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之田園藥香 294 義皇
附城,福親王急慌慌的去找司徒展宸,“敏兒在他們的手上,你到底怎麼樣?你是不是想敏兒死?”
福親王一直在派人前去浮花城與郝仁談判,郝仁殺了七名使者,可是天鍾敏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能拋下天鍾敏不管,就在福親王一直努力的時候,司徒展宸卻不斷的發動進攻,他害怕司徒展宸將郝仁惹怒,終於忍不住前來找司徒展宸。
“你搞清楚,如今本王被迫退到附城內,是郝仁先進攻的!”司徒展宸冷聲道。
昨日大敗,他的人死傷慘重,福親王竟然不顧兄弟們的死活,一大早還來指手畫腳,司徒展宸的耐心頻臨用盡的邊緣。
“當初敏兒可是爲了你纔去抓冷萍,如今敏兒失敗,難道你就棄他不管?也是,你一向是鐵血無情出了名的,連自己的人都殺!”福親王今早上收到了天鍾敏的一根手指,他氣急敗壞的很,之前他幾次要求司徒展宸借兵給他,讓他去浮花城救人,可是司徒展宸都沒有答應,如今福親王心裡恨死了司徒展宸。
司徒展宸眸色一暗,上前一把抓住福親王的手臂,冷聲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派人誅殺染了毒癮的兵士,令兵士起兵叛變,讓他痛失天城,這已經成爲他永遠的恥辱,他不準任何人提起,可是偏偏福親王一次一次的挑戰他的耐性!
若是平日,福親王還會忌憚司徒展宸幾分,他與司徒展宸簽訂的盟約上,也是做了讓步,可是如今,司徒展宸屢屢失利,天鍾敏又在郝仁的手裡,福親王已經有些歇斯底里。
“本王再說一次又如何?若不是你隨便誅殺士兵,會惹得士兵造反?若是士兵不造反,這會兒皇宮早就是咱們的了!還有,你說你手裡有玦王,咱們纔跟你合作的,如今證明那玦王是假的,你怎麼解釋?”福親王挺了挺腰,伸長了脖子,大聲質問道。
司徒展宸眸色裡緩緩有了一抹血色。
他派去尹家調查的人已經回來,證實尹明的確是尹浩的親生兒子,他中了惠皇后的計謀!
司徒展宸回身提了那劍,轉身就出了營帳。
此刻另外一座營帳裡,尹明來回的踱着步子滿臉的焦急,羅薇緊緊的抱着孩子眼巴巴的盯着尹明。
“相公,現在可怎麼辦是好?王爺是不會饒過咱們的!”羅薇小聲說道,期盼着尹明能想出法子。
尹夫人這會兒坐在角落裡也是臉色蒼白。之前她心裡一直抱着僥倖,真的玦王不會出現,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麼快!
“如今還有什麼法子,早晚是死,如今不如搏一搏!”尹明說道,回身從牀榻下摸出一把劍來,這是他想法子弄來的,爲的就是不時之需。
“夫人,不管如何,你要保住溪兒的命!”尹明說道,“一會我衝出去引開官兵,你抱着溪兒向東邊跑,那邊是浮花城,只要跑到浮花城,或許你們還有一線生機!”
羅薇緊緊的抓着尹明的手臂,眼淚嘩嘩的落下來。
“明兒,娘呢?你不管娘了?”尹夫人一聽,趕緊上前一把握住尹明的手臂,“你可不能丟下娘啊!”
尹明望着尹夫人,再看看躲在羅薇懷裡害怕的孩子,尹明的心裡恨透了尹夫人,若不是尹夫人貪戀眼前的那點利益,撒這彌天大謊,他們一家人會落到如此地步?可是想想,這個人終究是自己的孃親,尹明冷聲道:“你跟薇兒一起走,至於能不能走得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尹夫人一聽,忍不住嚎啕大哭,尹明聽得頭疼,正待要拿了劍衝出去,就見簾幔一掀,司徒展宸提着寒光閃閃的長劍殺氣騰騰的奔了進來。
“王爺……”一見司徒展宸雙眸發紅的樣子,尹明就全身發抖,手裡的劍哐噹一聲就落在了地上。
尹明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哪裡是司徒展宸這個久經沙場大將的對手,還沒有開始對決,光是看司徒展宸遇佛殺佛遇神殺神的氣勢,尹明就已經敗下陣來。
“王爺,咱們不是有心欺騙王爺的,是王爺認定小人就是玦王,小人已經解釋過很多次,可是王爺不聽……”尹明趕緊跪了下來,跪在司徒展宸的面前祈求道,“王爺,求求你放過小人一家吧,求求您!”
羅薇也趕緊抱着孩子跪下來磕頭。
尹明與羅薇磕頭求饒的模樣,嚇得孩子哇哇的大哭起來。
尹明的話,無意之中戳中了司徒展宸的痛處,他先前被福親王數落,這會兒又被尹明“埋怨”,心裡的怒火騰地就燃燒起來了,在家上尹云溪在不停的哭,他的表情就越發的猙獰,提着劍上前,一劍就朝着尹明的心頭刺去!
“不!”羅薇大喊了一聲,一下子推開孩子,擋在尹明的身前,那劍就刺入了羅薇的背心。
尹明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羅薇痛苦的臉,一下子痛苦失聲。
“薇兒,薇兒!”
“娘!”尹云溪更是哭的厲害。
尹夫人趕緊上前將尹云溪抱住,捂住他的嘴巴,跪在地上給司徒展宸不停的磕頭,“王爺,一切都是民婦的錯,是民婦欺騙了王爺,王爺若是要殺,就殺了民婦,求求王爺放過明兒與民婦的孫子,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王爺要殺要剮,就衝着民婦來!”
尹明看着尹夫人跪在司徒展宸面前磕頭,他抱着羅薇的身子,心情複雜的喊了一句,“娘……”
“明兒,是娘對不住你,是娘貪心,一輩子沒有讓你爹正眼看過一眼,娘本以爲靠着皇后娘娘,咱們娘兩個以後能在尹家擡起頭來,卻沒有想到竟然惹來這樣的彌天大禍,是娘害了你,也害了薇兒!”尹夫人向後抓了尹明的手,再次向司徒展宸懇求,“王爺,是民婦的錯,您殺了民婦吧,只求你放過明兒與溪兒!”
司徒展宸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老小,恨聲道:“欺騙本王的人,本王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司徒展宸的聲音冷酷,宛如閻王索命一般。
尹夫人臉色青白,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郝仁剛從浮花城到了營帳,就見墨五急匆匆的進來。
“爺,司徒展宸將尹明一家人的屍首掛在了城牆上示衆,這個禽獸,盡然連尹家三歲的小孫子都不放過!”墨五沉聲道。
郝仁眸色一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早晚會明白這個道理!墨五,派人將傷病員送去浮花城,夫人會對他們進行救治,還有,召集將領們商量如何大破附城!”
墨五問道:“夫人她的身體恢復了?”
郝仁點點頭,眸色中有着一抹心疼,“她現在看着好像沒事了,可是失去孩子的傷痛對她來說打擊不小,不過讓她有事做也好,總比胡思亂想的好!只是這一次,你一定要派人保護好夫人,同樣的事情,不能發生第二次!”
墨五趕緊應道:“爺放心,墨五以項上人頭保證,一定加派人手保護夫人安全!”
郝仁點點頭。
冷萍沒有回裡城,而是繼續留在浮花城,這一次,她要真正的與郝仁並肩作戰。
“我也留下來幫你!”柳迎風說道。
冷萍望着他,“多謝你!”
柳迎風緩緩的勾脣,“你永遠是我的師父,徒弟幫師父不是理所應當嗎?”
冷萍淡淡的笑笑,她終於能跟柳迎風做朋友!
九月,玦王郝辰逸帶領大軍進攻附城,同時,瑜王天衝也帶領大軍從天城進攻附城,威武王爺司徒展宸在雙面夾擊之下,節節落敗,最後棄附城而去,打算沿着福城退到邊境。
“現在這個天鍾敏終於派上用場了!”附城衙門中,郝仁低聲對墨五說了什麼,墨五趕緊去辦。
很快,福親王就收到了一封信,看完信之後,他不但關閉了福城的城門,拒絕司徒展宸的人進城,而且派人攻擊司徒展宸的人,司徒展宸部隊遭受三面夾擊,如老鼠一般落荒而逃。
福親王乘勝追擊,一直追到邊境,據說遇到神秘林,不知深淺以身犯險,卻損失大半兵士。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等福親王回福城,一直對福城虎視眈眈的八親王趁機篡權,奪佔了福城,天下越發的動盪不安。
此刻浮花城中衙門外,來了一輛大馬車,一個挺拔的身影先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回身,抱出一名不足兩歲的男童,那男童脣紅齒白,硃紅的短打錦緞衣衫,銀色腰帶,皁白黑幫靴子,閃着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四處盯着瞧,在看到門口處站着的一位女子之後,立刻掙扎着從男子的身上下來,邁着兩根小粗腿,咯咯的笑着跑向女子。
“紫宸!”冷萍蹲下身子,伸開手,望着小紫宸跑入她懷中,一下子眼眶溼潤。
兩個月的時間不見,小紫宸似乎又長高了一些,長胖了一些,原以爲這麼長時間不見,小紫宸對她會有些生疏,可是想不到,小紫宸一見到她就湊上小臉親暱的磨蹭着,沒有半點隔閡。
郝氏踩着板凳攙扶着石頭的手臂下了車,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也忍不住有些動容。
“你身子剛好,還是不要總抱他,如今小傢伙也沉!”郝氏上前說道,心疼的摸了摸冷萍的手臂。
冷萍的心再次一暖,她低低的喚了一聲娘,就有些泣不成聲。
“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如今仗也打贏了,你就別難過了!”郝氏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冷萍進了門,打量了衙門一眼,點點頭道,“比我們裡城的衙門大,打理的也乾淨!”
這會兒,祝媽媽帶着木槿與木蓮趕緊給郝氏見禮。
“這三位是……”郝氏打量了三人一眼。
“是新來的下人,這是祝媽媽,這兩個一個叫木槿,一個叫木蓮,如今都在我屋裡伺候我!”冷萍說道。
“也好,仲春就這麼走了,我還怕你難過,如今有了新人,你也別多想了!”郝氏點點頭。
冷萍勉強的笑笑,看了看身後問道:“初夏沒來嗎?”
穆武上次受了重傷,雖然撿回一條命,可是到如今都不能下牀走動,這一次,冷萍想讓懷夏來,或許見到老婆孩子,穆武的傷勢也能好的快些!
“在後面呢,紫宸着急見你,我們就先來了!”想到冷萍信裡說起的穆武的傷勢,郝氏也有些傷心,冷萍走的這兩個月,都是懷夏帶着土豆照顧紫宸,郝氏之前與懷夏沒有多親近,這兩個月的相處倒是加深了感情,一想到穆武如今還不能下牀,她的心裡就爲懷夏傷心。
“穆武的傷到底如何?”郝氏低聲問道。
冷萍嘆了口氣。
穆武被刺穿了肺,又耽誤了時間,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如今他咳嗽難捱,纏綿病榻,想要跟以前一樣練武怕是不行了,如今冷萍還在爲他醫治,最好的估計就是能像個正常人一般過活,但是武功是廢了!
聽冷萍說完穆武的傷勢,郝氏也幽幽的嘆口氣,說道:“刀劍無眼,只要保住命就好,再說有你在,慢慢的給他調理,總有一天會康復的!”
冷萍點點頭。
石頭一直默默的跟在身後聽着郝氏與冷萍的談話。在裡城的兩個月,他經常去傷兵村幫忙,後來因爲從前線回來的傷兵越來越多,他又幫着建立了兩個傷兵村,這會兒郝蛋的商業頭腦就排上了用場,曾經做過的奶糖、鐵皮爐子還有躺椅的技藝,都被郝蛋拿了出來,教給那些力所能及的傷兵,讓他們重建家園。
石頭十分羨慕郝蛋能幫傷兵們,他做事越來越積極,也越來越周到,慢慢成爲郝蛋得力的幫手。
冷萍回身望着石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聽郝蛋說,你幫了他不少忙,將家裡也管理的井井有條,石頭,你進步了不少!”
石頭慚愧的垂下眼,“大嫂,對不起,若不是我想的簡單,引瑜王到了裡城,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咱們守着咱們的裡城,過咱們的小日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傷兵村裡看多了悲歡離合,石頭終於明白,最大的幸福不是有多大的權勢,有多少錢,而是守着一家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其實不怪你,你大哥的出身註定不能過平淡的生活,可是你跟郝蛋有福氣,以後找個心愛的女子成親立業,過幸福的生活!”冷萍拍拍石頭的肩膀。
石頭點點頭。
讓朱婆子準備飯菜,冷萍一邊逗弄着小紫宸,一邊與郝氏說着話等着郝仁回來。
如今附城一分爲二,郝仁與瑜王的兵力各佔一半,以後如何維持天下,還是個未知數。
此刻附城衙門中,阮籍上前道:“太子爺,您打算怎麼談?”
天衝皺皺眉,如今郝仁的勢力如日中天,他的新式武器連司徒展宸都聞風喪膽,更何況是他,不過就算他有心放棄這太子之位又如何,父皇不會同意,就怕郝仁也不會放過他!
要做一名賢君,心慈是最大的弱點,天衝不想對郝仁下殺手,可是不代表郝仁會放過他!
他曾經設想過一國二主,可是如今看來,怕是很難!
“阮叔叔,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天衝望向阮籍。
阮籍抱拳道:“阮籍只是一名奴才,阮籍聽從皇上與太子爺的吩咐!”
天衝幽幽的說道:“阮叔叔不也曾經幫過他嗎?這個時候,阮叔叔大可將心裡話說出來!”
阮籍一怔,他斂眼低眉,低聲道:“太子爺明鑑,阮籍對皇上與太子爺忠心不二!”
天衝見阮籍始終不肯說出心裡話,他只得說道:“阮叔叔,其實本太子也知道,論智慧與能力,郝辰逸都在我之上,況且天朝的戰事已經達幾年之久,百姓都苦不堪言,如今父皇老邁,本太子怕是沒有能力獨挑起這江山,本太子有心將皇位禪讓,只是怕父皇不答應!”
阮籍擡眸驚訝的望着天衝,他想不到天衝竟然會做這樣的選擇。
天衝笑道:“阮叔叔不必驚訝,我生性懦弱,當年連學院裡欺負我的學生都不敢站出來還手,甚至都不如冷萍一個女兒家,這樣的我,如何管理偌大的江山?”
“可是皇上對太子抱有期望,皇上是不會同意太子做出這樣的選擇的!”阮籍低聲道。
“我也知道,所以才與阮叔叔商量,可有好的法子?”天衝望向阮籍。
阮籍一愣,“太子爺讓阮籍爲難了!”
天衝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此刻緊挨着城門一座大宅子裡,展翼與郝仁的其他門客們也產生了較大的分歧。
“這個江山,本就是殿下的,殿下取回來,有什麼不對?”展翼冷聲道,他一直贊成乘勝追擊,將朝廷的軍隊趕出附城,然後乘勝追擊,佔領天城,扶郝仁上位。
大齊是展翼的人,自然響應。
其他的門客不太贊成,他們覺着朝廷已經封郝仁爲義王,過去的事情也不追究,郝仁的手上又有如今太子爺的手諭在,郝仁完全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與皇上平分天下!
郝仁望了望羅玘,羅玘是惠皇后的人,這個人不多話,眼光卻十分的獨到,每次在關鍵時候,總能一語點醒郝仁。
羅玘上前抱抱拳,緩聲道:“殿下,您可知道,如今天朝最富饒的城市是哪座?”
郝仁頓了一下。以前的時候,所有人聽到這個問題,都會還不猶豫的說是天城,可是隨着司徒展宸搶佔了天城之後,天城的富商紛紛的出走,他們將他們的鋪子搬到了彈丸之地的裡城,如今的裡城城雖然不大,可是工農商十分的發達,再加上之前開通了裡城與蒙國之間的商路,裡城如今已經成爲全國最繁榮的城鎮。
郝仁一想到裡城,就迅速的明白了羅玘的意思,如今天城也不過剩下一個空殼,除去天城,福城與邊防,剩下的城鎮全是郝仁的,郝仁如今已經是最大的霸主,如果這個時候他進攻天城,爭奪皇位,老謀深算的八親王還有以神秘林爲據點的司徒展宸就會趁機從後方偷襲他,到時候他就變成了司徒展宸!
“傳令下去,撤出附城,將士兵駐紮在城外五十里!”郝仁沉聲命令道。
展翼一怔,他不明白郝仁爲什麼做做出這樣的決定,如今他們勢頭大猛,正是乘勝追擊爭奪皇位的時候,他不明白郝仁爲什麼要讓兵士退出附城!
展翼還想再說什麼,郝仁搖搖頭,示意他以後再說。
當天傍晚,郝仁帶着部隊退出附城,駐守在城外五十里,這一舉動,讓那些驚慌失措的百姓大呼仁德,再加上郝仁帶兵嚴謹,不準兵士拿百姓一針一線,從裡城一路到附城,沒有騷擾過任何的百姓,所以百姓們對他更加的愛戴,暗中稱呼他爲義皇。