mén殺奔京山時,還帶足了手下的兵馬,心中必然生怯。
因爲樑綱這樣的表現,看起來完全是士氣jī昂、虎虎生風,哪裡有需要休整的架勢?
所以明白紅巾軍火器厲害的永保、汪新二人堅守京山縣的可能太小了,連一成都沒有。
樑綱覺得這個險有必要冒,而且事實證明,他這個險也冒對了。
打先頭的火槍營,連於清軍後衛jiāo手的一場前哨戰都沒打,就順順利利的進入了京山縣城。
永保、汪新帶着他們的大軍往西北方向的鐘祥進發了。當然,他們不會去打鐘祥城的,連天mén都吃不下的部隊,如何會是鍾祥紅巾軍的對手?他們是要去會合襄陽來的福寧部兩萬清軍的。
跟樑綱預料的完全一樣,福寧此次南下,看起來氣勢洶洶,實際上的能動用的兵力卻縮水的可憐。號稱三萬,實際上卻只有兩萬,那剩下的七八千人全是這段時間他從新召集起的鄉勇和隨軍服役的老百姓。
福寧停兵在鍾祥城北四十里的長壽鎮,好幾天時間了,卻一直沒有對鍾祥發起進攻。
荊州諸處戒嚴,嚴查滿清餘黨,各方面的限制使得武昌方面直到樑綱北上了兩天後才得知了城內一千五百餘旗兵旗民被屠的消息。畢沅失魂落魄,哭喪着臉寫了一封奏摺遞jiāo北京,同時派人快馬加鞭的通知的永保和福寧。
血禍已結,還打不打,就由他們自己看了
而到現在爲止,永保、福寧、汪新三人還都不知道此事。
京山縣。
進入了縣城,不說是下面的士兵,連一衆首領們渾身上下也都鬆軟下了。樑綱立刻通告全軍,二日休整的命令一下,滿城的歡呼相應。
同時他還派人前去聯繫鍾祥,將這邊的消息告知之後,下令,三日後大軍出戰。
鍾祥城內有紅巾軍的前軍第一營、新兵一營和預備營三部主戰部隊,配合着柳嚴辰親自指揮的留守炮營主力和王子元的後軍守備隊,實力委實是不弱。樑綱野戰清軍,那是起了一戰定乾坤的念頭的,當然不會讓他們這支主力閒置了。
一切準備,都要從‘勝利’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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