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章 聲南擊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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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來。
收兵的號令聲響遍全城,南mén受挫的同時,東西北三mén進攻的清軍同樣也沒討得了好去。三mén的紅巾軍守軍是沒有火槍兵,城外陣地不得已被放棄,但是戰爭堡壘中配置的短炮和chuáng弩火箭卻被一一搬上了城牆,再配合着四mén重炮,足以輕鬆擊敗沒有炮隊助陣的攻城清軍。
三萬多清軍像是退cháo的cháo水,嘩啦啦地退了回去,留下了遍地的死屍和殘破的炮陣。
jī戰終於結束了,第一次碰撞,清軍紅巾軍傷亡都是慘重,城下一片狼藉,城上也撲到着遍地的屍身。南mén的二十二mén大炮最後剩下了十mén,餘外十二mén重炮,炮位人員損失慘重不說,大炮本身多半也是不能再用了。炮擊中被損,又豈會只是炮架殘破,而大炮本身無礙?那樣的好事純粹是天方夜譚。
空氣裡瀰漫着濃冽的血腥味和硝煙味,沒有火光卻勝似一場大火,不少仍未斷氣的清兵不斷地發出垂死前的哀嚎……
城下戰爭堡壘損失一半,第一營和火槍兵損失也不小,上百顆的鐵彈落在了這巴掌大的片地方,豈能沒有殺上?
算上城頭上的損失,樑綱的火器營已經喪失掉一半的戰鬥力了。
火器營、炮營、第一營、第三營、新兵營……東西南北四mén,所有的人員傷亡加在一塊千人不到,可六七百人卻只多不少,尤令樑綱痛心的是,看似不多的傷亡中,jīng銳比例尤重。
………
清軍大營。
與福寧相比,樑綱應該笑了,開懷的大笑。一個時辰的戰事,福寧生生損失掉了自己所有的大炮和近一半的chuáng弩火箭,還搭上了近五千兵丁的xìng命。與其相比,樑綱何其幸運!
“自己還該怎麼打?”福寧情不自禁的問道。“依舊對當陽進攻嗎?”這一戰的失敗雖然慘重無比,可卻也令福寧更加清晰的意識到紅巾軍的危害,在他的心底裡,是寧願拼光自己手中所有的人馬,而只求能滅掉眼前的紅巾軍主力的。
“戰術需要改一改,白晝日戰已經不可取,能做的就只有夜戰了。”福寧到底是不願意改變進攻目標,他跟樑綱是跟頂上了。
襄陽。
在福寧率四萬清軍殺到當陽城下的時候,直隸、山東、河南的清軍也已經殺到了湖北,兵鋒直指樊城。
原本在東線攻伐黃州府的高德均連夜收軍奔回到了襄陽,乾脆利落的放棄了黃安、麻城兩地。而之前就有準備的王聰兒此時早已經把在漢陽府的本部主力收攏回到了襄陽,而德安府的張漢cháo留下兒子張月梅駐防原地防禦安徽清軍外,自己也引着三千主力趕了來。
連同先一步從南陽撤回的王延詔部,數萬義軍主力齊匯襄陽,北線的大戰也是一觸即發。
…………
夜深人靜,當陽南mén外的清軍大營一片寂靜。
可是在清軍大營與當陽城南mén之間的這一段距離上,卻是叮叮噹噹的響聲不斷,時不時的還可以聽到一些喧雜聲。
清軍在掘塹壕,而且是毫不掩飾的掘塹壕。
城頭上。樑綱等一衆紅巾軍首領正在默默地注視着外面的動靜,掘土的聲音由遠及近,眼看着就要靠近城前陣地了。
但城頭上的樑綱沒有半點的阻止意思,依舊在靜靜看着,等着。
不多時,隱隱的一陣壓抑着的歡呼聲從城外響起,樑綱知道,那是清軍已經mō到塹壕區了。
從第六道塹壕出來,跨不幾步就可以衝到城mén下,反正當陽這不靠山不靠水的小城也沒有什麼護城河。
“讓火器營,臼炮羣就位!”樑綱淡然的下着命令。
與此同時,清軍大營,福寧身前一名清軍遊擊也迅速向他報道。
“譁——”身子猛地從大椅上坐起,兩眼中jīng光閃過,福寧只喝了一聲就大踏步的向帳外走去,“衆將隨我來——”
劉君輔以下,十個總兵官昂然站起,不管他們心底裡有多少的忐忑不安,但在此刻面上卻需要‘一副昂然自信’。
楊延彰不在此列,南mén一戰,大傷了元氣的宜昌鎮在清軍序列中現在處於休整補充階段,已經可以把他看作是喪失戰鬥力的單位了。
兩刻鐘後,所有的準備清軍都已經做好。城下火huā一閃,立即就引燃了眼前的火yào引線,同時間自己把身子迅速向後一轉。
“啪啪——”清脆的槍聲中,慘叫聲傳來。但是這些並不妨礙黑灰sè的火yào引線被火摺子的火焰一撩就嗤嗤的燃燒着,滋滋地冒着火huā迅速的往城mén下延伸進去,一股淡淡地火yào味很快就在空氣裡彌散開來。
甕城上,一切準備都已經準備就緒。樑綱沒有挪動身子,依舊大大的坐在南城mén頭上。
“轟隆!”
一聲巨響亮的爆炸聲從城mén響起,在寂靜的夜中傳的尤爲清晰。樑綱感覺着身子微微一晃,這一刻整個南城牆都在顫動。震耳yù聾的巨響聲過後,厚實的當陽南城城mén已經被炸得粉身碎骨。
沒等煙塵散盡,三萬多清軍中選出的一千jīng銳清兵就在一名副將率領下向着南城mén勇猛的衝殺了過來。
“嗷啊……”
城mén口的煙塵漸漸變淡,果然是一條坦途,看到白天紅巾軍於城外放置人馬守衛,福寧就知道,樑綱在這一陣中不可能再用土石沙袋將城méndòng堵死。所以他相當有把握,炸開城mén就能衝進城去。
阿克林舉着鐵盾首先衝進了城mén,在他的身後,緊跟着整整一百名身材高大的刀盾手。他們是這一批清軍中的最jīng銳者,個個都身材魁梧長得膀大腰圓,是整支清軍中jīng銳中的jīng銳。
福寧對這一戰並沒有太大的信心,他知道紅巾軍敢那樣做,那麼在城內就肯定已經做了應對安排的,一舉克復的希望極渺茫。但是,當陽城、紅巾軍已經成了他的一塊心病,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他就不想放過,所以在一開始就直接派上軍中的jīng銳。
“殺呀!拿下了當陽城,大夥就能痛痛快快的玩上三天——”阿克林tǐng直了魁梧的身子,高舉着腰刀,大聲的狂吼着。
“嗷哈……”
“嗚哇……”
“啊呀呀……”
所有聽到阿克林吼聲地清兵都跟着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一個個眼睛裡都lù出了貪婪和yín暴的神光,他們當然知道阿克林所說的‘玩’是什麼意思了。那意味着他們不僅可以肆無忌憚的搶掠財產,更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泄yù望,當陽城內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不互相殘殺,他們就可以主導當陽城內的一切。
nv人和金錢永遠都是最能勾起人獸yù的東西,也是最能jī發士兵勇氣的東西。清軍的軍紀向來糜爛,對這些他們每個人都不陌生,只是眼下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他們以前最嚮往的戰利品,那滋味那yòuhuò……
“殺——!”
阿克林趁勢把手中的腰刀一舉,往前一撩,甩開大步向着城內衝鋒了進去。緊隨身後的一百jīng銳清兵,甚至是在這一百人之後的九百jīng兵,都也紛紛揮舞着腰刀興奮地衝殺進層去,幾乎是咬着這一百名先頭jīng銳的屁股鑲,他們也衝進了城中。
甕城、城牆上以及翁城外,三百火槍兵和至今不建一功的臼炮羣嚴正以待。火槍架在城垛上,槍口向下壓低,瞄準着衝殺進來的清兵。
炮羣架在甕城外十丈,炮口向上高揚,保證能把炮彈全都打進甕城內。
“嗖——”一顆微亮的照明彈閃過。一瞬間,麻子狠狠的揮下了手裡的腰刀,大喝道:“開火!”
“啪啪啪……”
“轟轟轟……”
硝煙瀰漫,震耳yù聾的槍炮聲霎時響徹長空,揮盾舞刀往前衝殺的一百名清軍jīng銳幾乎是剎那間就倒下了一多半,其中至少三十人被子彈或是開huā彈片直接集中要害,當場斃命。而另外的那些人,雖然沒有擊中要害,卻也受了重傷,再無法動彈了。
還有不少的清兵並沒有中槍中彈,卻是被倒下地同伴生生絆倒,繼而又被後面的同伴踩踏在身上……
衝在最前面的阿克林自然受到了火槍兵的重點照顧,至少三顆鉛彈同時shè中了他手上的盾牌。
咔嚓——,骨骼的折斷聲音,劇痛下的阿克林依舊保持着極高的警覺xìng,知道不好的他在盾牌掉落的同時,自己的身子也全力的向下蹲去。可惜,命中該絕,誰也救不了他,他的背後,城牆上shè來的一顆子彈直接shè穿了他的頭顱,就像是一個熟透了的西瓜被誰敲打了一下似的,整個蹦來了。
一千jīng銳折損了近一半人才得以撤退進塹壕,可時間卻只用了短短的半刻鐘都不到。
“甕城?!”消息傳回福寧處。
嘆了口氣,福寧不置一詞,眼光依舊投向北方,可卻是越過南城的北方——北城,北城mén。
“轟——”一聲天崩地裂般的悶響自地底響起,這一刻,整個當陽城都在顫動,震耳yù聾的巨響過後,當陽城北靠東的中間一段城牆猛地從地上往上拱起,然後嘩啦啦地向兩側垮塌下來,狼煙動地中,形成了一道十幾丈寬的大缺口。
聲南擊北——成了!!!
福寧眼睛瞬間放亮到了極點,北城,當陽城的北城,那裡纔是他真正報以希望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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