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章 攻佔耽羅
麗的耽羅島(今濟州島),是朝鮮半島最南端,深波濤的一顆明珠,雖然緯度偏北,但西太平洋上溫暖潮溼的氣流,讓它終年氣候宜人,和冰雪皚皚的遼東半島,無異於兩個世界
“耽羅,美麗的耽羅島,海上的遊子,又回到了你溫柔的懷抱!”金日光站在泉州號驅逐艦的艦,眼睛裡包含着熱淚,恨不得跳下船去,親吻祖國的泥土。
“哼,說的比唱的好聽,你若是真的熱愛這片土地,就不會把它出賣給漢國。漢人那句話是怎麼說的?”烏仁圖婭歪着腦袋,略一思忖後笑道:“對了,又當婊子又立貞節牌坊!”
骷髏團第一營營長歐震,聞言皺了皺眉頭,“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大大咧咧的說粗話,什麼婊子都冒了出來?”俄而又立刻後悔了:你個傻大兵,是她什麼人咧?憑什麼管她呢?
不過,一向桀驁不馴的烏仁圖婭,難得的沒有擡槓,紅着臉小聲道:“你們漢人的姑娘,才那麼斯斯文文的呢,咱們草原上的女兒,向來是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
馬可羅則鄙夷的看着金、樸兩位高麗人,歐洲就算最貪財的商人,也以出賣祖國爲恥,這兩個傢伙,爲了換取皇帝的支持,把一座耽羅島送給大漢——況且這裡並不是他們的私家封地,真是無恥小人啊!
哪知金日光絕無半點羞愧,反而朝西南方的琉球拱手爲禮,義正詞嚴的道:“大漢從蒙元鐵騎下解救高麗百姓,解萬民於倒懸,救生靈於塗炭,就好比高麗的慈父,本人早已決定,復國之後就和大漢相約永爲父子之邦,年年朝覲,歲歲進貢,世上有高麗一日,便以孝子事大漢一日。試問兒子把心愛的東西送給父親,這難道有錯嗎?”
這下子,別說草原女兒烏仁圖婭、直腸子的歐震無言以對,就算整天把“偉大的陛下,全世界最睿智地帝王,東方的凱撒”掛在嘴邊,對楚風大吹特吹的波羅先生,也自愧弗如,恨不能拜高麗人爲師,學習金日光的“厚顏術”、“馬屁功”和“吹牛”。
水手們完成一系列泊船動作,船隻靠岸,工兵搭建了棧橋。馬可波羅向金日光做了個請的手勢:“五千名高麗士兵,對一千名蒙古守軍,一切,都看你們的了,作爲最忠實的朋友,我再次提醒您,皇帝任命的北方行營大使劉喜先生,就在對面的船上,用望遠鏡觀察你們地表現”
耽羅本是一個獨立的小國,受高麗地冊封,就如同高麗和中原王朝一般。百餘年前,高麗廢耽羅國號,在此設郡。蒙元侵入高麗,三別抄義軍興起,最初在和遼東交界的鴨綠江、長白山一線抵抗,在蒙元的強大壓力下,抵抗戰線沿着朝鮮半島一路南撤,最終退到了最南邊的耽羅島。直到五年前,元朝水師攻陷耽羅,在此設立耽羅總管府,義軍的活動才轉入地下。
仁州投降地高麗水軍。現在更名爲高麗復。經過一個月地整訓。得到漢國地武器裝備。初步形成了戰鬥力。
按照原定地計劃。他們將分做兩路展開復國大業。其中北路以遼東乃顏地轄區爲基地。由樸成性指揮。經鴨綠江、長白山一線進攻西京(平壤);南路以耽羅島爲基地。由金日光指揮。利用大漢掌握地海上優勢。進攻江南道、河南道等南方地區。
本來漢軍準備獨力攻佔耽羅島。可金日光一再表示。要以復攻取耽羅。再送給大漢。作爲支持他復國地謝禮。
有別人願意當炮灰。何必讓漢軍流血?得到楚風授權地負責北方事務地劉喜。很快同意了這個要求。
金日光眼含熱淚。向將士們作最後地動員:“諸君。努力啊!漢國地佐渡島提督、北方行營全權大使劉喜大人。就在汀州號驅逐艦上看着咱們!高麗今後地地位。就在諸君地掌中!”
“殺敵報國。復興高麗!”高麗人熱血沸騰。衝着三別抄地英雄放聲歡呼。只有復先鋒統制官林毅暗暗擔心:弟兄們在遼東。吃地是乃顏部提供地油水足足地牛羊肉。從面有菜色地饑民變得一個個油光滿面;身上破布爛衫。換上了大漢出產地呢絨。又暖和又輕巧;武器裝備。更是從地下到了天上。每日裡。被金日光、樸成性兩位大英雄煽動。蒙古人如何屠戮高麗百姓。如何蹂躪高麗地姐妹。兄弟們被激得眼睛血紅。一個個嗷嗷叫着要復興高麗。
可高麗人,真能面對天下無敵的蒙古武士嗎?
五千名高麗士兵,組成了一道不大不小的人潮,而
燒着金日光點起的復仇烈焰,林毅被裹挾其中,身了灘頭,向內陸的蒙古軍陣衝去。
蒙古人已經知道了漢國炮船的厲害,他們沒有到岸邊迎敵,而是在五里開外,擺下了陣勢。
看見漢國船隻上卸下好幾千士兵,蒙古武士握刀的掌心,浸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可當現對方打出高麗復的旗幟時,蒙古武士們笑了。
幾年前,那些隨着伯顏大軍南征宋朝的高麗士兵,懦弱膽小而無能,只會跟在大元勇士的身後,向南蠻子百姓揮舞兵器,撿食蒙古人搶劫之後剩下的殘羹剩飯。而更早的時候,那些奉命抵抗蒙古的高麗王軍和三別抄義軍,戰鬥力之低下,也早已成爲了蒙古軍中流傳甚廣的笑談,絕不能和堅守三十七年的釣魚城、揚州李庭芝、鄂州張世傑以及前後七年的襄樊保衛戰相提並論。
“愚蠢的高麗狗,竟敢向無敵的蒙古武士起挑釁。怯憐只、科爾勒兩部的兄弟們,讓他們見識見識西蒙古勇士的厲害!”千戶也憐只班彎刀向前一劈,麾下一千名蒙古戰士,就策馬彎弓,氣勢洶洶的殺向高麗人。
馬蹄震動大地,隆隆的聲響,似乎整座耽羅都在驚恐中顫慄,那鋪天蓋地的氣勢,馬上武士睥睨蒼生的氣概,一下子把高麗復短短一月時間裡,煽起的那點虛火打得一乾二淨,林毅無奈的現,連同他自己在內,不少兄弟的腿,已在劇烈的戰抖,身上的全套琉球鋼甲,嘩啦啦的響個不停。
殺!拋射的羽箭,雨點般落入高麗人的軍陣。
殺!頑羊角弓在十步、二十步距離,把鋒利的狼牙箭,射進高麗人的眼眶。
殺!高大的遼東馬,衝散了高麗人的陣型,蒙古武士獰笑着,用成吉思汗親自設計的彎刀,斬斷高麗人的脖子。
……
“高麗人就是高麗人,穿上漢國的盔甲,卻學不來漢人的勇氣!”烏仁圖婭再一次用語言蹂躪金日光,在草原兒女的心目中,“尊重”這個詞,只能用到和自己平等的人身上,比如歐震、比如漢軍的勇士們,而高麗人,顯然不配。
出乎意料,金日光竟然沒有半分失望,倒叫旁邊的馬可羅暗暗佩服:如此巨大的挫折,如此慘不忍睹的損失,金先生竟然毫不在意,其心志之堅定,豈不和聖經上《出埃及記》的摩西長老,相差不遠?
如果波羅先生知道真相,他一定會口吐鮮血倒地起的:高麗的大英雄金日光並非心志堅定,而是當年見慣了三別抄在蒙古武士的打擊下潰不成軍的場面,如今復的表現誠然不令人滿意,但和當年相比,實在高出不少。
到現在,復損失慘重,但還沒有全面潰敗,在金日光心頭,還有那麼一兩點得意呢。
“復強行頂住,漢軍兩營登陸,從左右包抄。”汀州號上觀戰的劉喜,終於不耐煩了,讓信號兵用旗語下達了命令。
“喂,記得回來!”烏仁圖婭衝着歐震說:“我還要聽你們那位天才的皇帝,和那些漢國的故事哩!”
兩個營的漢軍,登陸後兩翼展開,而高麗人本來已經面臨崩潰,見到漢軍助戰,頓時有了主心骨,士氣嗖嗖往上竄,咬着牙關頂住蒙古人、拖住蒙古人。
蒙古人並沒有準備撤退,耽羅島就這麼大,能撤到哪兒去?自見到漢軍大小數十艘軍艦,在戰鬥中迴歸長生天的懷抱,就成爲了島上蒙古武士的信念。
“衝啊,殺高麗狗!”復的出現,蒙古武士們視爲奇恥大辱,他們能接受敗於強的漢軍,而不能接受死在奴才般的高麗人手上。
所以,漢軍兩翼展開,用炮火和子彈轟擊蒙古軍的時候,武士們並沒有轉身撲向漢軍——當然,這時候掉轉方向已沒有任何意義。他們瘋狂的進攻高麗人,把這些背叛大元的奴才,像木樁般一個個砍倒。
熾熱的火雨傾瀉而下,鉛子彈、霰彈、開花彈,在蒙古隊中掀起一片血海,順便把前排的高麗人,也成片的打倒。
在大國的夾縫中苦苦掙扎,或許,就是高麗的宿命吧?林毅領着弟兄們,承受蒙古千人隊的壓力,也默默忍受着漢軍的“誤傷”。
好啊,好!金日光差點鼓掌歡呼。高麗軍在作戰中付出越多,將來陛下面前,自己臉上越有榮光,至於高麗人的犧牲嘛,反正將來複國,三千里江山,人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